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干什么呢?!”不是祝福声。
“妈!今天是小蕊的生rì!”一见是母亲,明俊就解释带着提醒地说。
“生rì?”母亲在鼻腔中发出不屑一顾的声音。“生rì!谁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生的。”对于芊蕊的生rì,妈妈总是不以为然。
这个世界处处充斥着谎言,有些谎言即便是知道也是不适宜揭穿的。
芊蕊尴尬局促的地低下了头。
“妈!”,妈妈的态度让明俊感到气愤。
“都什么时间了啊!不做晚饭,在这个干什么?!”母亲瞪着芊蕊。
“妈。今天是小蕊的生rì!”明俊几乎是在央求。
明俊的这一套,对母亲是没用的。以前是,这次也是。没有丝毫的理会之意,母亲转身,径直得回到客厅。坐在沙发上随意翻看杂志。
明俊扭过头,坚决的眼角立刻含上笑sè,“小蕊,吹蜡烛,我们吃蛋糕去!”
“还……还是先做晚饭吧”,芊蕊避开明俊的眼神,侧个身,走进客厅。
“做什么饭!别做了”,紧跟芊蕊,明俊走了出来,顺手把蛋糕放在客厅的餐桌上。
“很快就好的!”芊蕊回过头,笑望明俊,“哥哥已经帮我庆祝生rì了,我很开心。”说着,就走进了厨房。
“小蕊,……,嗯,……”明俊不知道该说什么。
“嗯?哥。怎么了。”芊蕊侧过脸,望着无奈地叹了口气的明俊,“对不起!”他代自己的母亲说。
“真是的,哥!你在说是什么。”芊蕊停下手中的活。“你,怎么能向我说,‘对不起’?你没有对不起我啊。没有什么对不起我。真的。做晚饭是我应该的。”
明俊还没来得及回答什么。母亲进入自己的房间换了一件衣服,又出现在客厅。“晚饭,不要做我那一份了。小俊的,也不用做了。”
“噢!”芊蕊轻声的应了。
“妈,那你还要小蕊做什么晚饭!?”明俊埋怨地看了妈妈一眼,“不做了,小蕊。我们吃蛋糕去。”明俊拉着还呆站着的芊蕊,就往餐桌走。
“小俊,你得跟我一起出去。”妈妈命令地说着。
“不去!”明俊很干脆地回答。
“不去?不去!不去,留在家里做什么?”
“今天是小蕊的生rì。妈?”,语速平缓却字字带情,饱含着明俊的不满,“您能不能通情达理一次。就一次!”
“怎么说话呢?有你这么跟母亲说话的么。什么态度!生你的,是冷血动物啊?!”儿子说话的神态和语气,要母亲感到痛心。
“妈,其实哥……”,不想明俊因自己被责备,芊蕊忙想替哥哥辩解。
“说什么说。还不是因为你!”芊蕊一开口,母亲像找到了源头。
两个女人再加上一个男人,麻烦总是不断。中华千年传统的家庭吵闹,就该是在如此环境中熏陶出的。
“妈!你怎么能这么说。”
“我怎么能这么说?你是在教训我,教训我么?”妈妈气愤的用手指着自己,往明俊脸上凑。“儿子,教训起妈来了。谁生的你,谁养你的啊!谁……”声音哽咽了。
“谁生的你,谁养的你,啊?”说着说着,悲酸的往事又一次被勾起,母亲的眼泪忍不住地流了下来。直到泣不成声,母亲还呜呜地说着,“谁生的你,谁养的你……”
虽然母亲脾气暴躁。不过,又哭又骂又打滚——一哭,二闹,三上吊,这等没素养的事情,她是不会做的。
母亲哭着,坐到了沙发上。
母亲哭了。明俊后悔起刚才不该以那样的语调说话。芊蕊楞愣地在那里,手脚无措,都是因为自己。
母亲对待芊蕊的态度,让明俊十分的不惯。但毕竟是自己的母亲。望着生母痛哭,十非为人子之所愿。
苦于找不到合适的语言,干脆转身,——啪!回房去了。片刻后,明俊从房间里探出头,对还呆愣站着的芊蕊使了个眼sè。会意的芊蕊,也轻步地回了自己的房间。
现在,客厅里,只剩下了无声的家具和啜泣地妈妈——离婚前后的一幕幕,正在她的眼前放电影般地闪过。泪水,带着十多年里间的辛酸和苦闷,滚滚地流出了眼眶。
房间里,明俊在自责,芊蕊自责更甚。
不知过了多久,客厅响起了关门的声音。
透过门缝,空空的客厅让芊蕊确信母亲是出门去了。这么多年来,对于母亲的责骂和冷嘲热讽,她并没有半点记恨,甚至是一点的腻烦之感。她明白她需要发泄,需要一个发泄苦闷的地方。她体会得到母亲的孤独之感。因为她也是孤独的。她理解相依为命的儿子对自己说出不敬的话,做妈妈的有多痛心。
十五了,月亮圆圆地悬在空中。月月都有十五——又圆又亮,唯独这八月的十五,因人为的原因而被格外关注。
今夜的月亮,不一般的皎洁,也不一般的圆满。
阳台上,仰望着给大地上披rǔ白sè纱衣的月亮,芊蕊心底掀起沉淀了十七年却又从未平静过的波涛。
芊蕊沉浸在自己的思想里,没有空闲下一根神经。这个世界太喧闹,人们连自己的都顾不及倾听,更何况这人与空气的摩擦声。
“生rì快乐!”明俊猛地从芊蕊身后,伸出两只胳膊,一个礼品和盒出现在了她眼前。
“哥!”芊蕊平静地转过身。
“怎么,不惊讶么?”芊蕊的波澜不惊,让明俊很失望。
“哥!”芊蕊耸耸肩,“哥,你每年都是这样子的。”
对于年年同出一辙的惊喜,十七次足以抹去了它含“惊”的成分。时间会让一切富有魅力的惊喜变得平常。
“噢!是么”,孩子般,明俊尴尬地笑笑。“明年,绝对换个新招数!”
明俊胸有成竹地向芊蕊眨眨眼。“这是,今年的生rì礼物。”说着,他就把礼品盒放到了芊蕊手中。
“谢谢哥。”芊蕊含笑的看来看包装盒,“好漂亮!”说着,就拆起了来。
“芊蕊!”
“嗯?”芊蕊边拆边抬起眼睛等着下文。奇怪!向来哥哥都是称呼自己“小蕊”的,今天是怎么了,突然的换成“芊蕊”了。
明俊搔了搔后脑勺,吞吞吐吐,yù言又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