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凯是在第二天下午将X大退休教授的旅游名单递到骆泽宇手上的,一共五十八个人,都已经通知过,骆泽宇拿起笔正要往名单上签字,手机却想了。
他瞟了一眼,随即放下手中的笔拿过手机,“爸,有事么?他语气淡淡,听不出任何情绪。
骆国章将声音压到最低,小心翼翼问,“阿泽,你是不是在开会。”
“没有,有事么?”
“呵呵,爸爸今接到学校的通知,下周一学校组织我们退休员工出国旅游,你看什么时候有空去趟学校帮我在同意书上签个字。”骆国章笑了笑,继续道,“也不知道学校是怎么想的,我们这群老家伙出门非得让孩子在同意书上签字,当真是老喽,自己都做不了自己的主喽。”电话里的骆国章像是个初次出远门的孩子,即兴奋又激动,骆泽宇听着他轻快的语气,嘴角扬起一丝笑意。
“爸,您这动手术才多久,出国游身体吃得消么?”骆泽宇拿起办公桌上的笔在父亲名字后面写上同意,又签下自己的名字,看了两眼,突然就想起自己念小学时每次考试完都必须拿着试卷到父亲那里去签字,父亲从来都是写草书,只有在给他签字的时候才一笔一画将自己的名字写得工工整整。
“吃得消吃得消,我现在身体好得很,再说有两名医生陪着一块去的,你就放心吧。”电话里突然传来女人的声音,骆国章接着说,“你许阿姨有话跟你说,你等会儿。”
骆泽宇握着手机的手紧了下,脸上显出一副厌恶的神色,许梦在电话里唤了声泽宇,没得到他的回应,尴尬笑了声道,“泽宇,你就让你爸爸出去玩玩,再者又都是他的老朋友老同事,大家有共同话题也聊得来,人啊只要心情一好比吃什么药都有效,你说是不是?”
“嗯”他顿了顿,接着说,“那就去吧,有你在爸身边照顾着我也没什么不放心的。”
“我也是这样说,可学校偏偏没说许带老伴,他们同事也都是独自前往,老骆他这人的脾气你还不了解么,生怕自己给人添麻烦,所以这次我就不一块去了。”
骆泽宇半天无话,过了好一会,他才嗯了声,挂了电话。
“顾凯,一切都准备妥当了么?”他起身倒了杯红酒放在顾凯面前,顾凯微微一愣,赶紧答道,“都准备妥当了,只等骆教授一到埃及,我们便可以行动,骆总您尽可放心。”
骆泽宇点了点头,轻抿一口杯中的红酒,淡淡道,“看在老爷子的份上,暂且留她一留,希望她能吃一堑长一智,否则有她好受。”
三天后,骆国章平安抵达埃及。
又是一个周末,许梦约了周思思一起吃晚饭,周思思欣然答应了。
上次放药的事,时隔一周骆泽宇并未前来找麻烦,看来还真如许梦所说,只要骆老爷子在一天,骆泽宇就不敢把她怎么样。
周思思将自己好好打扮了番去许梦约好的餐厅见面,从晚餐时间等到餐厅打佯许梦都没出现,打她手机关机,给她发短信她也未回,周思思脑子里顿时升起一股不好的预感,她拿了椅子上的包便往外走,前脚刚走出餐厅便被一位高大魁梧的黑衣猛汉伸手拦住,“周小姐,许女士现在正在医院抢救,她希望您能前去看望一下。”
“什么,什么许女士,大哥你找错人了吧。”周思思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尽力撇清自己跟许梦之间的关系。
黑衣男却不是好忽悠的主,一把捉住周思思的脖子将她拖进车里。
周思思被黑衣男子强制性带去许梦病房,眼前的一切吓得她差点晕过去,病床上躺着的哪里还是个人,完全就是一具被白色纱布包裹的木乃伊,一旁的医生见她一副伤心欲绝的样子以为她是病人家属,抱歉的笑了笑,轻声道,“手术很成功,再观察四十八小时如果没事的话就能转去普通病房了。”
周思思哆嗦身子点头,慢慢凑近床边,许梦侧身躺着,她轻轻叫了声“许阿姨。”许梦扭过头,周思思看到她那张支离破碎的脸,吓得哭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