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打扫完客厅的芊蕊,正清扫着厨房的地面。
“嗳,……,”楼梯上的李浩,说着就下了来。
停在楼梯阶梯上的李浩望着芊蕊,一时间呆愣着不知该做些什么,茶几上的袋子引起了他的注意,“咦,早饭?”
“嗯,早餐很重要的。”忙好一切的芊蕊,走了过来,“吃饭吧!”
“早餐”李浩蹲坐着,自言自语似地说:“早餐!”眼神中别有深情。在舒适干净的客厅里有人为自己特意预备好早饭,这对他而言还是第一次。
或许你会对这样的感动嗤之以鼻:乱七八糟的影视作品里见多了,什么留点、做点、准备点饭就感动得永生难忘。可实际生活中,这些简单的事情确实是最有人xìng攻击力。只是忙碌的人们少有细心品味。
“怎么了,你?”芊蕊奇怪他如此的表情。
“没什么,没什么,”李浩忙摇摇头,“吃饭,吃饭,”手伸过去,拿着食物就往嘴巴里送。
“等一下!”芊蕊忙制止,微微一笑。
望着芊蕊那一排洁白的牙齿,李浩才记起,自己没刷牙,“哦!”转过身,他孩子般地说了一句,“先刷牙后吃饭,做个好孩子。”说着就进了卫生间。
谁又说过,“孩子”的称呼是有年龄限制的?
刷着牙的李浩别过头,望着客厅中正摆放着早餐的芊蕊,一股温情于心底油然而生。
“你不认为厨房太空荡了么?”
才坐到沙发上,芊蕊就问。
“厨房?”李浩抬眼,扫视了一圈厨房,点头到,“嗯,是。厨房是缺了许多东西。”顿了顿,他轻叹一声,解释地说:“我从没在厨房做过一次饭。”
“嗯!?”
“这个年代是饿不死人的。在外吃呗!”李浩明白芊蕊的疑惑。
“外面吃?”芊蕊更是不解了,她清楚地记得,他曾说过,“外面的食物不卫生”的。
“我很少在‘外面’吃啊。”见芊蕊的不惑眼神,李浩忙又解释。
“很少在外面吃。”——矛盾?!李浩显然是没有察觉到自己话语的前后相悖,“你怎么不吃?”
芊蕊迷糊地点点头,拿起面包,不去追想“吃饭”的问题了。“哦!”芊蕊突然想起了什么,站起身,“你等一下,”说着,她就走进了房间。
就在李浩瞪着眼嘴巴咀嚼着不知所以然时,芊蕊走了出来,手中是一叠百元钞票,“还你钱,”
“还我钱?”李浩差点噎住,奇怪地望着芊蕊。“还我什么钱?”
“你每次去建筑街,来来回回的花费。”芊蕊说得理所当然。
“什么?”
“你是因为我才去的,理应我付钱。”
望着坚持的芊蕊,李浩咽下口中的食物,笑了笑,“是要还的,以后一起算!”生怕芊蕊在谈论这个问题,李浩忙说,“我要多吃点。昨天夜里,出了一身的虚汗。”
不好说什么的芊蕊抿了抿嘴,把钱收了起来,继续着自己的早饭。
饭后,李浩担心芊蕊呆在家会闷。就问她是否愿意和自己一起去医院,芊蕊拒绝了。她有些许惧怕那个陌生的医院。也罢,李浩嘱咐她一番就驾车上班去了。
谁曾说过,家是人还原最真实的自我的地方?未必。这关门开门,里里外外,孰真孰假,本人尚且有所迷惑,就更不论局外之人了。
“你这小子,敢怀疑我的办事能力!”,……“我是谁啊?你也不想想。我这就怀疑了,我们大学四年是怎么过来的,不了解我?真是的。”……“嗯,不是三岁小孩子了,不用你教……”
坐上车,李浩就接通了电话。
房间里随手翻看了几页书,芊蕊此刻无心读研书本之上的文字。虽然李浩的嘱咐里并无让她出门走走的意思,但她依旧是锁上门,凭感觉顺着路,出了门。
今天按时上了班,在规定的时间内李浩也是呆在了医院。但时间的流动,是载记着一rì一rì的生活的。前几天他的匆忙,让他那位本就对医生和医院没有什么好感的专属病人,更是厌烦医院中的一切。好在,李浩早已习惯了他不配合的态度。
仔细地看了看,确定是不是真的还有半个小时就要下班的李浩,把表放在了工作桌上。
“咚咚”……
“请进!”
“是小雨啊!嗯,”——“啪!”习惯xìng转笔的李浩,抬眼一见吴雨,笔失控得从手指上掉落在了桌子上。“怎么了?”
