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似清流度流年 往事

作者 : 1607998907

也许是因为昨天抄琴谱抄到很晚,我真的很累了,迷迷糊糊地抄着抄着就睡着了……唔,话说我是怎么跑到床上了?不管这些了,不过这一觉,我睡得可真够沉的呢~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到了饷午时分。完了,爹爹早已坐在大厅等我了。该不是又要“审判”了吧?

依旧是那一袭淡紫色的衣袍。乌黑的长发如瀑般披散开来,并没有束发,只是松松地用一根丝带绑着。他微闭着双眼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欣长的手指有规律地在暗红的桌子上轻弹,一根根手指如青葱白玉般,骨节分明。唔?看样子爹爹又在想什么事了,会是什么呢?每次他这样,肯定是发生什么让他为难的事了?可是最近啊!该不会昨天的事,爹爹还嫌罚的轻,不够解气吗?虽然我没有把琴谱抄完。但人家也抄了很久很久了啊。搞到现在,我的手真的很酸了啊!还罚,会不会太残忍了!没办法了,还是上前先探探他的口风吧!

“爹,让瑶瑶帮你束发吧?”我凑身跑了过去,眨巴着一双大眼睛,满脸讨好的笑。他抬眼望了我一眼。面无表情,轻轻地摆了摆手,示意我坐下,完了……看来这次真有事了!我哭丧着脸,忍不住咬着下唇,在心里头把欧阳瑾叡问候了百八十遍!没办法了,死就死吧!让我死的痛快点就好!我一坐在小凳子上,双手托着下巴摆起一副严肃的表情。抬眼对上他的双眸。

“歆瑶,你且听爹爹说,还记得我曾告诉过你,你出生那年的那一场雪吗?”他静静地开口,却是我意想不到的话。这?

“嗯爹爹不是说,因为伏旱三年,庄稼颗粒无收,那场雪是上天给予村子的恩赐嘛?”我提起精神,望着他小心翼翼地答道,爹爹这是玩哪一出呢?总之,还是谨慎为好!

“司雨的那场雪维护的仅仅是我们村……或者说,它维护的仅仅是你”他继续开口道

“阿?”我皱着眉头,感觉有些不可思议。司雨?他是谁?是神仙吗?可是我不记得我有认识他啊。那他怎么会好心想保护我呢?难道是爹爹的朋友?真是奇怪了。我完全没办法理解爹爹的意思。转念间想起了当年村头几位妇人的对话,对阿,我好像记得,她们说过,被雪包围的仅仅只有我们村……难道?

“你出生的那一年,神器失守。东皇钟早已下落不明,天地间大乱。魔君趁乱妄想统治六界,便派魔军大举进犯人间,那一年,血灾无数。邻边的几个村,无一活口,那场大雪其实是个结界,只为保护你的结界”

“我为什么?”我一个趔趄。险些摔下凳子。这也太扯了吧!我转而死死盯着他,不放过他眼里一丝情绪。爹爹不是个爱开玩笑的人,难道这,这些都是真的吗?可是,就算这是真的。这些事又和我有什么关系呢,我只是刚巧不巧地在那一天出世而已,这种事情又不是我可以选择的!好奇怪啊。

“这些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以后你会明白的”

望着询月有些闪烁的眼神,我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心里就好像有几百只蚂蚁在爬一样,令我焦躁不已。这种感觉,就好像上次大黄离开我一样!

“我……那爹爹,我不问了,你继续说啊”我小心翼翼地望着他。怎么办,我这是怎么了。为什么此刻我忽然好想哭呢?

“歆瑶,其实我并非你亲生爹爹……”

我眼色一沉,再也顾不上其他了,跑上前紧紧地抱着他的腰身。好像我一松手,他就会消失一样。

“不要,你什么都不要说!!我不听你说了!!!”

“瑶瑶,你注定与仙界有解不开的缘分,去蓬莱吧,让一切重新开始”他叹了一口气,轻轻地抚模着我的头发,就像是模着一只瑟瑟发抖的小猫一样。

“别说,你别说,我不要听!!”我捂住耳朵大声叫道,把头狠狠地埋在他的怀中。他也没继续开口。只是静静地抱着我,轻轻地拍着我的背。像小时候我闹失眠时,那样哄我。

“爹爹,你不要赶瑶瑶走,瑶瑶以后会帮爹爹干事。瑶瑶吃的很少!以后瑶瑶可以吃得更少!”

