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年啊,你这好姐姐前不久还躺在我的床上,这只是一晚上的功夫,怎么能说我们不认识呢?你说对吧,念芮。”周禾顺势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盯住陈念芮,嘴角挂着讥讽的笑丫。
沈曦年震惊地转身看向缩在她身后试图挡住周禾视线的陈念芮。
“小芮姐……他说的……”都是真的?后半句,沈曦年终是没有说出口,她也没有能够支持她说出口的勇气。
陈念芮没有开口,她就那么仰头看着沈曦年,看着那个女孩眼里的失望茫然,震惊埋怨,蓦地,她收住眼泪,有些踉跄地从座位上站起来,与沈曦年平视,然后,溢笑出声。
“呐,我看这件事,我们还是找一个合适的地方慢慢说吧。”
说着,她伸手叫来服务员结了帐,像之前来时的样子,挽上沈曦年的手臂,走到周禾身边的时候还用脚踢了踢他残废的那只脚,娇嗔:“坐在这里干什么?让别人继续把你当畜生一样盯着吗?走了。”
周禾也不恼,把帽子扣在脑袋上后撑住拐杖就站起身,模了一把陈念芮的,露骨地说道:“这件事解决后我一定好好疼疼你。”
然后陈念芮就在沈曦年吃惊愤怒的眼神下,对着周禾妩媚一笑。
那一刹那,沈曦年听见自己努力支撑的那座城堡轰然倒塌,塌下的一块大石板直接压在她的身上,很痛,痛得她差点倒在地上。
隔着一副皮囊的那一颗心,也在顷刻如同钝刀刺入,痛得深沉。
陈念芮架着身体发软无力的她上了出租车,将她扔在副驾驶坐上后,她便和周禾坐在后面媲。
“去盆森花园。”陈念芮对司机说了地点。
“不错,知道去我那里会说得更清楚。来,奖励一个吻。”周禾欺身附在陈念芮身上,完全不顾前面的两个人,明目张胆地与陈念芮深吻起来,手还肆意地在她身上到处游走。
陈念芮假意害羞地推开周禾,余光看向沈曦年,嗲声道:“别,这还有人呢,回去在做。”
周禾笑得一脸深意,粗糙地手掌从她胸前慢慢滑倒她的大腿上,然后深入裙子里面,陈念芮就那么大胆地开始呻.吟。
沈曦年绝望地闭上眼,不再透过后视镜去看那两个人,双手狠狠地压着耳朵,阻断一切声响。
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沈曦年忍不住呜咽起来,一张面纸递在她眼前。
她抬头看着司机,见他既同情又怜悯的看着自己,她想他是误会了他们三个之间的关系。
果然,司机大叔又扯了几张面纸递给她后,他抬头看了眼后视镜,长叹一声道:“看着自己的丈夫和别的女人苟且在一起,心里肯定很难受,姑娘啊,看你还年轻,大叔劝你放弃吧啊,这种男人不值得你爱的。你看看,他竟然就在这里做那些事,哎,真是悲哀,悲哀啊。”
许是听见司机说的话,周禾和陈念芮都嗤嗤笑了起来。
周禾推了一掌司机的脑袋,大笑道:“老东西,我看你是看着老子爽女人你心里不平衡吧,什么好男人坏男人的,我告诉你喂,男人都TM是一个样,都是用下半身生活的动物,别把自己说的太清高,你敢说哪个男人谈恋爱没有想把对方弄上床吃干抹净的想法,啊!你告诉我呀。”
司机不说话,又叹了口气后,便彻底噤声。
周禾很是得意地对陈念芮说:“你看,我这就叫做‘不出声低调华贵,一出声就是一鸣惊人’啊,你觉得我刚才那番话说得怎么样?够不够精辟?”
“够!怎么不够!你说的很有道理,我也是那么认同男人的,我们俩想法一致。”陈念芮夸赞道。
周禾受用地大笑,将手放在她的大腿上来回抚.模,他不怀好意地笑问:“看我说得那么在理,再奖励我吃两个包子啊。”
回答他的是陈念芮的呻.吟。
好不容易到达目的地,司机实在是怕了他们了,陈念芮给了钱后数也不数,胡乱地塞进钱箱里,逃也似的离开这里。
下了车的两人看着司机落荒而逃的狼狈样,哈哈大笑起来。
笑完之后,又搂在一堆深吻。
“收起你们的作秀恩爱,我不吃这一套,要想解释就快点。”沈曦年看也不看那两个人,语气冷硬地说。
周禾意犹未尽地离开那方甘甜,万分委屈地喟叹:“唉,年年真是扫兴啊,从小就是这个样子,每次惹得叔叔欲.火.焚.身却不管不顾,真是……”
“周禾!”几近爆发的一吼阻止周禾还没有说完的恶心话,沈曦年目光凌厉地看着装得一脸无辜的周禾,语气冷漠:“如果你们再在这里耗时间,不好意思,不管两位后面的激.情.戏是有多么的精彩,请恕我没空观看。”
周禾见她态度强硬,妥协地摊摊手,搂着陈念芮的腰就在前面带路。
盆森花园是刚新建的一座生态居住小区,位置靠近城中心,所以价格相对来说要比其他生态小区贵很多,沈曦年知道周禾这个人绝对不会有什么大事业可以干的,显然,这栋房子,绝对不是他买的。
沈曦年跟在后面,狐疑地打量着周禾残废的那条腿,想着他的行为作风,沈曦年清楚的知道,旧造照片,匿名律师函这些事绝对不是他能够想到的,那么,就是有人在背后指使他了!
