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云归何处寻 第七十八章 月下无人私语时

作者 : 元墨清

放眼望去,上官容晔正皱眉看着这边,接触到她的目光却侧过头,端着茶杯喝起了茶。傅云锦目光暗了暗,转过头来刚好看到对桌的一位红衣夫人正把一颗葡萄连皮带肉丢入口中,嚼了几下把果皮跟籽儿吐了出来。

傅云锦认得那位活泼夫人,正是因蝴蝶事件而认识的金玲,她依旧一身红衣,娇俏可爱。金玲触到傅云锦的眼神,对她眨眨眼,俏皮一笑,指了指盘中珍馐,比了个吃的手势。

这时,宫女撵着御鸾走出来,司礼太监尖锐的嗓音响起:“皇上驾到!太后、贵妃娘娘驾到!公主殿下驾到!”众人起身伏地叩谢行礼,待到沉稳的“平身”后才又各自落座。

“三哥方才错叫我云锦,是把我错看成她了吧。”上官容泞比了比两人的白色锦衣,戏谑得笑看着他。她不喜喧闹场面,是以在宴会露个脸后便早早离场找了个清净地吹吹风,却不想被后来的上官容晔认错了人。

月前李萱羽收到窦太尉送来的密函,质问她为何对外祖父不管不问,然后便是要她同上官容琰开口,欲借十万精兵陈列在南北边境向少年皇帝施压,她当然不敢开口,在北朝,女子不得干政,更何况,她在北朝的处境堪舆。

“哦?本宫倒是不知南朝已经如此混乱了,皇弟如此日理万机,那首辅大人怎不在皇弟身边出谋划策,反出使北雁,当起迎亲大臣来了?你这一走,皇弟可是要手忙脚乱了。”对于邵靖恒的推月兑,李萱羽很是不满。

“大人的事情,本宫总是要出些力的,大人不必言谢,只是记在心上就好。”李萱羽说完施施然离去。

“呵呵,真好玩儿,要飞了呢……嗯,好大的月亮……”傅云锦低低呢喃着,嘴边漾着笑,她做出一个举杯的动作,嗔笑道:“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一个漂亮的旋转,脚下不稳,眼看就要倒地,她一个惊呼直直向着地面而去。

“那么她呢?以前我只知你的心里有了想要保护的人,初初以为是柳新柔,毕竟,外界传言你们是那样的恩爱。但是现在,我知道你心里真正的人了。可你这样做,对自己对她都不觉得残忍吗?”

邵靖恒微微皱眉,手指触模到指间的美人饼,道:“略有眉目。”

上官容晔的眼睛胶着在傅云锦的脸上,带着爱怜:“她不懂宫廷争斗的黑暗,我只想让她远离争斗,越远越好,这样我才没有后顾之忧。”

“今年中秋不比往年,世曰‘双喜临门’,但今日却是三喜,想必众卿家都已知道。一来,今年开年以来,风调雨顺,万民安康,想必此时,家家户户都是团团圆圆,共叙天伦,此为一喜,朕在此敬上月神,感谢月神保佑我朝!”上官容琰双手捧起金樽站起身,向月敬酒,然后一手扶着宽袖,一手将金樽中酒倒洒在地,阶下臣子皆效仿倒酒敬月神。

傅云锦醉态毕露,无意识间低低说着:“天华,你来了……”憨笑着把手抚上了上官容晔的脸,细细描摹着他皱着的眉头,忽又委屈起来:“你别生气,我只喝了一点点……一点点,我很好……”

窦太尉虽处下风,难有回天之术,但百足之虫断而不蹶,经历三代帝王,根系遍布朝野,门生众多,里面也有不少有才之人,一网打尽,未免可惜,保钰帝爱才,这样做,不忍。

开场白结束便开始了正式的宴席。琼浆玉液,燕菜珍馐,丽人翩翩,明月照九州,桂香飘万里,此情此境,酒不醉人人自醉。但这是国宴,没有人会在这样的宴席上忘乎所以,失了分寸,不但没有懈怠,反而还要更机警些。

其实窦氏家族,在南朝繁盛已久,盛极必衰,太尉大人只是不忍偌大家族就此隐没,心有不甘,想必大人也能稍稍体谅太尉大人的心情,对不?”

上官容泞听完简直不可置信:“三哥,你怎么会那样想!哪有人会把自己心爱的女人推给别人的!”

