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将门烈妃 决定

作者 : 北灵儿

天下疆域,形图为准,同时踏过万里路,其中枢纽又怎会不知?

在拓跋玄渊、上官睿负责训练将士新的阵法、沉濯、花月儿冶炼兵器、拓跋玄玉、琅琊枫、月倾邪四处征战时上官莺也并未偷懒,她和花子惜、姑苏凉、赫连朗四人耗费整整两个月的时间绘出了迄今为止最为详细的天下疆域图。

一月后,拓跋玄玉带着十万大军进攻赫连皇城,遭到赫连皇城的将士拼死抵抗,大战战了数十日最后呈僵持之状,拓跋玄令人围困皇城百里之外。

五日后,拓跋玄玉后方粮食未能及时运来,此事为赫连皇城的探子探着,禀告给城主,城主微微一笑,旋即号召将士将此事宣告,大大鼓舞了士气。

拓跋玄玉派出去的探子很快探知了此消息,立即告诉了拓跋玄玉,一干将军都是忧心忡忡,拓跋玄玉也是皱紧了眉头,十日之内派出三队将士出去联系部下,却每每都是有去无回。直到第十一日,一满身是血的小兵滚来报告,说是后方有赫连皇城数七万大军正往此逼近!

此消息一出,不止是将心大乱,就是拓跋玄玉也无计可施。粮绝之下,又偏遭连夜大雨,凉风起,多数身强体壮的将士在食不果月复下感染上了风寒,不出三日并死者上千!

“传令下去,今夜全军备战,明日一举拿下玄天皇家大军!”

是夜,得到此消息的赫连皇城城主将命令下达,那一张温文俊秀的面庞上,笑容灿烂得宛若夜幕降临时将隐的彩霞,绚烂如血。

第二日,天刚放晴,城门大开,一骑当先,随即上万骑兵蜂拥而出,喊杀声震天,宛若一支锋利的长剑,撕裂长空的静谧,挟血腥之气狂猛卷向大地!

这惊人之气势哪里是饿了数日的拓跋玄玉的大军所能匹敌?

大军连连败退,拓跋玄玉也落下一身狼狈,往四周包抄根本是不能!

前方大军势头正猛,后方大军更是势如破竹,前后夹击,拓跋玄玉苦不堪言。

“天要亡我玄天皇廷!”

两天的厮杀里,拓跋玄玉所带领的大军死伤无数,将士们发出痛苦的呐喊声,却无一人放下手上兵器,拼着一死也要敌人抵命!

第三日,拓跋玄玉传了手下大将,理智决绝的下了数道命令,在他们含泪的目光下,他捧起溪边一捧清水将脸上的鲜血洗去,卸掉一身的戎装,将滚滚狼烟抛在身后,第一次与高树之巅架起琴台。

“铮!”

琴弦拨动的声音响彻天地,在所有厮杀的将士都未反应过来之时,杳渺仙音自他手下如流水倾泄。那一瞬间青天白日,粉色桃花,碧玉朝霞,杨柳映静湖,燕尾似剪于空中穿梭,近在眼前,一一呈现。

厮杀的战场骤静,所有将士的面孔上再无杀伐之气,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静谧。

拓跋玄玉粉色的唇瓣有源源不断的先血流下,染红了琴弦,却有灿烂的笑容于唇边绽放,诡谲而妖娆。

下一瞬,琴声陡变,晴天霹雳,狂风席卷,天地变色,杀伐之气震天下,暴雨里一切生机被扼杀,血腥席卷天地,在这绝望里却似有一充满诱惑的声音于所有人耳边呢喃,呢喃。

“杀吧!”

琴弦已红,战局怎安?

静谧的战场再次响起厮杀之声,却再不分你我,将士们一个个红着眼睛变成只知厮杀的凶兽,将锋利的兵器刺入最近的人的胸膛!

没有痛苦、没有哀嚎、没有歇斯底里的疯狂,却有一声声瘆人的刺骨的钝声不断响起,而每个倒下的人脸上都是带着神秘的笑意。

是解月兑,也是沉浸在美梦的安然。

琴声悠扬,艳红鲜血染红天边红日,再金乌西坠时,残阳如血,人最后一丝生机也被剥夺。

“皇兄,只恨未能跟你说一声抱歉。”

修长的手指一顿,琴弦上一滴滴鲜血崩落时,拓跋玄玉身子一歪从高树栽下。

“吾皇!”

玄天皇廷宗庙,玉色令牌破裂,守候于此的数十位老者扑倒在地,失声痛哭。

拓跋玄玉的死讯和皇廷的圣旨一起到达拓跋玄渊的手里,在太监的含泪注视下,拓跋玄渊阖上眸子,伸展长臂由他们为他再次加上一袭黑色滚边龙袍。

……

“蠢货!”

在北央皇城,却有人暴怒,一掌击碎了面前案牍。

“老祖宗息怒。”凤子君令报信的太监退了下去,上前三步,于下方垂手而立,神色淡然,“拓跋玄玉拼死抵抗,也算全了忠义。”

皇族之人,宁死也不置尸于他人手,这是骄傲。

“哼!”

凤惜重重一哼,凤眸半阖,“天下之势,你有何看法?”

“老祖宗天纵英明,小子怎敢发表拙见。”凤子君的声音也是淡淡的,眸色却是幽暗。自从老祖宗苏醒,众臣上下一心皆忠于他,自己不过一个蝼蚁,谁把他当回事?

