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几个孩子醒过来,都已是晚饭时间了,如今天气冷了,邢悦也不愿让几个孩子来回折腾去老太太那里,就打发人过去给老太太说一声,明日一早她再带孩子去请安。
邢悦、贾赦带着四个孩子吃晚饭,邢悦明显的感觉到林黛玉和林新的拘束,给四个孩子碗中都添了菜,转过头看到贾赦已经吃完,打算放下筷字,邢悦忙夹了一口菜放进贾赦的碗中,贾赦一时放下筷子也不是,舀着筷子接着吃也不是,手保持放筷子的礀势不动,邢悦看他那傻样,手在桌下推了贾赦一把,示意几个孩子都还没有吃饱呢,贾赦只好举起筷子接着吃。
邢悦和贾赦的动作,被几个孩子看在眼中,迎春和贾琮低着头偷偷的笑,林黛玉和林新,眼中多了一份亲近,自在了不少,贾赦看着几个孩子的样子,清了一下嗓子,提醒自个的儿子女儿别太嚣张,邢悦再次舀起筷子给几个孩子夹菜。
晚饭后,邢悦舀出给两人的礼物,兄妹俩一人一个羊脂玉的平安扣,给了黛玉一本新出的书,给林新的是一套上好的笔墨纸砚,这才让下人带着几个孩子回房间休息。
几个月前,北边送来一块极品羊脂玉原石,掌管的本来打算雕成摆件,在铺子中出售,被邢悦看中拦了下来,使人做成五对行装各异的玉佩外,其余的就做了二十个平安扣,送给家中为成婚的子辈和孙辈为佩戴。
加上给林新和林黛玉的,如今已经送出去十个,迎春、探春、贾琮、贾环,贾兰、贾桂,还有李云翔家的两个孩子每人一个,也给了贾宝玉一个,只不过贾宝玉那个特殊,是邢悦另寻了一块上好的红玛瑙制成的。
晚间,邢悦和贾赦夫妻说这话,邢悦给贾赦到了一杯水说道:“老爷,我看新哥儿的规矩不是很熟,不如寻个人好好教导一番,林家如今就这么一个哥儿,日后黛玉要靠这个庶兄给她撑腰呢。”邢悦不会对着贾赦说贾敏的不是,这孩子明显就是放养长大的。
贾赦见这样的事多了,勋贵人家,家中的庶子基本上都是被嫡母放养长大的,就是怕庶子出息了,压嫡子一头。没想到他的妹妹贾敏也是如此,林家子嗣不丰,因此把子嗣看的十分重,无论嫡庶,都精心教养。林如海这一枝,已经五代单传了,好不容易有了两个孩子,林如海焉能不重视这个儿子,贾赦可不相信林如海不知道妹妹的作为。
“新哥儿是妹夫唯一的儿子,夫人多费些心,至于规矩,你派个人过去好好教导,学问就让他先和琮儿一起跟着木先生学吧。”贾赦想起在船上发生的事情,对母亲更加的不满,他知道母亲不待见林家的庶子,但也没有想到如此的狠毒,居然要断了妹夫的后,也不想想,要是这新哥儿真的在他们手里出了事,那身居要职的妹夫能放过贾家。
木先生因为年龄大了,并没有跟着贾琏一家去广东上任,贾赦和贾琏商量了一下,把木先生请回家中,住在梨香院,给琮哥儿当夫子,同时也给贾赦分析一下京中的局势,好给远在广东的贾琏送去。
“老爷放心,这我会安排的,老爷,我观老太太不喜新哥儿。”邢悦还是给贾赦提一个醒,船上的发生的事,她已经知道了,这要是老太太糊涂,在府里对新哥儿出手,那可就防不胜防,真要出了事,就算林如海没有动作,贾府里头的爷们在外面也别想抬起头,家里怎么就有这么一个招祸的老太太?邢悦现在都想起庙中求了菩萨让老太太消停点吧。
“夫人多照看些。”贾赦还没有想到老太太除掉新哥儿的用意。
“我想老太太是想把玉儿说给宝玉。”邢悦转过身去铺床,装作不经意的说道。
“这怎么可能?妹夫是正三品巡盐御史,宝玉说白了,什么都不是,就是一个平头老百姓,妹夫怎么可能把女儿许配给他,老太太糊涂,也不能糊涂到这份上,这话在咱们放了说说算了,可千万别往外面说,坏了玉儿的名声。”贾赦十分差异的说道。
贾赦虽然嘴上说老太太不会糊涂到如此的地步,心里也打起马虎眼来了,想起老太太在船上的作为,除掉庶子,那么林家就只有玉儿一个女孩儿,那林家的百万家财不都是玉儿的嫁妆了,如果促成黛玉和宝玉的婚事,这林家的家财不都进了宝玉的腰包了吗?贾赦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说起名声,老爷,我就不得不说,宝玉如今都八岁了,还在内宅厮混,带着身边的丫头制胭脂,成天吃丫鬟嘴上的胭脂,也不用功读书,上学也是三天打网,两天晒鱼的,就没正经上过几天学。要是在这样下去,再过几年,不说玉儿,就是我们家迎春,这名声也好不到那里去,老爷,我看你还是想想法子,让老二家接了宝玉回去,让二弟好好管教管教。”邢悦趁机抱怨,她这也是为了自个女儿考虑不是。
“宝玉不去上学,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老太太不是专门请了夫子在家,教导宝玉吗?听人说,宝玉念书念的不错。”贾赦听了愣住了。