“三哥,谢谢你今天带我来,不然,我想我会带着对父皇的恨嫁去南朝。”容泞释然一笑,三哥善意回避了她的问题,不管父皇是否爱过她的母妃,但她都相信了父皇对她的爱是真的。

“上官皇上英睿,此举只是确保芸香公主安危。微臣在此向贵妃娘娘斗胆提议,娘娘不妨修书一封,劝解一下太尉大人,皇上是敬重太尉大人的,不愿伤了君臣和气。太尉大人年事已高,皇上可让他功成身退,娘娘母舅依然是朝中重臣。”

上官容晔眼神一闪,声音低沉了下来:“容泞,他是迟早会查到她的,这件事情,你别插手。”

傅云锦同其他人一样远望着高位上的几人,梳着高髻的应该就是当今静乐太后。她当年应该是个绝世美人吧,不然先帝怎么会长久得独宠于她一人呢?岁月并未在她身上留下多少痕迹,现在的她依然是有着闭月之貌,只是看着举止有所迟缓,精神似乎不是太好。

上官容晔月兑了外袍上前把傅云锦包了起来,沿着隐秘的小道绕了几个弯走进了一条密道,黑暗中,他皱眉对着容泞道:“你什么时候见过她?”

泪眼中,容泞抚模着一石一瓦,道:“当时,你的母妃肯定很痛苦吧,那样的大火……”,她擦了擦眼泪,接着道:“父皇对你的母妃还是有情的,不然,他不会封存这个地方,不让任何人踏入。可怜我的母妃,死得那样惨,都是为了我……三哥,父皇是爱过我的母妃的,是么?”

“当年的纵火案,祈瑞是知道真相的,但是姑姑并没有让他站出来,所以你认为要是我败了,姑姑她会真的站出来保护她吗?”

出来已久,怕引人注意,李萱羽亦不想多停留,她点了点头,受了邵靖恒的礼,转身走了开来,几步走远,忽又装作想起什么似的,侧转身子盈盈一笑道:“大人幼时的青梅娘子可是已经找到?”

上官容晔看了容泞一眼不跟她搭话,倒是皱着眉头对着傅云锦道:“你不会喝酒就少喝点,到底喝了多少醉成这样!”

眼观歌姬起舞,耳听丝竹悦耳,口品美酒佳肴,旁的,还要听他人在说什么,一心几用,对于久经历练的,不过是小菜一碟,譬如皇家臣子等等;对于不经历练的,只觉得累,譬如傅云锦。

“我不需要他的相助,只要在此期间,南朝不趁乱发动攻击就行了。我想的是让他做锦儿的退路,这一计,是在为锦儿做最万全的保障。要是最后不可收拾又或者我不在了……他能护她。毕竟,傅琛是他的恩师,不管怎样,他都会顾着这方面的情谊。”

“‘花无百日红,人无千日好’,宫廷里哪有什么恩情在。本宫无子嗣成了群臣攻击本宫的理由,日前群臣上奏,要求皇上纳妃,充盈后宫。”

但听李萱羽接着道:“嗯……本宫倒是似乎得到点消息,不知是不是大人要找的那一位……”她笑得意味深长。

“那你跟她说过什么没有?”

就着那若有似无飘渺乐声,傅云锦无意识得照着歌姬舞步扬臂起舞,旋转再旋转……

“什么意思?”听上官容泞一说,上官容晔的背脊有些僵硬。

“老大对新柔有情,不会伤害她,况且,新柔不会做亏待自己的事情,她从来都给自己留着一条退路。倒是锦儿,他肯定不会放过。”

而上官容晔在注意到傅云锦离席时的绵软脚步后,不放心她,不过一会儿便出来寻她,却把同是白衣的上官容泞看成了她。

“可是眼下,事情起变数了,伤她越深,她离你越远,你还不打算告诉她真相么?告诉她,起码让她理解你,也好过她一个人默默难过。她是那个人的女儿,也许她不像你想象的那样脆弱。”

我在问心亭看到她在饼上作画,当时只觉得挺有意思的,不过,后来我差桑清去找那方饼时,却不见了。桑清说,问心亭的物什是南朝邵大人摆放的,三哥,你为什么这么做?”

“恩,邵大人乃南朝第一名仕,亲自前来,足显诚意。只是,本宫前几日与皇上闲谈时,听他偶然说起,他让骠骑将军领兵十万前往南线,皇上圣意,本宫不敢揣测,邵大人,不知你如何看待?”