“凤氏江山就是毁于如你这等没用的人手里!”凤惜怒,一拂袖,将凤子君重挥了出去,凤子君喉头一热,却将喉头鲜血咽下,从地上爬起来,“小子告退。”

在那人的冷哼声里,他脚步略有不稳的离去。

“皇上?”

老公公见到他,佝偻的身形弯下,眼眸中难掩忧色。

“不过无权之人,连狗都不如。”凤子君苦笑一声,扶起老公公,“组训,真可害死人。是我的错,害了天下。”

“皇上是忠义之人,只是……”老公公咽下喉头凄楚,却也说不出话来。

凤子君摇摇头,“回去吧!”

松开手,他往自己的行宫走去,路过明湖时,脚步不由自主停下,低头望着水中皎洁如勾的月儿,一声喟叹逸出喉咙。

“都说前尘如梦,是真是假?”

思及最近数日所梦,他百思不得其解,面上笼上层层的迷惘。

他的梦里,有鲜衣怒马的女子,戴着半面凤凰面具,看向他的时候,那一双看似天不怕地不怕的眸子却是柔柔的,像是揉碎了的漫天星光。

她叫他——子君。

他清楚的记得,是他将那半张凤凰面具戴上女子半面满是疤痕的脸,亲口告诉她,他若为皇,她便是后。

而明湖,便是他故意邂逅她的地点。

那也是一个夜,一个很美的夜,她完好的半张脸,极美。

一切,也很美。

只是这美丽,为何都在一重重的算计中?

他看见女子为他征战天下,接到的一卷卷胜利的帛书都是写着女子胜利的消息,他们偶有相见,女子唇角总是挂着笑容,而他也笑,眼神却是冰冷的。

不,不应该是这样的!

那女子为他做了那么多,他怎会丝毫不知道感恩?更可怕的却远远不止这些,他看见自己和别的女子欢好,看见自己和那个女子算计她,一夜宫宴,他亲自将有着蛊的酒端给了那一心为她的女子唇边。

不!

他想冲过去打翻那一杯酒,却无能为力,生生将酒喂入了她的喉咙。

熟悉!

宛若醍醐灌顶一般,他忽然发现,女子的容颜根本和上官莺如出一辙!

而接下来的一幕幕更让他痛苦,他看见自己一边和别的女子密谋害她,一边拿甜言蜜语哄骗着她,而她每一次都相信她,直到天下安定,她归来时。

那一日的风和日丽,他坐于皇廷下了一道圣旨,城内校场,上官氏三族无论男女老少皆被捆绑跪下。午时三刻,他被簇拥着到校场,看那令牌落下,数千颗头颅落下,血雨腥风一片。

“上官鸿拥兵自重,意乱天下,诛其三族,以儆效尤!”

他的声音冷而清冽,如玉击石,却残忍至斯!

怎么会这样?

看着这一切,他惊愕又痛苦,可分明察觉到了发令的自己的想法——江山一统,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鼾睡,上官一族不除怎能安定?

所以才下毒手,寒忠臣心骨!

这样残忍的人,真的是自己吗?

他痛苦无比,却又清晰的看见——

那也是一个夜,她孤身而来,都来不及解下铠甲便被他拥入怀里。

她笑靥如花,饮下他为她备下的酒。

他夹菜肴给她,她丝毫不挑剔的吃着,一会儿后,他竟然以他根本不可能看见的角度看见她模手腕,一道疑惑的声音响了起来。

“兵符竟然丢了?!什么时候的事?”

他惊愕至极,发现她根本就未开口,那话分明发自她的心里。也就在这一刻他清楚的感知于她心里情绪的变化,心头又是苦涩又是痛苦——她怎能这般的傻?竟然准备将手里凤家军的兵权献给他,且还是在他亲手杀了她三族族人的情形之下?

画面再次转动,他看见自己站在殿堂上,而她一身血衣,凄楚的嘶吼,“我上官家世代金戈铁马,满门忠烈,我上官莺六年征战,为国夺回被掠国土不止千顷,何曾做过那通敌叛国之事?!帝王心,不过是鸟尽弓藏,污蔑我上官家,夷我三族人还骗我说与我江山共享,凤子君,你好狠的心!你好狠的心哪!”

不,不是这样!

怀里一暖,一个女子落入怀里,他身体一僵,他好想推开身边那看不清面目的女子,但做不到,不仅做不到,还身不由己的发出令自己都惊愕的冷漠声音,“上官莺,你闹够了吗?!”

而他怀里的女子道,“上官莺,你一向聪明识时务,皇上重情重义,你若早早交出‘凤家军’的军权,皇上答应我看在我们姐妹情深的份上,只断你手脚筋,留你一条性命的。可是你看看,你却硬要闹到这样不可收拾的地步。啧啧,你说你傻不傻?”

他看见她流下血泪,嘶吼出声,“慕薇琪,我一直拿你当最亲的姐妹,你为了他骗我军权,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

慕薇琪!

一瞬间,眼前所有迷雾抹尽,那一张模糊的面孔终于清晰展现,竟然是慕薇琪!

“若能重来,定不入朝堂,不对皇家人动心,否则,愿坠入阿鼻地狱永不超生!”

那宛如魔咒般的声音响起,天地崩裂,日月无光。

“皇上……”

凤子君身子一颤,从回忆里醒来,转头看见那一张写满担心的脸,摇摇头,“没事。”

却悄然深呼吸一口气,做出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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