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子勋跟任修贤无论怎么打葛亚菲的电话,都是关机。这下他们是没辙了,一点线索都没有,要去哪里找人呢?都过24小时了,也不知道她的人,是否安全。
蒋子勋打算报警,可任修贤却阻止他,他的理由是,一切都只是猜测,还是让道上的兄弟去查,要是惊动警方,就会惊动狗仔,到时候,对蒋氏和葛亚菲个人的事业都会造成影响。
功夫不负有心人,有人打蒋子勋的手机,开口就说:“你认识葛亚菲吗?她被绑架了,是她扔的约条被我捡到了,让我打电话通知你的。”
“什么?你说的是真的,是谁干的?”蒋子勋虽然有些怀疑,但是亲耳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很激动。
任修贤见蒋子勋情绪不稳,在电话里也问不清楚,他就抢过电话说:“你好,要不,见面谈吧,谢谢你,等见了面,我们必有重酬。”
对方也答应,约在市广场见面。来到广场上,见到了提供消息的人。是一个学生模样的男生,他见到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俩个高大英俊男人,有些拘束地开口:“叔叔,你们好,我叫王强,是今天早上去上学的路上,捡到的纸条,喏,给你们,你看吧。”
王强上初二,长着一张女圭女圭脸,看起来很清秀。他把捡到的纸条给了蒋子勋他们看,起初他以为是谁在开玩笑,也就没告诉家里人,只是抱着试试的态度打了那个电话。他并不想要什么酬谢,能帮助别人,他就觉得很开心。他一脸紧张地看着他们。
任修贤说:“谢谢你,你真是一个好孩子,你是哪个学校的学生?”任修贤见王强有些紧张就找些话题跟他聊。
蒋子勋看到字迹后,确信是葛亚菲没错。他舒了口气,接着又愤怒地说:“修贤,真的是她的字,不知道她现在怎么样了?她还怀着孩子呢,是哪个混蛋干的?”
“别着急,让这个孩子带我们去,我们不能打草惊蛇,以免惊动绑匪,等确定了位置,再让我爸的手下一起去救出小菲。”任修贤冷静地说。他虽然也担心,但是也不能乱了方寸,否则她会有生命危险的。
“好,我不着急,那我们赶紧去吧。”蒋子勋嘴上说不急,却已经半秒也等不了。拉起王强就往车上走,吓得王强直挣扎,躲到了任修贤身后。
“子勋,冷静点,你看,人家都被你吓到了。”任修贤拍拍他的肩,安抚着他的情绪。原来,子勋并不是对小菲没有感情的,只是他自己不肯承认罢了。
三人来到王强捡到纸条的地方,一看,道路两边都有房子,到底是哪边呢?对了,根据窗户的位置找,这样就可以排除掉一些了。王强见没自己什么事了,就悄悄离开了。
蒋子勋和任修贤看着居民楼的高度,心里有些泄气,一家家去找,要找到什么时候啊?可不管怎么样,再难,只要有一丝希望,就不能放弃。
出租房里,葛亚菲无聊地按着电视遥控器,电视里演的节目,根本没心情去看,她在想,自己扔的纸条到底有没有被人捡到。
“葛小姐,你放心,我会帮你离开的,只要老大拿到钱。”阿虫看她心事重重的样子,知道她在担心自己的安危。
“虫子哥,聊聊天吧,你家里还有什么人?你有女朋友吗?”葛亚菲觉得闲得慌,就找些话题跟他聊。
“我从小就只有父亲一个亲人,我一直都觉得自己很失败,想做一些惊天动地的事情,让他以我为荣,可总是让他失望,再后来,他也不管我了。我已经有10年没有见过我的父亲了,也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我本来是有一个女朋友的,她是很好的女孩子,是我不懂珍惜,她也离开我了。我是不是真的很失败?所有人都看不起我,只有老大不嫌弃我,愿意带着我。”阿虫有些落寞,更多的是伤感。
葛亚菲听到他的话,觉得他也是一个可怜人,自己再不幸也比他幸福多了。她一直都以为自己身世可怜,没有妈妈,可他呢,不仅没有妈妈,小小年级还要自己谋生,真不敢想象,要是换成是自己的话,会不会变得比他还坏。
“那你现在觉得有成就吗?快乐吗?有没有想要改变现在的生活,过回正常人的生活,可以跟自己的亲人团聚,跟爱人相守。”葛亚菲试探性地问。
“可以吗?我还有机会吗?小时候,所有人都不愿意靠近我,认为我是坏孩子。现在长大了,他们更不会理我,认为我会害他们。”阿虫悲观地说。
