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明亮的露天阳台,邹晟逸靠着墙壁半躺半坐在阳台边上,一旁的玻璃圆桌上放着画板,白纸和铅笔。现在是晚上九点整,天空如墨泼洒,繁星点缀。夜晚很静,偶尔吹过那么几缕凉风,清清爽爽,他混沌的脑袋也清醒了不少。
偌大的房间只有他一个人,除了玻璃缸里两条乌贼游动划水的声音,只余他的呼吸与心跳。
今天对沈曦年坦白一切是他未成料到的,存了五年的时间,按理说他还可以把这个秘密一直保留,他不明白为什么会那么急切地说出所有。
或许,是五年的时间太过漫长,这个秘密它自己等不及了,有了缺口,不争求主人的意见,它忍不住,擅自主张地破口而出。
“女人还真是麻烦。”无奈地低头笑笑,其间添着几分没落。
————
晚上十点多,睡梦中的沈曦年被电话吵醒。
勉强睁开眼看清楚来电显示,把手机带进被窝,双腿加紧被子,慵懒地逸了一声,按下接听键:“组长,什么事?”懒懒散散,软绵无力。
“我在你家楼下。”
“……嗯?我家楼下!”她惊地从床上坐起来。
“你在三单元哪一楼?”
“五……五楼。”
电话那头静默,然后听见他说:“开灯吧。”
楼下,邹晟逸左边耳朵贴着手机,仰着脖子看着五楼的窗户。
黑暗的五楼顷刻灯火通明,遮挡的窗帘被拉开,一双手打开窗户,即使背光,邹晟逸也知道那双手是有多么的纤长漂亮,以及那双手主人的模样。
逆光中,沈曦年一直扎起的头发被放了下来,有些夜风,那些头发就像黑夜中的精灵,随着风姿舞动。
“组长……”
很多年之后,邹晟逸都还记得当时他站在楼下仰望沈曦年的场景,他看不清她的样子,却在那一声呼喊中,寻到了自己渴望的温暖。
“沈曦年,我们,可以在一起吗?”他保持着仰望的姿势,握紧手机,轻声说,“我无法控制我对你的感情,五年了,我真的很想忘记你,我想忘记你的笑容,你握笔的手指,你画画时的恬静,你的眼睛,鼻子,嘴巴。我不是牧瑾泽,不会说些什么能令你感动落泪的话语。也许你觉得我的嘴巴很毒,脸皮很厚,性格很贱,就像牧瑾泽说的,我就是一个**丝,呵,真不知道为什么要一直扯上牧瑾泽那个女乃女圭女圭。”他轻笑,却又无可奈何。
“你还记得当初的你叫我什么吗?是乌龟。因为每一次为你画像,我的动作都是非常的慢,有五次你都在我画到一半的时候睡着了——或许你不知道,我的速度那么慢,只是为了能把你最美好的样子画在我的心里,一笔一画,线条分明。殊不知,你的每一面对于我来说,都完美的无可挑剔。”
他顿了顿,将手机的扩音功能打开,一字一顿。
“说了这么多,我只想告诉你,我喜欢你,沈曦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