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丘远山的情人,以及他情人的情人吃饭已经不稀奇了,反正看过来看过去,也就是那几个人,只是中午的时候,丘远山和周桦桐的脸色都很奇怪,吃过午饭后,就把封峙菻和夏桉韬两人留了下来。
“有事吗?”夏桉韬问道,怎么脸色这么古怪?
“你们听说过杀手门吗?”丘远山开口,夏桉韬愣了一下,“你也知道?”
周桦桐的瞳孔收缩了几下,拿出一个簪子一样的东西,正是封峙菻那天给丘水西的签子。
“杀手门的签子。”封峙菻冷静地道,“是我给丘水西的。”
周桦桐和丘远山对视了一眼,才颤声问道,“你们是杀手门的人?”
“谁是杀手门的人?!是他们莫名其妙地追杀我们的。”夏桉韬立即反驳道。
“那这签子从何而来?”丘远山问。
“是从刺客身上搜来的。”封峙菻回道,“我不知道是谁想要我们的命,但一直有人在追杀我们。”
“……”周桦桐在丘远山耳边低语了几句,丘远山仔细地观察着封峙菻,“你是习武之人?”
“是。”封峙菻回道,对于他武功尽失这件事,还是不要提的好。
丘远山松口气,道:“杀手门门主叫做魔煞,没人知道他的真实姓名,或者是长相,传闻他的功夫比现在的武林盟主,郭锛奀更高,只是他不屑于这个位置,才让郭锛奀当上了盟主。”
“杀手门的纪律极严,完成任务者可得重赏,相反就要用签子自尽,杀手们也都互相用代号称呼,除非门主召集,其他时间都不会相互见面,也不会对任何人泄露自己的**,而且他们都很执着,会追杀你到天涯海角的。”
“你们很了解杀手门吗?”封峙菻忍不住问道。
周桦桐淡淡一笑,“丘远山,代号狼蛛,二十年前是杀手门第一的杀手,不过因为任务失败,所以才躲到这个山里来的。”
封峙菻和夏桉韬对视了一眼,又看向丘远山,怎么看都不像啊。
“都过去二十年了。”丘远山不自在地咕哝了一声。
周桦桐笑了笑,对封峙菻和夏桉韬道,“我们所能告诉你们的就是这些,接下来就看你们怎么决定了,如果要留下来,我们可以保护你,但如果你们要走,我们也不会强留,至于你们能否躲得过杀手门的追杀也全看天意。”
“不如这样吧。”夏桉韬想了一下,“既然你是原来的第一杀手,那你一定很厉害了,不如你把功夫都教给我,我们也用不着你们来保护了。”
“你这小女圭女圭倒是机灵。”丘远山笑了起来,“好吧,我先试试你有几斤几两。”说着,两个人便出去了,还专门去了无人的后山,用夏桉韬的话来说,就是怕伤着别人。
丘远山本来是说笑的,想来一个小女圭女圭也不可能有多大能耐,但夏桉韬一出手,他就知道自己错的很离谱,夏桉韬不知道使得哪门哪派的功夫,招式邪的很,每一招都是直逼致命弱点,若是被打中,不死,也得半残。
夏桉韬有点力不从心,他第一次碰到这么难缠的对手,不愧是杀手门的第一刺客,即使是二十年前的了。
丘远山的招式快而猛,夏桉韬应接不暇,只能连连后退,到了退无可退之地,丘远山一掌向他的胸口袭来,他只能硬着头皮回以一掌,顿时一股气震得他脚步不稳,胸口发疼,大吐了一口鲜血。
丘远山愣住,急忙扶住夏桉韬,“你没事吧?”他怎么忘了呢?夏桉韬还是个孩子啊,可他出招之狠,完全不像一个孩子该有的,彻底激发了他潜藏在心底的杀意,才会使出全力去对付一个孩子。
“要不你被我打一掌试试……”夏桉韬有气无力地道,丘远山差点被他这话逗乐了,但时机不对,他急忙抱着他往山寨里跑。
封峙菻和周桦桐面面相觑了半天,他才问道,“有一事不知当问不当问?”
“你说。”周桦桐看了他一眼。
“丘兄既为第一杀手,想必是功夫卓绝,能取人性命于无影无形之间,究竟是何等的高手竟能让他失手?”封峙菻道,这点他很好奇。
“哈哈……”周桦桐笑了起来,“让他失手的并非是个高手,而是个连刀都拿不起来的隐士,那隐士不仅才智无双,而且有沉鱼落雁,闭月羞花之容貌,他敬佩隐士的智慧,更被隐士的美貌所打动,所以他杀不了他……”
封峙菻愣愣地看着周桦桐,怎么觉得这像是在说他自己呢?