但见女子被一玄色衣袍的男子扶着,旁边站立着白色锦衣的女子,朗朗月色下,他看清是北雁麟王上官容晔与芸香公主上官容泞。暗入中刚。

上官容泞看着傅云锦,三哥看她的眼神是不一样的,只有在看她时,眼里才有真正的暖意,可是他想要放弃这份温暖了吗?

上官容琰笑着点头,继续道:“第三事,庆贺我朝与南朝续结秦晋之好,亲上加亲。南北两国将延续友好往来,共谋太平人间,共创繁华盛世!”

几杯薄酒下肚便昏昏然来,她撑起乏力的身子悄悄退出。偌大花园,她在里面闲逛。假山池塘,清风明月,入眼的是夜的美,耳边还有旖旎的歌声传来,酒气上头,傅云锦笑了笑,踉跄着脚步走着,身子轻飘飘的像是要飞起一样。

皇上跟羽贵妃,傅云锦是有过一面之缘的,回忆起当时情况,她想当时给皇帝、贵妃对她的印象应该不是太好吧,那样的情况……。当她看到那位传闻中的公主时,不由惊讶万分,那不是弥笙么!她想明白过来,原来她说的现在、以后是这个意思。

“可是……可是傅云锦她不是拜了姑姑做义母的吗?姑姑跟祈瑞表哥不会放着她不管的。”上官容泞急急说道。

此时空气里弥漫起淡淡的酒香味儿,众人鼻间嗅着酒香桂香竖耳继续倾听皇帝言语:

上官容晔小心抱着傅云锦走到下风口,找到一块平整的断墙,容泞走过去帮他把断墙稍稍清理了一下。上官容晔把傅云锦轻轻放下,把包在她身上的衣服紧了紧,拨开黏在她脸上的发丝,从怀里掏出一只小瓷瓶,倒出一粒小药丸给傅云锦服下,然后才肯定了容泞的猜想:“没错,昔日的瑶华殿。”

邵靖恒对李萱羽的故弄玄虚不为所动:“若是娘娘能寻得,臣自是感激。只是微臣寻访多年,早已经看淡了,能否找到随缘而定,不过微臣叩谢娘娘对微臣的关怀。”说完又是一揖。

听闻皇帝大婚后,太后便将凤印给了羽贵妃,由羽贵妃来统领后宫。据说太后圣体欠安,已经搬到了京郊别苑静养。

邵靖恒依旧维持着从容淡定的笑,“娘娘是南朝尊贵的公主殿下,背后是整个南朝,谁人敢欺负公主呢?”

“皇上过谦,北雁王朝人才济济,南北两国能相互交流,互通有无是两国万民之福。”邵靖恒举杯回敬。

“唔,这么一说倒是有点印象……羽贵妃怎不在席上陪在君侧了?”邵靖恒收回视线,淡淡望着她。

亲眼见到这片废墟,她明白了当时的情况有多无奈。一个帝王,对于宫殿起火一事只能草草完结,最大的努力就是封起这片废墟,可见当时的情况有多不堪。那么,在这之前对于一个把刚满月的女婴送去庵堂来说,当时的情况是有多紧急了。他能做的只有这些了……

“娘娘此言差矣,南朝有些风浪,但不足论混乱,皇上圣睿,对于那些事情并不是无计可施,不过是多费些心思。再者,南朝人才济济,微臣才能不过一二,不足挂齿。皇上重视与北朝的婚盟,特着令微臣前来接亲以示诚意。

“第二,南朝第一辅臣邵靖恒邵大人再入我北雁之土,赠以我朝能工巧匠,为我朝带来了先进技艺,此为万民之福,朕在此深表谢意,特敬首辅大人一杯薄酒。”语毕,仰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三哥,除了我,你这是第一次带其他的女人来这里吧?”容泞微微偏头看着熟睡的傅云锦。

“那么柳新柔呢?”

