“扑!”火石一声闷响,屋子渐渐亮了,一只白腻如雪地手伸出薄如轻纱的帷幔,勾起一件衣服,半晌,床幔中窸窸窣窣地一阵轻轻的响动。
春芷站在不远处,挑着灯芯,映着灯火的清秀脸上浮着一抹冷笑。
“春芷,去打点热水来。”略微沙哑的嗓音柔柔地响起,春芷回过头,脸上一红,低下头。
床边坐着一位脸色雪白的女人,白皙修长的腿光着,骨头均匀,只这一双长腿,即使身为女人的春芷也看得眼红心跳。聂无双身上懒洋洋搭着一件茜色长衫,胸前微微露出一点春光,可想而知只除了这件,她里面未着一丝半缕。
“是。”春芷古低头退了下去。
聂无双长吁了一口气,刚想站起身来,纤腰间忽地横过一条结实的胳膊,重重地把她拉回床边:“做什么起来?天还早着呢。”
他的嗓音暗哑,但悦耳低沉,带着一丝慵懒魅惑,听了令人忍不住心颤。
聂无双被他拉得跌回床上,一抬头对上他含笑的眸,他是相在笑,但是依然无法忽视他眼底的深沉。
聂无双乖乖地伏在他的胸口道:“晚膳都没吃,王爷不饿吗?”
“不,本王只要吃你便好了。”他在她耳边轻笑,说着轻轻啃咬起她小巧的耳垂。
一阵酥麻顿时如电流一样流窜全身,她想要忍耐,但是终究禁不起他细细的挑|逗,轻声申吟。
听到她的回应,他的身子猛地绷紧,一翻身,覆在她身上热吻起来。
春芷打开房门,看到帷幔中人影重叠,气息缭乱,脸一白,手中的热水“哗啦”一声掉在地上。巨大的响声令帷幔中的人影微微一顿。
忽然一声暴喝“滚!——”,从帷幔中飞出一个软枕,重重打在她身上。春芷不敢叫疼,惨白着脸跑了出去。
聂无双看着脸色不好的萧凤青,轻声一叹:“你打她做什么?她不过是个丫鬟。”
萧凤青的兴致被打扰,冷冷道:“没眼色的丫头!”聂无双极少见他因一件小事生气,连忙唤来夏兰进屋收拾,再端上晚膳。
萧凤青见她忍着身子不适为自己更衣梳洗,脸上渐渐露出笑容:“人手不够的话,再叫府中管家再挑几个伶俐的丫头过来。”
聂无双一笑:“不用了,再多就不符规矩了。”在王府中,只有王妃才有上中下三等丫头,每等丫头可以配三人。
而侧妃只有两个房中丫头,再配三个粗使丫头,如果再配就是破了规矩。
“规矩就是给人破的,你会怕那个女人?”萧凤青玩笑似地看了她一眼,拿起银筷,开始用膳。聂无双在一旁为他布菜。
萧凤青是皇子,从小经过严格训练,吃什么怎么吃,一举一动,优雅端方。聂无双在一旁细细看着。
“对了,前些天你有没有碰见什么人?”萧凤青忽然问道,一双深眸看定她,犀利的目光略略从她袖口中一扫,随即若无其事地继续用膳。
聂无双一怔,脑海中忽然掠过那人清俊深邃的眉眼,她小心翼翼地反问:“是什么人?”
“哦,也没什么。只是随口问问。”萧凤青见她紧张,不再追问。聂无双等他吃完了,这才恭送他出了“听风阁”。
等萧凤青走了,她才软在了美人榻上,只怔怔出神。
夏兰见她在发呆,上前问:“娘娘,这晚膳再不吃就凉了。”
聂无双目光掠过萧凤青用过的玉碗银筷,心中浮起一股心烦意乱,想也不想:“撤了,不想吃。”
“娘娘,多少吃一点,要不长此以往,身子也受不了。”夏兰小心翼翼地劝她。
聂无双听了,自嘲一笑:“是,身子垮了,什么都是虚的。”她忍着不适,起来用膳,用到一半,春芷红着眼睛进来伺候。
聂无双只看了她一眼,继续用膳,等吃饱了,夏兰撤了碗筷,这才正眼看着她。
“你心里怎么想的,我不理,只是如今我只劝你一句,若要跟着我,就好好收收性子。”聂无双慢慢地道:“不然的话,你还是跟王爷身边伺候。我再叫府中的管家再拨一个人来。”
春芷抬头看了她一眼,冷笑:“如今你是娘娘了,自然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但是奴婢只一句话,奴婢是王爷身边的人,王爷叫奴婢走,奴婢自然会走。”
聂无双听了,一双美眸只幽幽地看着她,半晌才淡淡道:“既然这样,那你先下去吧,有事会唤你。”
春芷原本以为她会大大发作一通,没想到她只轻描淡写就将她打发了,心中愤恨无处发泄,只能恨恨退了下去。
那一夜,“听风阁”中的烛火到了半夜才熄灭。
第二天一早,聂无双起了身,正在用早膳,忽然夏兰脸色不豫地进来:“娘娘,许嬷嬷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