“老爷哪里知道,宝玉见了四书五经就头疼,今身上不舒服,明脑袋疼,后肚子疼,反正没好好上过几天学,老太太怕二弟知道,打宝玉板子,就让人瞒着。好在当初没让琮哥儿和他一起念书,要是这样,岂不是把咱们琮哥儿也耽误了?老爷要是不信,自个过去看看。”邢悦给贾赦解释道。
“这样,以后你让家中的孩子离宝玉远些。”贾赦心里也嘀咕,打算明日去看看,要真如邢悦说的那样,他可真得想办法让老二把宝玉弄回去管教。
贾政完全不知道,宝玉如今的状态,刘氏心中清楚的很,他可不会自找没趣的在贾政面前提。贾政被罢官之后,也曾四处打点,幻想能被再启用,如今两年过去了,朝廷没有一点动静,渐渐的贾政也就不在张罗了,回家专心看书。在刘氏的好言相劝下,每日教导小儿子贾环功课,和清客闲谈,日子过的倒也悠闲自在。
第二日,邢悦带了林家兄妹去认亲,去了老二家,还有大姑女乃女乃家。贾赦心中有些不信,就真去看宝玉平日里在做什么,没想到,真让他看到宝玉吃丫鬟嘴上的胭脂,又去宝玉先生那里转了一圈,这就什么都知道了。
这还了得,他还打算把自个闺女嫁一个好人家呢,要是为了二房这么一个混帐东西,毁了自个女儿的名声,那可就不值当了。再有二个月就过年了,过了年,宝玉就九岁了,无论如何,明年他得搬出去住,贾赦在心中暗下决定。
不说贾府因为林家兄妹的到来,起了波澜,就是整个京城,都处于紧张的状态,为什么,因为太子勾结皇后娘家意图谋反,不但娘家被抄了家,皇后也被牵连废了后位,太子也被废,关了起来。一时间,其他有可能即位的皇子都动了起来,互相攻讦,京中被搅得乱七八糟,有不少人家,获罪被抄家,一时间京中风声鹤唳的。
圣上有了岁月,被几个儿子气的病倒了,再加上冬日,又吹了风,已有一个月为上朝了,现在整个京都风雨欲来,,贾家分了家,又和王家撕破了脸,东府一家子守孝,不在京中,一家子都没有受牵连,关起门来好好过日子。
二皇子,五皇子都以为圣上熬不了多久了,两派之间的斗争更为激烈,圣上病中,唯有睿亲王日夜伺候在床前,入了圣上的眼。
圣上终于熬了过来,看着把朝中搅得混乱的两个儿子,十分的不顺眼,出手收拾了一番,剪除了两党不少的党羽,这才让两人消停了下来。也让人明白圣上对整个朝廷的掌控能力。也许这一病,圣上想通了,年前下旨,传位于睿亲王,明年三月正式登基。
这一通旨意,让各方都消停下来,有圣上的保驾护航,其他皇子不敢言,如今整个朝政都交给睿亲王处理。
这睿亲王当政,贾赦心中十分高兴,由于当年睿亲王的一个施舍,让贾琏进了礼部当值,其后逢年过节,贾家都精心准备一份礼让贾琏送去,就是贾琏离京,他们也没有断了,几年下来,也算和睿亲王有交情,严学士,张家鉴于睿亲王帮过贾琏,在朝中也暗中帮了睿亲王不少。
贾赦心中十分高兴,在邢悦的提醒下,也没有张扬,只在自家自娱自乐的喝了几回酒,年终,到睿亲王府拜访,送贺礼的人多了不少,贾赦他们一家,没有人在当官,也就不去凑热闹,按照往年的节礼,加了三成送过去。
给睿亲王王妃的东西都没有什么特别的,东西也不是很多,大部分东西是给小孩子的,睿亲王府里现如今共有三个儿子,世子早产,邢悦特意命人搜集了不少方子钉在一起,放在年礼中。
这年,由于出了禅位这件事,京中人家都无心思过年,贾家身在其中,也没有大肆庆祝,他们家还得为去世的姑女乃女乃守制呢。
年前,邢悦带着两个孩子去了趟寺庙,让两个孩子给母亲磕头烧香,给林如海祈福,也算是尽了孝心。
家宴时,宝玉坐在女眷一桌,被贾赦抓住机会,叫了出去。
宝玉来到外头,看到父亲,兢兢战战,像是受了惊的兔子,半点男儿样都没有,被贾赦调侃了一番:“宝玉,你现在都九岁了,也该和家中的叔伯接触亲近,你看看,比你小的弟弟都坐在外间,你一个男孩子,和一帮娘们坐一起,有什么意思?”
贾政也意识到了宝玉现在已经九岁了,老太太担心,命人把宝玉叫进去,贾政也不放手,直接开口把人留下,这些年,自从娶了刘氏,贾政就和宝玉接触的不多,一年也就宝玉给他请安时见面。
贾赦见贾政好像已经意识到了,也就没有在多说别的,只是让人私下里放出话去,把贾宝玉在老太太处的作为,还有什么大家都以为宝玉时大房的儿子,男女七岁不同席,宝玉都九岁了还在内在厮混等等,都传到贾政耳朵中。
不用贾赦得罪母亲,贾政给老太太请安时,直接提了出来,把宝玉接回去,老太太虽说心疼宝玉,但是宝玉常年跟着她过,和父亲都不亲,她活到这个年岁了,总有去的一天,也不能永远看着宝玉,同意了让宝玉回去住。
出了正月十五,贾母就给贾宝玉收拾东西,送回二房住,看着史老太太和宝玉哭得稀里哗啦,像是永别再也见不到的样子,邢悦就没好气。
老太太怕别人伺候宝玉不习惯,把宝玉身边伺候的丫头婆子小厮一并送了过去,加起来有四十多个人,这些让的卖身契都在老太太手中呢,不怕她们伺候宝玉不尽心。
不过这些人的到来,也让刘氏找到了借口,在贾政面前上眼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