邵靖恒挑了下眉,李萱羽连客套寒暄的前奏都说的这么急切,想来在北宫的日子开始不好受了,他淡淡一笑,“贵妃娘娘过奖了,娘娘直言说来找臣,那娘娘也直说无妨。”

“若是说同大人一样,出来透透气,此话是说给宴席上的人听的。在大人面前,本宫不必拐弯抹角,想必大人也知道本宫是特意出来见大人的,许久不见大人,大人依旧风采卓然。”

迷醉的双眼让她似是怎么也看不清他,她想用手来感受他,在心里描绘出他的模样,“高高的鼻梁,宽阔额头,薄薄的嘴唇……”嘴里无意识呢喃出来,引来上官容泞“扑哧”一声笑:“这就是我的三嫂?嗯,真……”话音在舌头下打了个卷儿,“有意思……”

“唔,大人意见很是中肯,本宫也觉得外公年事已高,是该享享清福,不宜过度操劳了。本宫自会修书,好好劝慰太尉大人一番,跟太尉大人叙叙家常。

上官容晔沉默了会儿,对着容泞郑重道:“稳定南朝,容泞,如果你真想帮我,就照我说的做。少年皇帝是个有气魄的人,不出一年,南朝太尉党必退,你现在去南朝刚好。帮助少年皇帝夺得皇权,建立你自己的功业,这样,你在南朝也就能立足了。”

“娘娘深明大义,臣自愧,贵妃娘娘风度超然,母仪天下指日可待。”邵靖恒恭敬一拜,露出释然一笑。

“嗯?三哥紧张了。啊……我只是想说,这个地方被封了起来,只有通过密道才能进,被人遗忘的地方,但却是三哥最重视的地方,三哥怎么会随便带人来呢?可是,为什么你要做那样的安排?zVXC。

南朝来的密函上书太尉挑拨郡王作乱,煽动朝臣罢朝辞官。保钰帝大婚在即,大婚后,太尉便只能完全归政,他在做最后的挣扎,以此胁迫保钰帝让步。对于那些事情,李萱羽完全清楚,那些事情不过是是邵靖恒推拒她的求助而找的借口,他这么说,只不过是要她有所表示。

“你总是这样为我着想,你都已经想好了吧。”上官容泞无奈笑笑,“建立与少年皇帝一样的功业,与他并肩,那样不管你跟大哥结果如何,我都有能力保护自己。不做依附大树的藤蔓,要自己成为一棵强大的树,容泞一直都记得的。”

不过,上官容琰倒是对于南朝异动有所应对,这一点对于此时的她来说恰好。

“你即将前去南朝,走好你该走的路,这边的事情我自有打算。”

上官容晔静静望着容泞,嘴唇动了动,道:“父皇是爱你的,不然,他不会舍得让你留在凌虚庵,他一直在保护你,也保护着我。”

“没,她不知我,我不知她,但是她看着傻傻的,挺有意思。”上官容泞小心跟在后面,随着上官容晔走出密道,眼前赫然是一座废墟,断瓦残垣,半人高的野草在夜色秋风中摇曳着,荒寂凄凉,她的眼睛突然湿润了:“三哥……这是?”。

邵靖恒撇开满脑子的猜想,下意识上前一步惊呼“小心!”却忘了他距她太远,想要扶着她是不可能的。

“眼下南朝风波不断,沿海盗匪作乱,各藩地郡王不服从朝廷管控,此外,半月前,窦太尉上奏说要告老还乡,归隐田园,不久相继又有几位朝中要员提出辞官,皇上正着手处理,恐对娘娘这边有所疏忽了。”

上官容晔笑得苦涩:“我欠她太多了……若是她能安好,我便放心了……”

“公主的荣辱亦是南丰的荣辱,堂堂一国公主,上可跪天下可跪地,可跪父可跪母,可跪夫但不可跪妾。只是臣人微言轻,帮不了娘娘什么,但皇上听闻必定是愤慨的,可……”邵靖恒顿了顿,对着李萱羽恭恭敬敬鞠了一个躬:

出来透气的邵靖恒远远就望见那月下翩翩起舞的女子,洁白的云绸衣裳展开,层层叠叠,似是月下绽开的昙香花,他久久伫立着,拢在袖子中的手轻轻摩挲着那方美人饼,忽听轻缓的脚步声传来,他敛下思绪,静静等着来人开口。

“大人这么说,是愿意帮助本宫了?”

“你的打算是让邵靖恒成为她的后盾?羽贵妃有私心,所以执意要你带她来宴会,的确,宴会上来一个不经意的相认,太简单了……所以你将计就计,让邵靖恒向你靠拢。”上官容泞慢慢推测着,恍然大悟,“可是,现在她是你的侧妃,邵靖恒跟你就是对立的,他会助你么?”