吴雨一身拖地白衣连衣裙,正微笑着站在李浩面前。
“好看么?”第一次,李浩对自己衣服有所反映啊!——“很漂亮!”——“你说过,我穿这件衣服是最漂亮的。”
“漂亮?以前?”李浩愣了愣,“噢!是,当然了,比穿那些韩版的衣服,好看多了。”李浩收索着可行的词语,“白雪公主。很美,很美”说着,就遮掩似的端起了杯子,喝了口水。
这件白衣长裙,吴雨曾在大学期间的班庆上穿过。漂亮,的确,有人夸赞过,她穿白衣裙时的美。不过,说此话的人,不是李浩。
“很美,”李浩说教般地说:“很有古典韵味,为什么要国外的款式引领中国的时尚!好,这样可以带出我国本土的设计师。”
听到如此的夸赞语,吴雨抿嘴笑了,眼角中有些许羞涩。“李浩哥!”想到此行的目的,她忙试探地问,“芊蕊来自哪里?以前,怎么都没有见过她?”
顿了顿,吴雨调整、保持好自己的语速和表情,以防心中的真实算盘显露出来。“她和我,应该是同龄的哦?”。横空出现的这个“远房亲戚”已经令她昨rì彻夜未合眼。早上起床后,她更是贴着镜子查证自己的皮肤是否老化,这份帐想当然的是记在了芊蕊的身上。
“嗯!这个,”正忙于写病案的李浩,抬起眼睛又很快地垂了下去,“嗯,这个我不太清楚。”随口回答了这么一句话。
不知她从哪里来?李浩的回答让吴雨忧喜参半,担心着高兴着。担心,当然了,不知道她从哪里来,会是什么亲戚?那他们住在一起,不是……。
如果,吴雨不是怀着特别的情感,那么在这个同檐下家人与家人之间都有陌生感的时代,李浩的回答是不足为怪的。
不知她从哪里来?也就是说,他们依旧是陌生的了啦!后一个想法,让吴雨偷偷地笑了。
“李浩哥!明天晚上的老时间,我要在家开party,”衣服和脸庞花费了那么长的时间,甚至是耽搁了给病人看病的时间,可不能浪费了。恋爱中的女人,本就疯狂。陷入单线爱恋中的女人,除疯狂之外,还多了一份悲凄。
“是么?”李浩又端起水杯,“嗯!知道了。”
类似的问题,他每年要连续地回答许多次。这样一些大聚会、小舞会下来,已经让他对回答的形成了惯xìng。这次的答案,也是顺口就出的。
写着病例,李浩忽然想起了什么,拉开抽屉,伸手进去模了模,没有?又拉开一旁的抽屉,也没有。打开柜子,找了找,有了。搁置了许久的手表,被李浩戴在了手腕上。接着继续写,可心已不再无法静下了。眼睛,时不时地瞟上一眼,看一看,似要标记时间的进程。曾被李浩认为与自己永无相关的“如坐针毡”一词,此刻他也深感其意。
狠狠地按了按喇叭,徒劳,是下班的高峰期。拥堵的路上,李浩提不起了兴致——吹吹口哨,闲散地把只有拥堵才能见的景象,好好的欣赏一番。这份心情没了,反而言之,以往不被他理解赶急回家的那些人的心境,他倒是有了。弹指的瞬间,陡然间地幻化成了漫长的一个世纪。
“嘟嘟”,拨通了家里的电话。这样等下去,对他而言是煎熬。
等待,李浩是一个没有真正意义上等待过的人。等待,本身就是时间和情感上的双重煎熬。
厨房里,黑枣已翻滚好一段时间了。
提着大包小包回到家中的芊蕊,正在忙着做饭,一切,都显得有条有理。毕竟,这是她以前常做的事情。
“铃铃,……”,清脆的电话声。
电话响了,芊蕊停下手中的活。在接与不接之间犹豫片刻她,凝视着不安分的电话,走了过去。
“喂!你——好,”
“嘟嘟……”
打错了?才接电话,对方就挂了。自己本不该接这个电话?芊蕊猜测好奇地撇撇嘴。
占线。
“怎么会占线?”,望着电话,李浩有些疑惑。电话没人接。谁会往家里打电话?找自己的?也许是芊蕊正给别人打电话,更或许是电话坏了?
没等到李浩细想明白这个问题,《依然在一起》的歌声又响起了,同时,眼前成长龙的车也开始蠕动了。
“喂!……。”。
适时的电话,解释清了他片刻前的猜疑。
煮锅还在那里,黑枣还在翻滚着。双手在围裙上擦了擦,芊蕊嘴角露出满意的微笑,一切都好了。
电话还未放下,又响了。
“都快成大妈了,够啰嗦的!”李浩自言自语似地拿起电话。“小雨?!”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是吴雨。
遭了,下班接她回家,早是惯例。李浩才记起一时着急回家,忘记了告诉吴雨一声。怎么说?眼珠转了转,干脆,李浩关了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