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晚比赛时。
今晚的比赛,是四平米往八平米晋级的比赛。包括赵卓在内的所有四平米公寓区的参赛者都会参加今晚的比赛。平均分配到每个时钟区下来,都有足足八百多人。
这样多的人数,按理说一个晚上是绝对赛不完的。即便比赛早从傍晚八点钟就开始,即便比赛的场地不是上次的八人笼而是十六人笼,这样多的人也别想一天就能够将所有的赛事搞完:八百多名参赛选手,被分成两两一组的四百多组。十六人笼允许同时八组人进行比赛,所以一轮可以解决八个组别的选手。这样计算下来,所有的人比赛完至少需要五十轮。
但如果你亲眼看了这些人的比赛之后就会发现:如果所有人都这样比赛的话,一个晚上也许真的可以赛完呢。
每一个上场的选手,在比赛开始之后都会很默契的上前,一人给对方一拳,然后惨叫着倒在地上,开始做昏迷不醒状。这样持续三十秒之后,如果双方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够爬起来,那么该局比赛就会被判平局。双方都无法晋级,但同时也无法被淘汰掉。
如此一来,每一轮比赛的持续时间都不会超过三分钟!
这样的战斗模式,整个胶囊赌局中的所有人都不陌生!我们甚至完全可以这样说:这样的赌局,就是胶囊赌局经过数十年的锤炼和改造而形成的一个习惯或者传统。只要加入了胶囊赌局的人,都会面对这样一个被迫逐渐习惯的过程。身处其中的人,会因为各种各样的缘故而不得不妥协于这个传统,从而成为维护其稳固与发展的其中一员。有不妥协的人,要么不断前进继续往上,要么被无情的打至最低,甚至逐渐被一点点淡忘淘汰掉。
因为是习惯和必须维护的传统,所以一般情况下,这样的比赛都不会太过延长。三分钟以内结束战斗通是非常普遍的情况。偶尔有更快的,只需要一分钟左右就可以完成。
作为赌徒,齐牙牙这是第一次见识到胶囊赌局的老人们的比赛方式。她目瞪口呆地看着赛场上那些根本就是走过场一样的选手们,半晌之后终于忍不住喃喃自语道:“太无耻了!真是太无耻了!他们竟然就这样比赛?这样能赛出个什么啊?他们根本就是在敷衍了事!真是的!这样的比赛怎么可能会有淘汰者出现,怎么可能会有失败者出现!没有失败者,没有淘汰者,我们这些新人要怎么才能上位啊!这不公平!”
赵卓百无聊赖地看着赛场之中的比赛,闻言瞥了女孩一眼:“你这个生活在泥沼区社会最底层的小丫头到现在都还相信公平这两个字吗?早就说了这是赌局多年来形成的生存方式。身处其中的人们,在经过无数次的生死和淘汰之后,慢慢模索出来的一个可以让百分之八十的人都受益的模式。而这个模式既然是符合百分之八十的人的利益,那自然就会有百分之八十的人跳出来维护它……他们形成一个统一的整体,对敢于向这个体制这个模式抗议的人采取致命的打击。久而久之,也就没有人胆敢并且有能力与之反抗了。更何况……干嘛要反抗呢?只要老老实实的遵守这个规矩,你就可以毫无忧虑的一直就这么在这里生活下去。一直到你突然有一天心血来cháo的想要往上爬,或者突然有一天发现自己得了重病,可以被人轻而易举的一只手摔倒的时候……这就是胶囊赌局的新陈代谢。我们这些人,是很幸运很幸运才能挤进这里的。并且,我们的目标就是要成为这些守规矩的人中的一员,然后一直安静的生活下去。”
齐牙牙低着头,仔细思考着赵卓的话,然后忽然发现自己果然也很向往这样的生活,心中既是惭愧又是复杂,忍不住说道:“外面那些人总是宣传着胶囊赌局如何如何的好,里面的公寓如何如何的舒服,到头来原来都是骗人的啊……根本就没有多少人会因为这样的比赛而淘汰掉,可怜还有那么多人傻乎乎的跑进来,做着一步登天的美梦。”
“看上去很美的事情这个世界上还少吗?胶囊赌局设立的最初目的当然不是这样的,但人们还是从中找出了可以利用的漏洞,并利用这个漏洞建立起了相当坚固的防御壁垒,到头来,就算当初设立胶囊赌局的那些人想要改变和补救,也已经无法收到成效了。”赵卓叹了口气,然后伸手指着坐在他们前后左右的那些人,对齐牙牙说道,“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晚比赛的高cháo其实就出现在我们这些人身上。其他的那些人,都是三分钟平局的战术罢了。看多少都是这样。”
他顿了顿,待到齐牙牙忍不住扭过头看着他的时候才缓缓说道:“而我们能否成功被这些胶囊赌局的老人们所接纳,也要全看今天晚上的表现。”
赵卓的话让齐牙牙莫名紧张起来,她看着赵卓问道:“那如果我们赢了,但是不被接纳的话该怎么办?”
赵卓无声而笑:“那就只好继续赢下去,直到他们接纳你为止……或者,消失掉。”
齐牙牙打了个冷颤,忽然不再说话,扭过头专心的看着比赛。
三分钟一轮的比赛只用了不过一个多小时就赛玩了,那些全都获得平局结局的人们纷纷笑着走出赛场,然后在赛场周围的空座位上坐了下来,等待着真正的好戏开场。
这大概是这次的胶囊赌局最重要的一次了吧。所有的人都不忍心错过此次的比赛,甚至连本来很是宽敞的观众席都因此拥挤热闹了起来。人们闹哄哄的看着场内,开始欢呼催促起来。
“好了,接下来让我们有请昨rì从败者组之中复活回来的选手们!看看他们今晚能够给我们带来什么样的惊喜吧!”兴奋而洪亮的声音中,一位穿着燕尾服的男主持忽然出现在了悬空的铁皮解说场地之上,开始平缓而平静地开始了自己的主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