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老的声音又再度响起:“鸿儿,这是巫马家传秘术,切记珍惜!”老人家又转头对着樊黎影说道:“这本就该物归原主了。”
“可……这不是我的呀。”樊黎影看着手中泛黄的古书,急切的解释道。
“这是数十年前,我爹的师兄在乞牙的一座古墓中盗得的,而这本书最后一页有一女子画像,看上去与你甚是相仿,我想你应该是她的后代吧,而且,你能来到这里,也是你我有缘。我爹临终前曾交代过一定要把这本书物归原主,而我始终是不想也不愿离开她,现在既然遇到了她的后代,也算是圆了我爹的嘱托。”说完老人家微咪双眼好像是沉寂在过去的回忆中,脸上竟也出现了孩童般的灿烂笑容,而此时萎缩在墙脚的红血怪物却来到老人家的身前。
樊黎影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在这里还找到了祖先,可是看老人家的意思,这本书是不收不行了,瞧了眼巫马,心想,等出去以后还是转交给巫马处理好了。
看着樊黎影的眼神,老人家好似知道她心中所想一样,脸色微正,严肃的说道:“姑娘,这古书已经为得到它的世人惹来祸端,还请姑娘妥善保管。”
“可是……就评一张画像岂能断定我就是她的后代吗?”樊黎影想到之前梦中所见的圣雪,也猜出来这可能就是那本能养出红血怪物的古书,可即使自己就是那个后代,难道放在自己这里就不会徒生祸端吗?樊黎影心中疑问团团。
“因为那张画像简直就是你的翻版,如果不是后代,又怎么有长得如此相像的两个人。”老人家顿了顿,看着樊黎影眼中还有着犹豫,心里又坚定了决心,开口道:“实不相瞒,这本古书,在我家破人亡之时,我就想毁了,可是无论什么方法它仍是完好如初。”抬眼看到不可置信的三人,老人又继续说道:“还好,如今能遇见你,所以就交于你,置于怎么处理……就在你了,只是不要再让其他人会在它上了。”
“那些失踪的人呢,是怎么回事?”樊黎影虽然对这本古书还是存在很多疑问,可看到老人提及它就很晦暗的眼眸,终是不忍心打破老人家的沉静,但还是问了其他问题,虽然心中已经猜出个大概,但还是想亲耳听到答案。
老人依旧没有收回落在身前怪物的温柔眼神,轻声说道:“那是他们自己的贪心害得葬身墓中的机关。”
“那有人说的吸人的光,莫非是他们掉进墓穴之中而透出的夜明珠的光吗?”
老人家用赞许的眼光看了眼樊黎影,转而慈爱的看向正在专注的听着的巫马,慢声细语的说道:“当年鸿儿尚且年幼,且不说山庄之中的财富引人窥视,单是那本家传的秘籍就足够引起有心人的窥视,我只好借修建墓穴之名,将一些东西埋藏于此,以减小鸿儿的危险,还好墓穴之中的机关算是精妙,我还能等到你们的到来。鸿儿,现在我所说的一切你要听清了。”巫马听到父亲叫自己的名字便上前一步,跪在老人的面前:“爹,有什么事,您就吩咐孩儿吧。”老人家慢慢的从怀中拿出一个玉佩放到巫马鸿的手里,“这个玉佩你收好,这是我爹临终前交给我的,是我身份的真相。”
“什么……身份?”巫马很难相信,自己的父亲还有另一个身份。站在边上的樊黎影也感到很吃惊,可是身旁的玉京秋却还是一副淡定的样子。
“孩子,你听我说。那一日,我其实也很震惊,我以为圣雪走了,可,我,我却不能随她而去。”说着,老人脸上难掩悲伤,但随即有有些欣喜的接着说道:“看着瞬间就要消失在眼前的亲人,心如刀绞,上前拉住父亲的手,我也想就这样追随父母而去,可是却感到父亲的手指似乎动了一下,难掩心中的欣喜,急忙封住父亲的穴道,止住血流,父亲用颤微的手指了指床头,用那渴望又带有愧疚的眼神盯着我,示意我去床头,顺着父亲手指的方向,我知道父亲是有什么要交代给我,而巫马家就是以机关存在于世间的,而在那个床头上我却没有找到任何机关,回头望向父亲,却见父亲眼睛睁的老大,手指依然指着这里,显然是不甘心的走了。我压下心中的悲伤,又细细的模索着,希望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还终于让我找到了,可却不是什么机关,而是在床头的最低端,有个黑色的小匣子,我将那个小匣子拿出来,里面赫然躺着的是那枚玉佩,还有一封信,看着信上的字迹应该是父亲不久前才写的。”
