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大清早地,一声尖叫从椴妍轩中传出。
我拿着镜子,不可置信地看着镜中的自己。当然,不是因为自己长得丑,而是,而是……
“姑娘你怎么了?”
小曼来到我身侧,我侧过头看着她。她亦吓了一跳,捂住嘴作惊骇状。
“奴婢去请御医。”她旋即转身。
“站住!”我把镜子合在了桌上,向她走了过去,“不就是长了针眼吗?不必劳驾人家御医了!”对,我那些眼睫毛下出现的小红疙瘩就是长了针眼的缘故。
都说看了不该看的东西就会长针眼,我昨夜确实看了些不该看的,可没想到现世报这么严重。这针眼长得我又疼又痒不说,还影响外观,让我怎么出去见人哪!去请太医也只会闹笑话。
“是。可姑娘总得用些药才会好啊!”
药?在现代,凡是有点炎症都吃消炎药,像是青霉素啦,阿莫西林啊,简直就是包治百病,当然不排除其副作用啦。可这是古代,青霉素还没被发现呢!难道真要我去发霉的馒头上人工提取吗?不干,打死我都不干!不就是痒吗!忍忍就过去了。
“去给我那些薄荷来。”止了痒再说。
“姑娘说的是薄荷叶还是薄荷油?”
“随便,”但我转念一想还是叶子比较清爽,“还是薄荷叶吧!”
“是。”
小曼的速度何其惊人,不一会儿便给我端来了一盆子的薄荷叶。
“是奴婢刚摘的,也洗干净了。”这当然看得出,上面不还带着水呢嘛!
“Thankyou.”我选了其中一片又长又女敕的叶子,开始敷起了眼部。
“姑娘你说什么?”
“啊?哦……Thankyou的意思就是谢谢,你以后得习惯。”
“这是奴婢该做的。”她的脸上带着甜甜的笑意,是发自内心的。
“不,你别跟我抢。我以前的家里虽然也有佣人,可他们每个都要领钱的。”
“奴婢也有月俸。”
“那不一样,他们是管家学院毕业的,以服务为生,待遇可高了。”而你们是逼不得已,把自己一点不剩地给卖了。
看她一脸困惑的样子,我索性含糊而过:“行了,你也不需要懂。以后呢,别老是奴婢奴婢的,在我面前,人人平等,你叫我姐姐,你自称妹妹。”
“奴婢不敢。”她倏忽跪了下去。
“为什么不敢?”
“姑娘以后是王妃,奴婢这么叫您,会折煞奴婢的。”
她眼里的胆战心惊让我突然间明白自己的过于强求,这根深蒂固的观念岂是一朝一夕为我一人所能改变,不然中国人为了追求平等又何必流那么多血?或许,于他们,那一声声奴婢或是奴才叫起来才更安稳。我能做的,并不是这嘴上的平等,而是用心扶持起那杆不平衡的秤,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