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庐内这件房屋里翻腾着的是热气。齐香远与无泪凝视着炉内滚烫的火浆,似乎都是心神不宁。
“齐老弟”鲁匠师话语未完,铁锤猛地砸向锻造铁台上。霎时,火星四射,但闻得一声巨响,两人这才定神。可顿时感觉脚下一阵松软,急视之时,身躯已经在不由自主的下落。
“抓住我的手。”齐香远猛地呼喊。瞬间,两人的手指已然抓紧,掌心相扣。可身段仍不住的往下跌落。
齐香远运功凝神,一手揽住身旁的无泪,便朝着地洞的边墙靠去。在极劲之下,他一周攀住了洞壁的一块凸石,另一只手却还搂着那如花似玉的无泪。顿觉手部碰到一丝酥软,心中暗叫失态。无泪亦感不适,好在一时之间,两人都已身段安稳。突的,她手袖中闪出四枚金针,分手各两支,便朝洞壁另一面发出。
“唉!”齐香远还未叫出口,无泪却已月兑怀离去。殊不知那几枚金针之上是系有金线,金针钻入土壁,金线便有了劲力,将她完美的身段凌空拉起。她飘去之时,就若那天宫里尽舞的九天玄女。
齐香远浅笑一声,不时有些失落。骤然,地洞顶端那微弱的光线逐渐化作一丝细缝,最后却化作乌有。猛然,传来的只是一声巨响,却不时地落下无数的泥块。洞内也为那震劲而摇撼了,齐香远用力稳住身形才没有被余震给抖下。
与此之时,突听得“噗噗”几声。无泪心中暗叫糟糕。原来这金针入壁深度有限,方才又被这强劲为之震撼。自己身形虽轻,然金针金线还是承受不了,已然月兑离了土壁。
“啊!”无泪轻叫一声,身体在空中也如月兑落的泥块般开始乱坠。
齐香远闻声,心知其故。踏着漆黑,猛然飞去。一把搂住了跌落到无泪,无意间,手臂仍感觉的是一股酥软。他的心当即不由得提到了最高点,自知所碰为何物。然救人心切,又怎敢突然松手。心乱之时,当下脚步方寸不乱,凌空踩踏着坠落的泥块,很快便又至洞墙边。但听得落底泥块声响,他心知洞底并不太深。索性便顺着壁墙,奔势而下。一只手却在落下之时仍不忘攀石攀壁。
未及片刻,便到底端。齐香远心中暗道:“方才这下来之时,也不过两丈多高,这不是让我占尽了便宜。”
心中正乐之时,这才忆起,怀中仍搂着不动声色的无泪。猛地松手,无泪却一时未觉,一下子软软的跌至地上。
“哼!你”无泪冷哼。
齐香远却不以为然,笑道:“怎么!在我怀里呆傻了!”
无泪默不作声,不知是气是恨。
洞内漆黑一片。突的,几块泥块猛然砸下。正巧在在了怡然自得的齐香远身上。
“喂!连你齐哥也敢砸!”齐香远仰头大喊,洞内却是回音一片。
“哼!活该!”无泪喜道。
“呵!你个小妮子,是不是看齐哥我占你便宜不够啊?也好,这地方漆黑一片,今儿就”话还没说完,齐香远便走了过去,一把抓住无泪的纤细玉臂。
“你”无泪心中甚是害怕,但她还是相信他的为人。
“别动!”齐香远叫道,一只手已然伸到她的手袖之中。
“找到了。”他笑道。手瞬间月兑离了她的手袖。原来,他只是寻得了两枚金针。
“你想干什么?”无泪甚为惊异。
他仰头,猛地朝洞顶射出那两枚金针。传回来的却只是“噹噹”两声,而且回音一片。而这种声音,耳熟能详。那是金属与金属碰撞时发出的声音。
“呵!鲁老哥。你果真做了个铜墙铁壁啊!”齐香远苦笑道。
“你是说这洞顶是”无泪有些惊讶,也有些沮丧。
“有没有火种,先看看四周再说。”齐香远冷肃道。
光,一点光逐渐变得红亮,是无泪燃上了自带的火源。寻视与徘徊成为了两人唯一能做的。
“唉!那有张桌子。”无泪惊道。
两人缓步而进,桌上有只残烛。燃过的那一截早已化作了蜡油,结成了一个结实的蜡饼,而且上面是灰尘噗噗。
光,红亮光变成了黄光。地洞的格局一下子被光线照应出来,整个地动呈一个正方形,就好似一口天井。齐香远禁不住审视着地上粉碎的泥块,泥块都是干的。
“莫非”他心中暗道。他还记得鲁匠师屋内的那面泥墙,原来,那泥只是表面而已,里面则是金刚所制。地陷之时,那墙壁随之倒下,正好封住洞口,人进不来也出不去。而那墙壁也有近千斤之重,可谓无人能移。如此天衣无缝的机关,果真让人叹服。
“鲁大哥为什么要这么做?”齐香远百思不得其解。
光线甚似在偷懒,忽然变得有些黯淡。蜡苗似在害怕,把身形微微趋向了一边。然而,只是瞬间的功夫,便又恢复了原貌。
齐香远顿时察觉,敏捷的他开口道:“无泪,蜡苗抖动的逆方或许会有出口。”
“嗯!”无泪点头,两人寻觅那风口而去。
“咚咚”无泪敲击着墙壁。
“这地方是石的,或许是道石门。”她毅然道。
齐香远俯耳而闻。缝隙中偶然渗透出几丝凉意,那便是风,无孔不入的风。
“就是这儿了,或许外面是条通道。”齐香远心平气和的道。
言罢。他双手抚在石门之上。深吸一口气,先聚劲于双脚,以其蹬力再贯穿全身,最终齐集于双臂,形成一道极强的挪力。
“哝”声拖得很长,石门终究还是开了。然而,在门开的第一刹那,空穴来风便成了黑暗地道中的第一支先锋军队,无情的挑衅着他俩。似在警告而又似在诠释。
其实,眼前的这条黑道中的风并不是很大。只是,此地无风,突来的凉风便也显得很大。而那黄烛似乎有些禁不住挑衅,便在努力打着“退堂鼓”。
“掩住蜡烛,别让它熄灭,我们过去。”齐香远望了望无泪道。
两人交换了眼神,只身步入黑暗的隧道之中。她浅随在他的身后,烛光漫及的范围还是大致可见的。这暗道高度恰巧可容纳两人直立行走,因此,若有何机关暗器也极易被发觉。
所幸的是暗无天日的地道中竟无丝毫机关暗器。光,光线所漫及的范围扩大了许多。在地道中,光被两边的墙壁所阻隔,所以光所掩盖的面积便笑了。适才这一下子的光线舒展,似乎是在暗示着两人已经到了另一个比较宽敞的空间。
“这里是什么地方?怎么会有几口箱子?”无泪借着烛光的挥洒,隐约看到了眼前的一切。
“看看四周还有什么?”齐香远依旧满脸沉容。
“咦!这边也有张桌子,还有一封信。还有”无泪忽地沉住了话语。
“还有什么?”齐香远寻声过去。
“这个我不太认识?”无泪默默的望着桌子上的几枚铜币和一个金龟壳。显然那金龟壳并非龟壳,倒像是特制的。
“噢!这个是卜卦所用的。”齐香远道。
“嗯!信封上有字。怎会,怎么会”无泪一时惊讶不绝。
那信封上,毛笔黑字写着“吾弟齐香远亲啟”。一阵疑惑,信封上的几个字迹在烛光的勾勒下更是显得略带神秘。而信封内会是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吗?无泪不住的思索,黑箱内又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