人谁无过,就怕错了却还坚持错下去,看来他并不想错下去,那她就拉他一把,替社会减少一个害虫。“只要你有信心,人的命运是可以改变的。我也希望看到你积极乐观的一面,等你学会一技之长后,你的父亲也会对你另眼相看的。”葛亚菲真挚的话,让阿虫仿佛看到了希望,煽动着他死气沉沉的心。
阿虫感觉葛亚菲身上俱有一种力量,无形的力量,能改变别人的想法,引导他人找到方向。他就找到了自己的方向,要是早点遇到她就好了,自己也不会走那么多弯路,做那么多糊涂事了。父亲也不会不认他,女朋友更不会离他而去。他突然茅塞顿开,决定将功补过,现在就放她离开。
“我觉得以前的日子,过的都是浑浑噩噩的,今天才算活明白,希望一切都还来得及,你走吧,回到你家人身边去,他们一定在担心着你。”阿虫打开门,让葛亚菲离开。
此时的葛亚菲却不愿丢下他,要是她走了,刀疤强回来,肯定不会放过他的。“不,要走,一起走,你留下来,会出事的,他是不会放过你的。”葛亚菲愣在那里,不愿意独自离开。
“快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反正钱他也拿到了,再说我跟他也算是兄弟,他是不会为难我的。”阿虫坚决地说,他还是觉得刀疤强当他是兄弟,所以他不能离开。
“好吧,要不,我们赌一回,你现在打电话告诉他,我逃跑了,看他会有什么反应。如果真如你所说,那我就离开,不再管你的死活,可要是被我说中了,那你就只能拿命赌一把了。”葛亚菲觉得不让他看到事实,他是不会死心的,这样也好,能让他彻底从刀疤强的谎言中解月兑出来。
阿虫点点头,照着葛亚菲的意思,拔了刀疤强的电话,告诉他葛亚菲逃跑了。谁知道刀疤强在知道这件事情以后,在电话里破口大骂:“你这个蠢材,看个女人都看不住,有什么用?这下好了,她回去后,肯定会报警的,咱们就等着坐牢吧。知道你笨,只是没想到笨到这个地步,本以为找个笨点的手下,才不会被人陷害,谁知道办事却不行。你还是自求多福吧,我要到外地避避风头,过一段时间再回来。”
“老大,你就不管我了吗?我没钱,怎么逃?”阿虫听到他的话,心里有失望也有愤怒,但是在葛亚菲的暗示下,他按耐住火气,可怜地对刀疤强说话。
“老子都泥菩萨过河,自身难保了,哪还管得了你啊。你这种笨蛋,留在身边反正也没用,只会成为老子的负担,你还真当自己是个人物啊,以后我们桥归桥,路归路,互不相干,要是你敢把老子供出来,有你好看的。”刀疤强翻脸无情,让阿虫很是意外,也让他相信了葛亚菲的话。
挂掉电话后,阿虫闷闷不乐地坐在客厅沙发上,抽起烟来。对葛亚菲说:“你走吧,我会去自首的。”
“不,你不用去自首,现在,我不想追究这件事情,只要你能重新改过,比自首更有用。”葛亚菲知道他此时的心情肯定坏透了,要知道他一直把刀疤强当成患难与共的兄弟,现在却得知如此不堪的真相,一时肯定接受不了。
“谢谢你,我决定搬离这里,重新开始新的生活。你的手机,还给你,这下,你可以放心地走了。”阿虫心情很低落,虽然看清了刀疤强,但是内心又一次受到了伤害。
“你能这样想,我就放心了,我这里有张银行卡,里面有30万,是我从小一直存到现在的零花钱,虽然不多,但是相信对你会有帮助的。”葛亚菲拿出一张卡,递给了阿虫。
“不,我不能要,本来就很对不起你了,怎么还好意思要你的钱,我会自己踏踏实实地挣钱的,不用了。”阿虫心里很感动,但是却不愿意接受她的恩惠。
“拿着吧,难道你不想早点回去吗?你拿去做生意也好,还是当学费也好,随你了。就当是我借给你的,以后等你有钱了,连本带利的还我就好了。”葛亚菲写下密码,放下卡就离开了,她觉得这两天的遭遇像是一场梦,又是害怕又是刺激。真没想到,自己也可以改变一个人,能让别人走上正道,心里有些小得意。只是她可不知道,有俩个人正在费劲地找她,她却还在这里当救世主。
她慢慢地走下楼梯,才想起来,应该打电话回去报平安,家里人一定都急疯了,尤其是老爸。当她打过去的时候,听到老爸的声音传来,就忍不住哭了。想到自己差点就再也听为到老爸的声音了,就很难过,现在是喜极而泣的泪水。
“怎么了?是不是蒋子勋欺负你了?”葛老头儿听到女儿哭了,有些担心地问。
“爸,我爱你。能听到你的声音,感觉好幸福。”葛亚菲也顾不得肉麻了,发自内心的说出了心里的话。
