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风和谐,绿香芳流。林内,女敕叶挡不住柔阳,避不过金光。光影,人形映衬,那对两位女子来说,无疑她俩在地上的倩影都是那般完美。
李炎咯咯一笑,从容的说道:“骆寨主问我清楚些什么呢?”
“你呀!就用不着装疯卖傻……”骆青凤抱剑一笑,想了会儿又说道:“行了,我也不问这些事情了。那你现在有什么打算?”
李炎愣了愣,心道:“想必这丫头是知道了我就是前些日子救她的那蒙面人。呵呵,她当然不会再问,要是我将我抱过她的事情抖了出来,她也颜面无光啊!更何况还有紫石在场!”
寻思此处,李炎不免一笑。当下回过神,沉声道:“我打算要前往长安。”
“好!那这回我可把我这妹妹放心的交还给你了。”骆青凤回眸一笑,握着紫石的手,满面惜别的说:“妹妹,姐姐盼望的就是你能和他团聚,如今终于如愿以偿了。”
紫石神色失落,亦显惊态。她朱唇紧咬,慌慌问道:“姐姐如今也是无家可归,为何不与妹妹一同前去?”
骆青凤俏眉一扬,瘪嘴一笑,道:“妹妹不必失落,姐姐还要回山寨办一些事情。我近日回来,才知那山里还有很多穷苦百姓。他们需要姐姐回去,姐姐更不能丢下他们。”
“哦!”紫石无力的应了一声,心中还是不怎么欢喜。她望望李炎,又看看骆青凤,此则一为自己真心所爱之人,另为自己出世以来相濡以沫的好姐妹。一时之下,都是难以分舍,不免心里有些难过,愁上眉头。
李炎正自盘算,耳听得骆青凤并无挽留紫石之意,心下忐忑不安。可是,倘若他不带紫石一起走,想必紫石心里更是难过极了,那骆青凤也会因此而对他怀恨在心。若是,自己带走了紫石,这一路漂泊、杀机重重,他自己尚不敢想象,难免紫石不会因他而受到伤害。
这时,鲁安好似瞧出了李炎心思。仰头一笑,整整衣襟道:“小子,你可真是有福啊!到哪里都有如花似玉的女子跟着你。”
“那是当然,我这妹子只怕是终身扬言:非他不嫁!”骆青凤插嘴笑道。随即又瞅了瞅紫石,紫石顿显羞涩,双颊泛红,低着头,默默不言。
李炎心正繁琐,忽听鲁安出言笑弄,更觉乏躁,皱眉道:“前辈说笑了!”随即,尴尬一笑。
骆青凤哼哼两声,自是装得一本正经,又道:“李炎,你可要好好的对待我妹妹。若敢对她不好,我骆青凤第一个不饶你。”话到此,拱手向鲁安一拜,又回视紫石一眼,对着鲁安说道:“前辈,青凤还有要事,先行告辞!”
李炎闻得骆青凤要走,心更慌张,正要出言挽留,商讨紫石之事。不想鲁安上前,拍拍他肩膀,随口笑道:“那骆姑娘好走,老夫长居城西一代,若有事情需要老夫帮忙,即可到城西来找我。”
“嗯!诸位保重,青凤告辞。”言罢,对紫石一笑,径直向林外走去了。
紫石回眸骆青凤离去的背影,心更失落。她不舍得她离去,然而也不舍得他离开。但是两者只能取一,她很清楚。
“前辈……”骆青凤一走,李炎顿时发冷的叫了一声。
鲁安指指李炎,摇头笑道:“你还记得我上次问你的问题吗?”
李炎皱眉,奇道:“前辈问我相不相信命运!”
“正是!”鲁安浓眉上翘,呵呵笑道:“这也便是你的命。自古以来,水和石就是分不开的,有水的地方必定有石,而且是经过水常年清洗化作的冰清玉洁的良石……”
“前辈,我不明白?”李炎不解道。
鲁安破口一笑,再道:“难道你望了我跟你说的那个重生的例子?”
“晚辈记得,前辈是说水能够重生。”
“嗯!这就对了。”鲁安拍拍李炎肩膀,接着道:“时候不早了,你们也该上路了。今日一别,想必要等到很久才会相见了。这大同的收复是早晚的事情,你也无需挂着,去办你该办的事吧!”
李炎仍是不解,满面疑惑。却见鲁安已离身向林外走去,这才连忙呼喊:“前辈要去往何处?”
鲁安回眸一笑,道:“自然是去我来的地方。”
“那前辈保重!”李炎呼道。这时,却闻林外一声大笑,是那鲁安,随即飘来一句“你去长安,若过黄河,遇到名为沉舟者可不与他动手,就问之可否认识‘金匠神算’,或许能助你渡过一劫。”
李炎听罢,暗忖:“前辈这话是跟我说的吗?他当真认识那柳沉舟?”李炎寻思一会儿,越想越奇:水能重生!命运!照前辈话的意思是说,我命属水,紫石此番随我而去也是命中早就注定的,任我如何,我都摆月兑不了她!可是,昔日在皇宫之中,先生李泌曾说我命属火,这与前辈的说法却是截然相反,也不知谁对谁错?
“哎!不想也罢!省的伤透脑筋,若我能悟出真谛,那我岂不成了玄学家了。‘金匠神算’,原来这就是前辈的称号,暂且记着,或真能有用。”李炎轻轻一笑,回过神来,方一抬眼,便看见了紫石那张活灵活现的面孔,自是惊颤一下,道:“紫石,我们也得走了。”
“哦!”紫石轻吟一身,忽的掩嘴一笑,道:“长安哎!那么远,我们走着去吗?”