“爹爹,瑶瑶会听话的。以后再也不调皮捣蛋了好不好?你可以继续罚我抄琴谱,一千遍也可以……”

“爹爹,什么都可以,只是别丢下我了好吗……”

我忍不住一直小声喃喃,说着说着眼泪竟掉了下来了。其实我又怎么会不明白,爹爹那番天人之姿而自己矮矮小小的,连他的十分之一都不如。我们明明不像的,我又怎么会是爹爹的亲生孩子。多年之前,村里那几个妇人也曾在背后说过,我出生的时候明明不满足月。这些我都懂啊,我不说,我装傻,我快快乐乐地和他在一起过每一天。尽情享受着他的宠溺,还有偶尔的责罚。可以装装可怜,撒撒娇。我们明明过得那么好,为什么要改变?为什么?这些年,我早就习惯了和他在一起。习惯了他的一切。我一直记得,记得生气时的他,眉头皱得有多深。我生病时的他,眼底里的慌乱有多浓,他是我生命里仅有的唯一。我没有娘,没有爹,现在的我只有他了。我们在一起的这些日子,这些美好的回忆早已融入我的骨血,要我如何放弃?谁稀罕什么破神仙。我只要我爹爹。一滴滴泪划过,咸咸的。

“傻孩子,我不是不要你阿,你有自己的使命。你必须要离开了,我也是如此阿”

“分开是暂时的,以后我们会相遇的。我保证待,你修成之日就是我们重逢之时”

“阿瑶,听爹爹的话,去蓬莱仙岛把”

“那爹爹,我们一起去,不好吗”我急忙抓着他的衣袖,眼里满是祈求

“我不得再人间多留了”眸子不禁一黯,人间呵,怪不得7年来他的容颜从未发生过变化。原来他当真与我不同,我只当他生得似神仙,却没有想到,原来他真的是神仙。

“我已擅离近千年了也该去弥补自己的过错了。阿瑶,相信我,我真当是为你好”

“曾经我也试图去反抗。与天斗,与命运相斗,却还是渡不过……”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你若当真想见我,便只得去蓬莱仙岛修仙,而我相信,凭你的智慧不出百年便可有所修为”询月面色难堪,缓缓地开口解释着这些话,像是在说给我听又像是在劝导着自己……

“我不要!我不要当什么神仙,我只想和爹爹在一起!每天快快乐乐地过着日子,偶尔耍耍无赖,我只想和爹爹在一起!”豆大的眼泪一滴一滴往下掉,我再也抑制不住了。我才7岁,为什么要理解那么多深奥的东西?为什么要分别?没有爹,没有娘,我该怎么办?我要怎么办?以后的路我该如何走?有了新的秘密我又能说给谁听?谁能安慰我?谁能陪伴我?我又不是仙人掌为什么非要我那么坚强!我只想平平淡淡地过每一天。有那么难,那么难嘛!

“那代价是整个人间沉入一片血海之中呢?”他的语气不由地抬高了几分,但眸中仍旧闪着亮亮地光彩,很温柔。

我的心猛地被狠狠一击。脑海中瞬间闪现出一位的美丽的少女,她身披五彩霞衣,手执着一把素琴。独身一人面对百万魔军,她对着他们的头领。笑得有多猖狂:“我从来都没想过与你平视,要得就是你们一直仰视我!”我不由地呆愣住、直到里衣内一阵灼热的感觉才打断了这莫名的画面。我暗自模着,正是瑾睿给我的那块勾玉。

“那我们会再见吗?”抬起头,坚定望着那双眸子。我一字一句地问。

“待你修成之日!”

“约定了!”

“是”

春风凌乱了他的发丝,他轻轻地抬起手将一缕秀发拢入耳后。抬起头静静地望着天空,脸上淡淡的表情似笑非笑。我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但是我想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个画面。唔,当然还有我们的约定。这又是一个不一样的清晨,让我们暂时告别了平静的生活。我不知道以后的路会经历些什么,但无论如何我想自己都会坚持走下去。只为了一个信念!而且我有一种强烈的感觉,我的心仿佛在疑问着什么。是什么呢?是恍惚间看见的那位少女,还是那一块奇怪地勾玉,到底发生过什么,为什么我会知道那些。我总感觉最近会发生什么。蓬莱吗?那个地方能给我答案,告诉我我所疑惑地一切吗?我不知道,可是我却感觉,只要向那里靠近,也许一切就会有答案了。不管为了什么,就算是为了爹爹。这趟蓬莱之行,我也非去不可了!其实,我还是舍不得真的舍不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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