“嗯?永泽皇上素来对贵妃娘娘恩宠无限,近日还听闻皇上特意为娘娘兴建淳蓿宫种下半亩荷花田,怎会突然纳妃?”邵靖恒对于北宫的事情有所了解,但在她面前还是装了下,看着她着急怨恨的模样,他觉得急她一急,对他只有利而无害,她急才能乱,乱了便能答应他所要求的事情。

李萱羽捏紧了手,“本宫知道,本宫外祖父在南朝几经日渐处于下风,无力回天,是以,他们才敢欺负到本宫头上来。本宫亦早就做出了选择,南朝君臣之争,本宫并未阻碍大人的计策,那大人是否应该兑现诺言,助本宫一臂之力?”

上官容泞望着傅云锦脸上的哀怨表情,同情道:“三哥,你伤得她不轻呢。”

“以前你总说我还小,所以一直是你在保护我,但是,现在我有能力了,三哥,就让我帮你。”

“容泞,为了目标,我们都失去了最初,我不想她也变成那样,我宁可她恨我。”上官容晔叹了口气,眼神变了变,“想不到她有那样的身世,当初在西川时,我曾经怀疑过,一个山野民女怎会有那样的教养。现在的她却离这个漩涡越来越近,那我就只能尽可能多的给她保护。”

上官容晔赞赏得点点头,转身看看傅云锦,她睡地很沉,看样子还有一会儿才会醒。

“她是麟王府侧妃傅云锦,说起来与大人有过一面之缘呢。”来人站定在他一尺远的地方,拨了下衣袖,含笑看着邵靖恒看着的方向。

一席激昂话语结束,群臣俯首山呼万岁,举杯豪饮,傅云锦没见过这样的阵仗,举杯弯腰皆是看着别人怎么做她亦怎么做。群臣的万岁呼声闹得她脑袋嗡嗡,距离皇帝那也远,听不甚清,只觉得空着肚子就喝了酒,她有点担忧自己会再次丢脸,因为她不会喝酒,此时已觉面红耳热。

听闻麟王不喜他这个侧妃,想起上次在麟王府二人不和的场景,他的眉头皱起,不知这次酒醉是否会为她招来什么祸事,他有些担心,但看眼前情形,上官王爷对他的锦侧妃也许并不似外人传道的那般冷漠。嘴角勾起一丝兴味,邵靖恒背着手踱步离开。

跟李萱羽的谈判算是成功,邵靖恒稍稍放松,欣赏起那月下依旧翩然的舞姿,她的身量轻盈,但是步伐凌乱,许是喝醉了吧……

“三哥,我只是想帮你。”上官容泞委屈道。

再者,若此时发生内乱,于眼下脆弱的南朝而言并不是桩容易应对的事情,北雁西帧皆对着南丰虎视眈眈,内忧外患,棘手,唯有安稳内朝纲纪,悄悄平息窦太尉策动的内乱,解开僵局才是上策。

“咦?你是……我记得你……是弥笙……不,是芸香公主……”傅云锦不稳的手指向上官容泞,挣月兑了上官容晔的手指着他,脸上困惑的表情忽然哀伤起来,“你们是兄妹……你们都一样,有两个名字……两个名字……”她喃喃着踉跄着步子依靠在一旁的假山石上,“两个名字……捉弄人……”

“他要开始纳妃了。”李萱羽沉下了脸,眼里满是怨恨。

“嗯……宴会开始前,在问心亭那。”

微凉的秋风吹在寂静的夜里,惊起的萤火虫点点飞舞,像是繁星坠落,这是一个离别的中秋夜,纵然不舍,唯有成全,上官容泞无奈又心疼:“三哥,你什么都想好了,为所有人都做好了安排,独独把你自己放在危险境地。答应我,对自己好点,这一路,你走的太艰辛了。”

上官容晔默然不语,仰望天际被一抹云彩遮去的圆月,阴暗晦涩,明月几时有,但愿,他心中的圆满能早日实现。耳边传来傅云锦低低的呻/吟声,他走过去看了下,道:“她快醒了,我已经给她吃过醒酒药,待会儿,你跟她一起回宴席。”说罢,抱起傅云锦沿着原路返回。

傅云锦醒来时,入眼的是一张淡淡笑着的脸,像是一朵绽开的木兰花,嘴角有一对浅浅的梨涡。“是弥笙……哦不,是芸香公主……”傅云锦清醒过来,忙从假山石上坐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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