老人看着身前的巫马,幽幽的说:“你一定会觉得信上肯定是父亲留给我的遗言吧,当时我也是这么想的,可是信上的内容却叫我感到吃惊,却也给了我一个惊喜。信上说我并非他亲子。”
“父亲!”巫马认真的看着眼前安详的老人。
“没关系。”感觉到巫马投来的关心,老人伸出手轻轻的抚慰巫马,继续说道:“当时父亲看着娘和他师兄走了,心力憔悴,整日酗酒,也不管自己的孩子,有一次,孩子病了,却无人问津,直到父亲清醒了些才想起孩子,找来大夫,却也是为时已晚。他很伤心,抱着那个小小的身体手足无措,可是没办法,他独自一人带着那个小小的人儿来到山上,正当他想要让孩子入土为安的时候,却听见了孩童儿的啼哭声,他寻着声音走过去一看,一个奄奄一息的黑衣人身边躺着一个襁褓里的小婴孩,眨着两个大眼睛,见了他居然会笑。于是那个孩子便成了我。而那个玉佩当时就在我的怀里。”
“后来,娘带着圣雪回来时,看我还不会走路,曾问过父亲她不在的这一年里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可是父亲因为没有照看好亲生孩儿而觉得愧对娘亲,而又怕娘亲知道后,难免伤心,加上父亲很爱娘亲,终是不想娘亲再次离开他身边,最后选择了隐瞒。这样,父亲视我如己出,可是没想到事情还是来了。父亲见我和圣雪日渐亲昵,终于还是下不了决心,无法将当年的事情说出口,就将捡到我的经过写在信中,希望有一日能够看着我们幸福。可惜,终究,他还是没能如愿。”
看着眼前的巫马,那眉眼长得还真似圣雪,只是脸色却不同常人的白,“你出生不久后就中了毒,我想也是和那个玉佩有关,我请来了安牟,他对世上的疑难杂症一项很感兴趣,可是他也只能维持你的生命而已。”
“难道孩儿错怪安牟了?”
“是啊,那时,你还小,爹不想你背负那么多,是我求他不要告诉你实情的。安牟说只要你不死,解药总会配好的。不过,有些事情还得你自己掌控。”说着,轻轻拍了拍巫马的手臂。
“现在所有的事都交代清楚了,我还想和我爱的人长相厮守。”说完老人家温柔的看向身边的红血怪物,好像是在看自己心爱的女子。
“爹,难道你就不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吗?”巫马看着老人即将长辞的眼神急急的问道。
“对我,已无意义。而你,却是来日方长。我能给你的也就是一个身份罢了,是好是坏,你心里自当有数。”老人便不再看巫马。
而此时喋血身体里的红雾慢慢汇聚到头顶,越来越多的红雾盘旋在老人家的身边,直到喋血身体完全透明,那只插在中央的血肉模糊的手咣啷一声掉在地上,红雾幻化成一女子模样,对樊黎影欠了欠身。
樊黎影看到圣雪已经从喋血中完全出来,而且那只手已经离开了喋血的身体,那么是不是说,这只怪物再也不能害人了呢!想到这樊黎影抬眼便看到圣雪转头对依然坐在石凳上的老人家轻声说:“少爷,你能再对我说一次那晚你对我说的话吗?”老人家深情的看着眼前的圣雪,听到圣雪的话后便在她耳边轻声耳语,只见圣雪听后嘴上含着一丝满足的笑,娇羞带却的靠近老人家的怀里,老人家的脸上依然带着那抹灿烂的笑。樊黎影转头看看身边的两人对这一幕显然没有一丝惊讶,心想难道又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到圣雪吗?
巫马看到父亲就那样坐在石凳上,再也没有动,不管遇到多大的困难也没有哭泣的他,眼中不觉的噙满了泪水,眼角一滴热泪划过,毫无声息的淌进嘴角,这才知道眼泪是这么的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