哼,现实版无间道么?她嗤笑。
陈念芮在门口进行了指纹核对后他们才进了房间,整个客厅一片狼藉,到处仍得都是衣物袜子,沈曦年一进门就踩着一条女式内.裤,那条内裤她知道——那是她在陈念芮二十九岁生日的前一天,她和陈念芮一起在法曼儿挑选的,她看陈念芮喜欢又不舍得买,隔天生日便买了送个她,陈念芮对此还感动了好久。
看着昔日的美好情谊就这样被随意糟蹋,沈曦年自嘲地笑了笑,脚尖勾住内裤的一边无情地丢进一旁的垃圾桶里。
将沙发腾出一个位置坐下,她随意地翘起二郎腿,姿态轻松,完全没有自己被好友背叛后的愤怒失控,反而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周禾慵懒地坐在沈曦年的对面,大腿上抱着表情漠然的陈念芮,手依旧不安分的在她身上游走。
见到这一幕,沈曦年忍俊不禁地笑了起来,语言犀利:“真不知道你有多少库存的伟.哥,就这副残样还夜夜笙歌,也不怕一蹶不起,从此与‘性.福’生活挥手说拜拜。”
周禾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手捏着陈念芮胸的力度也陡然增大,随即就是一声痛苦又兴奋的叫声。
“你有种再说一遍!”周禾沉着声音吼道。
沈曦年轻笑一声,不理会爆发的周禾,将目标转移为陈念芮。她说:“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什么?”
“鸡。丧失自我,试图用一副破败不堪的**来满足自己***的鸡。婊.子。”
“哈哈哈……”爽朗的笑声从她嘴里传出来,她眼含秋波地看着沈曦年,说:“相处这么久却还不知道你有这么厉害的一张嘴,我以为你只有本事对邹晟逸说一些奉承做作的话呢,没想到你骂起人来还挺有一招的啊。”说完,扭头便在周禾嘴上亲了一口。
“陈念芮!”沈曦年激动地从沙发上弹起来,走到她的面前,几近哀求道:“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作贱自己。”
“不能。”
“啪——”
沈曦年惊讶地看着自己红肿的右手,她似乎也没料到,自己会下手打了陈念芮。
陈念芮倒是一脸无所谓,伸手在沙发上拿过一件雪纺就粗鲁地擦掉嘴角的血迹,只是几秒钟的事,她的脸就已经肿得老高。
“对不起,我……我没控制住……”她低着头,声音是止不住的颤抖。
陈念芮捂着脸。眼里快速的闪过一丝释然,平静的说:“没事,不就一个耳光么,我还挨得起。”
“你……”沈曦年手指哆嗦的指着她,大滴的泪水眼泪顺着脸颊掉落在地,碎得一塌糊涂。
“我真的是瞎了眼了。”扔下这一句话,她甩手小跑着离开那栋房子,她一刻也不想在呆下去了,一刻也不想。
真相对她来说已经完全不重要了,一个陈念芮,就已经让她明白。
明白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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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家里,邹晟逸还没来得及问她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就见她红着眼眶跑进卧房,门被她“砰”的一声给甩上。
“这是出什么事了?”安诺从厨房走出来,脸上这一坨面粉那一坨女乃油,滑稽极了。
“哦,没什么,你快去做煎饼吧,我去看看她。”
安诺应声,转身又去厨房开始捣鼓她的蓝莓味女乃油煎饼。
邹晟逸站在卧室门前踌躇了一会儿,才抬手敲门。
“曦儿,我有话要对你说。”说完他又敲了两声。
房间里一点动静也没有,他担心的皱紧眉头,正准备去书房拿备用钥匙,门却“砰”的被打开。
她的眼睛红红的,像是得了红眼病一般,不施粉黛的脸上,泪痕交纵复杂,头发也粘了不少在上面。
他双手捧住她的脸,无奈地说:“又抱着印画枕头哭了?看看,哭的脸上全是花呢。”
温柔宠溺的话语就像另一剂催泪弹,爆炸在她身上,又是一波眼泪攻势。
“哦哦,不哭了不哭了,我们进屋说,听话,不哭咯。”他将她抱在怀里,一只手在她背上轻轻拍打着,边说边往房间里走。
扶着她坐在床边,邹晟逸脸上是遮不住的心疼,为她顺了顺有些凌乱的头发,他忍不住问:“发生什么事了?你不是请小芮姐吃饭吗?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别和我提她!”沈曦年愤怒地瞪大眼睛看着邹晟逸,见到他一脸无辜,她又啜泣着道歉:“对不起,我……”
“我知道我知道,曦儿不是故意的,这我知道,别放在心上。”
沈曦年脆弱的神经被邹晟逸温柔的挑断,她一把将他推倒在床上,把头埋在他的胸膛,失声痛哭:“你知道?她竟然和周禾是一伙的,他们还上了床,在一起生活!我是那么的喜欢她,她是那么的美好,我们的友情也是那么的美好……可是你知道吗?当我知道那件事她真的参与设计,而且她还和周禾在一起后,我的心好难受,真的真的好难受……她是我的好姐姐,她不应该是那个样子的……难道我们的友情在她眼里一直都是以一个笑话的方式存在的吗……晟逸,我好难受……你抱抱我……抱抱我……”
脆弱如她,竟然就那样哭昏在他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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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字第一更,华丽丽的四千字结束~
出了点小状况,现在已经解决了。T_T灰常感谢能有一个这么好的编辑,我的人生圆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