李炎一愣,道:“你不说我还差点忘了。”说罢,笑了笑,拉着紫石直往湖畔奔去。
“你带我去哪?”紫石问。
李炎回眸一笑,道:“带你去见我的好马儿。”
两人奔逐,往前没去多远,但见湖面泛着金蓝,十分耀眼。两人驻足,李炎忙朝那湖中喊道:“蓝湖龙女,我来取回我的马了。”
连唤几声,这时,突听湖畔林子内一声音说道:“行了,别叫了……”那人缓缓而出,手里牵着马缰,正是蓝湖龙女。
“咦!”李炎惊讶一声,疑惑道:“你怎么不在水里呢?”
蓝湖龙女白他一眼,道:“你才呆在水里,我好好的一个大活人,呆在水里干什么?”随即,手一松,放开了马缰,那马头也不回就径直朝李炎奔了过去。
李炎牵着马,抚模着马头,又道:“那上次……”
“上次是我为了修炼本门武功,避免被人打搅才不得已藏身水底。”蓝湖龙女漫不经心的说着,顺便看看紫石,道:“哟!好俏的姑娘!”
紫石回她一个微笑,含笑不语。李炎听罢,望望天际,说道:“那多谢姑娘替我照顾我的马兄,如今我们便要告辞,在此向姑娘道别。”
“这么快就要去长安了?得了,多余的话不说,祝你好运吧!”蓝湖龙女冷冷一笑,便转身离去。
紫石听得心有不安,暗忖:“为什么她要祝我们好运呢?”
正锁紧面容思索,忽听李炎叫唤,这才醒悟过来,轻轻点头,由李炎抱上了马背。李炎牵着马绳,笑笑道:“等到了大道上我再上马!”说罢,一手拉着绳索,探路而去。
林子里,女敕绿透着芳香。紫石闭目感受着这春意盎然的气息,好生欢喜,好生自在。马蹄闲踏,走得缓慢。而牵马而行的李炎,却是忧心忡忡、心神不宁。
他回首,望着马背上自在的紫石,有那么一点高兴,却更是惆怅。与双月相比,紫石有着的是无比的温情和对他坚贞不渝的爱。而双月,他似乎不想回想,不是因为他已不再爱他,而是因为他已认定他们不会再在一起。双月的身上,背负着曾刺杀他皇爷爷唐玄宗的罪名。这条罪名,抹不掉,去不了。即便他不在乎,可是,他毕竟是王爷,那他的父皇又会作何感想。他闭上眼,犹能想像得到父皇生气时的神态。他一生,重孝重义,还不曾让他的父皇为止伤心过,他也不忍。可是,他知道他若执意还要与双月再一起,那结局只有一个……
马蹄声,嘀哒嘀哒!心声,能够听出来吗?不能,任天下人有一双再好的耳朵、再敏锐的听觉,都不能听出一个人的心声。
“李炎!你在想什么?”身后,是紫石甜美的声色。
“啊!”李炎愣了愣,回眸一笑,道:“没,我…我在想我们此去会遇到些什么。”
“呵呵!”紫石娇滴一笑,道:“我好久没回长安了,等到了长安,你陪我去看我姐姐红石好吗?”
“噢!”李炎惊讶一声,还是勉强一笑,连道:“好!好……”
“嗯!”紫石美满的点头,顿时望着身畔的一片女敕绿,忽的自言自语道:“对了,还有青松护法,我也好久没看到他了……”
“啊!”李炎一阵惊愕,身子颤了一下,苦苦望她一眼,心道:“紫石如此单纯,为何老天要让她陪我一起漂泊?哎,紫石,我该不该告诉你,青松前辈已经不在人世了呢?”
紫石还浑然不觉,打量着身畔的芳女敕绿枝。马儿行得缓慢,张着嘴,还时不时的啃啃地上的绿草。紫石瞧得发笑,取笑道:“好马儿,那草好不容易才长齐,你这一嘴下去就将它们一根不留,拦腰斩断,真是好没良心。”
那马听言,嘶鸣两声,立时抖抖马背,好像是故意捉弄紫石似的,差点将她抖下。弄得李炎也是虚惊一场,连忙赶上去将紫石抱住。可是,紫石却没有跌落,当下两人双颊发红,很是不好意思。
“你这马!再胡闹,我抽你!”李炎笑笑,随即扬起了手势吓唬它。
紫石羞涩一笑,忙道:“别啊!”
“额!怎么了,你还为它求情?”
紫石听言,掩嘴笑道:“你呀!这些日子不见,竟变傻了,你要是抽它,那不正如了它的愿。到时候,它要是载着我跑了,看你怎么追得上?”
“哦!这倒是!”李炎一笑了之,继而道:“紫石,我们得加快脚步了,不然天黑了。”
“嗯!”紫石点点头。李炎这才拉着马儿快步而去,不出多时,女敕绿逐尽,前方一条大道横摆眼前。李炎赶紧拉着马上了大道
,对着紫石一笑,道:“我要上马了,现在我们得加快步伐。”
不想,紫石听罢,一指顺大道而去,沉眼注视着前方,道:“她,她怎么会到这里?”
“谁?”李炎一愣,回眸一瞧,顿时惊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