“不要瞎猜。”周桦桐笑了笑,“那个隐士是我的父亲,当时我已经十三岁了,不过最后我的父亲还是死了,不是丘远山杀的,而是另外一个杀手,他自己也受到了杀手门的追杀,因为我是我父亲的儿子,他才会跟我在一起的……”
封峙菻听得心里有点不好受,总觉得是自己撕开了别人的伤口。
“好了。”周桦桐道,“我故事听完了,作为平等的交换,我能否知道一下你的故事?”他也很感兴趣,即使封峙菻功夫再好,带着一个孩子也会是个负担,尤其是这个孩子还是他所爱的人的时候,越是珍视,就越会想要保护对方,在这种情况下普通人都会把自己喜欢的人安置在一个安全的地方,而不是冒着风险把对方带在身边,会这么做一定有别的理由。
“……”封峙菻沉思了一下,道,“对于被追杀的事我没什么头绪。”他说的不算假,他并不知道一开始追杀他的人是谁,即使现在知道了一个杀手门,也不能完全推定对方就是一直追杀他的人。
“哦。”周桦桐点了点头,示意他说下去。
“我跟夏桉韬认识……”封峙菻才刚说了一个开头,门就被撞开了,丘远山抱着夏桉韬快步走进来,“桦桐,你快来看看他。”
“这是怎么回事?”周桦桐愣了一下,疾步走过去,给夏桉韬把脉,把完脉,他瞪着丘远山,“他受了内伤,是你打伤他的?!”
“我……我不是故意……”丘远山百口莫辩,他打伤人是事实,说什么都像是狡辩。
封峙菻愣了愣,急忙过去,重新给夏桉韬把脉,果然是受了内伤。
“不要担心。”周桦桐对封峙菻道,“我立即开药方,让人去山下抓药。”
“没用的。”封峙菻握着夏桉韬的手,“他是百毒不侵的体质,虽百病不生,但也药石无医。”
“这……”周桦桐又瞪了丘远山一眼,“我去拿针,帮他把胸口的淤血放出来,你帮他输入内力,助他调理内息。”
封峙菻愣了一下,丘远山立即道,“还是我来吧。”
周桦桐连捏死他的心都有了,将功赎罪可不是你伤了别人,再帮别人治好就没事了。
封峙菻紧皱眉头,也只能这么办了,虽然按周桦桐的方法,夏桉韬很快就无大碍了,但还是需要几天才能完全复原,这几天里丘远山整天都来嘘寒问暖,连夏桉韬说要学功夫的事,他也应允了,等夏桉韬身体一好,他就立即教他功夫了,但无奈天纵蠢才,夏桉韬连基本的入门功夫都学不会,郁闷死丘远山了。
“你当初是怎么学的?”封峙菻在一边见习,连他都记住了的招式,夏桉韬还在蠢头蠢脑地模不着边际。
“什么怎么学的?”夏桉韬歪着头想了一下,“我也没怎么学啊。”
“你在那么短的时间里进步那么快,怎么可能没有原因?”封峙菻不信,“你仔细想想,小风都是怎么教你的。”
“教……”夏桉韬愣了一下,“他没有教我,他只是给我本书,让我自己看。”
“……”封峙菻想翻白眼,但好歹找到了头绪,夏桉韬是放养型的,刻意地教他每一招每一式怎么出,他反而学不会。
丘远山也很无语,这究竟是天才,还是蠢材?不过他的招式没有书,他只好在地上画,画的乱七八糟的,连他的儿子都不知道他在画什么,夏桉韬却神奇地看懂了,而且他学的极快,只消他把所有的招式画完,他也都学会了。
哎,丘远山叹气,他前两日的辛苦都算是什么?!
不过夏桉韬虽然学了招式,但没有配套的武器,丘远山的剑满是戾气,根本不适合夏桉韬,封峙菻只好把自己的软剑贡献出来,丘远山当场愣住,他激动不已地模着封峙菻的软剑,“没想到我还有幸能再见到这把天玄剑。”
“天玄剑?”封峙菻一愣,这把剑应该是没有名字的吧。
“对,十九年前我还是杀手的时候见过,天下第一剑客落尨天的手中,就是这把天玄剑,这把剑柔软的能当做腰带,缠于腰间,但却锋利无比,高手能用它在一尺之内,用剑气杀人,绝不会留下任何痕迹。”
“听起来是个宝贝。”夏桉韬瞅着封峙菻,“你要给我用?”
“是借。”封峙菻强调。
“你跟我还说借不借的。”夏桉韬说完,就拿着剑耍着玩去了,封峙菻无奈,他很担心自己的剑,从此不再是他的了。
“你从哪里得到的?”丘远山问道,“据我所知,落尨天在十七年前死后,这把剑就消失了踪迹,你是怎么得到的?”天下武林豪杰,无一不想得到此剑,但都无法如愿。
“这个嘛……”夏桉韬想了想,他七八岁的时候在山上练武迷了路,他当时怕极了,又冷又饿,又赶上了暴风雪,但幸亏他在一个山洞里找到了一窝兔子,离兔子不远的地方就放了这把剑,当时他只当是用来宰兔子的快刀,后来无意中发现这把剑削石头跟削萝卜似的,就当宝贝珍惜了,但这话说出来,恐怕没人会信,“我父亲给我的。”这话半真半假,他父亲看到这把剑时,本来是想收走的,他死活不肯,封御嵩才让他留下了。
“你父亲是谁?”丘远山又问,封峙菻偏头一笑,“这就无可奉告了,并非我有意隐瞒,而是我家世特殊,不能贸然泄露。”
“理解。”丘远山豪爽地一笑,谁都有一两个不能说出口秘密,也没什么稀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