“哎呀,亚菲,你今天是怎么了,怎么好端端地说这些?前两天蒋子勋还打电话来问我,你是不是回来了,结果又说得不清不楚的,就挂掉了。你是不是跟他吵架了,故意离家出走,气他的啊?”葛老头儿有点八卦地说,看来女儿是把蒋子勋的心抓住了,不然他也不会那么担心她。
“哦,真的吗?那先这样,不说了,下次再打给你。”葛亚菲心想,蒋子勋一定满世界在找自己,得打电话告诉他一声,自己好好的。
电话响了一声,就传来蒋子勋的声音:“喂,你们想要钱,是吗?要多少我都可以给,要是敢动她一根汗毛,我会让你后悔莫及。”
“哎,蒋子勋,是我啦,我现在没事了,正在一处居民楼下,准备打车回家。”葛亚菲听到他说的话,有些感动,又有些想笑。
“你不是被绑架了吗?一个初中生捡到了你扔的求救纸条,打电话告诉了我,我和修贤正在找你呢。你等在那里,我们马上过来找你,不许乱跑。”蒋子勋生怕她又消失了,急急忙忙地拉着云里雾里的任修贤就跑。
葛亚菲无奈地等在那里,她也害怕刀疤强会再次出现,就找了个隐蔽的角落藏了起来。等到蒋子勋和任修贤出现后,才现身。
蒋子勋激动地跑过去,抱住她说:“还好你没事,你怎么那么笨,会被绑架呢?叫你不要出门,偏不听,回家再跟你算帐。”
“咳,咳,是不是该先离开,有什么话,回家再说,要是绑匪追来了,可就麻烦了。”任修贤多想此时抱住葛亚菲的是自己,可他却没有资格。只能不识趣地打断他们的恩爱。
“走吧,先回家,我再慢慢告诉你们事情的经过。”葛亚菲有些脸红着说,她还真没想到,蒋子勋会当着别人的面,抱住她呢。
回到家,葛亚菲就迫不及待地冲进浴室,洗了个澡,换下了穿了两天,满是汗味的衣服。她来到客厅,见到任修贤还在,就刻意客气地说:“阿贤,谢谢你,让你们担心了,真是对不起。”
听到葛亚菲客套的话,让任修贤心里很不舒服,但是他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礼貌地说:“没事就好,我倒是没什么,子勋可急坏了。”
“我哪有急,只是怕孩子有什么万一。”蒋子勋死鸭子嘴硬,不肯承认自己的担心。
“呵呵,阿贤,你不用安慰我了,我自己有多大的份量,我心里有数。”葛亚菲苦笑着说。
看到葛亚菲情绪低落的样子,蒋子勋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但又不想解释。是啊,解释做什么,反正都选择了婉仪,还关心她的情绪干嘛?这样又会让自己摇摆不定了。他才不会担心她,他只是担心她肚子里的孩子而已。
任修贤知道他们俩是有些矛盾,也不想在呆下去,以免尴尬。“子勋,小菲,我公司还有事,就先走了,有什么事随时打电话给我。”不等俩人回话,他就急不可耐地离开了。
葛亚菲本来有些感动,现在却对他失望透了。她不想再跟他说话,本来还想告诉他李婉仪的阴谋,现在看来,说了他也不会相信,反而会觉得她在挑拨离间。她暗然地起身,准备回房间。
“你没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看任修贤走了,你是不是就没有心思面对我了?”蒋子勋板着脸说。
“我跟你无话可说,这都是我自己的事,用不着你管,你还是管好你的李婉仪吧,让她适可而止,我也不是好惹的。算了,跟你说不清楚。”葛亚菲有些不耐烦地说,脸上有着无奈和疲惫。
“你这话什么意思?她又没招惹你,你干嘛总扯上她?我是问你这次绑架的事。”蒋子勋觉得她在无理取闹,说起话来语气难免有些不耐烦。
“既然如此,那你又何必假装很关心我的样子。反正说了也是白说,现在我没事了,事情就算过去了。”葛亚菲不想跟他解释太多,表面上息事宁人的样子,其实心里早有打算。李婉仪做得太过份了,如果不给她点教训,只怕她不会善罢甘休的,就不知道下次,自己还会不会这么幸运了。
葛亚菲转身回房间去了,不理会蒋子勋的咆哮声。蒋子勋独自坐在客厅,懊恼自己刚才的表现。他应该顺着她的,让她把事情的经过说一遍,也好找出绑匪,免得他们下
次再对她不利。
葛亚菲回到房间,躺在床上,想起蒋子勋态度恶劣的样子,就气闷。她本来还想让蒋子勋帮自己,让刀疤强可以受到惩罚,现在她却不敢再妄想了。想来想去,也只有任修贤可以帮助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