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天痴呆、母皇弃之,父后亡故、养母病重,我的身世,怎一个“惨”字了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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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辰已到,请公主启程!”我刚刚梳弄整理完毕,外面云止严谨的声音就传来了。
我一看桌上的更漏,心里低咒了一句,无奈的扬声道:“屋外候着,就出来了!”一边摆着公主的架子,一面着急忙慌地拽起还在呼呼的瑞儿的尾巴:“起床!走人啦!懒猫!”
瑞儿迷迷糊糊的起身,揉了揉眼,叨念道:“才几点呀?就要起来?”
“你看你看,辰时了!”我指着更漏又瞄瞄外面灿烂的太阳,估了下,模糊的跟瑞儿说了个时间,虽然没有现代的手表、时钟,可古时的计时方法我倒大约还知道些。约莫就是我们所说的早上八点多吧!我抱起恢复拟态——可爱小白猫的瑞儿,踏出了我的房间,看到灿烂阳光下,云止也更了一身清爽整洁的白衣,打扮成四十多岁干练忠厚的管家模样,微微颔首,正等在我的正前方。
“脑袋抬起来我看看。”我意外的发现云止没带面巾,要紧想一窥真容。
“是!”回答的倒是顺从,动作也很顺从,自然的抬起了脑袋。可惜,早已人似脸非!出现在我眼前的倒也是一副端正的脸庞,眼是眼,眉是眉的,可是五官呆板,表情僵硬。
“人皮面具?”我呆呆的看着云止,呆呆的张口,冒出呆呆的话语。
“回公主,确切的讲应该是我的‘拟态’。我们墨人堂,每一位堂主以上级别都会有自己的拟态,根据个人修为不同,拟态的数量和素质也会有所不同。”云止一边解释一边观察着我的反应,似乎在考量试探些什么。
我马上灵机一动,“你不用这样看着我,虽说我是云国公主,而你们‘墨人堂’又是专属于我们云国皇家的特属队伍,但我不知道你们的事也是正常,难道你忘了,我原来是‘傻’的吗?!”看出了云止的试探,我索性破罐子破摔,把心一横,直言不讳我的“致命弱点”。据我这两次和云止的接触了解到,云止的正邪还无从得知,但绝对是个君子,我这么一说,他应该马上会放弃猜忌而且还会流露出内疚。
果然,云止有点惶恐的朝我恭了恭身,歉意的道:“公主多虑了,云止没有这个意思。”
“没有就好!”我顺杆下,还不忘趁机一下:“那么对于我以前不怎么清楚的事,例如你们的‘拟态’什么的,你能跟我一一道明吗?”
“如果公主有兴趣,在不违反云止原则的前提下,云止可以在路上慢慢和公主说明。”云止还是这样不卑不亢的回答。
“行吧!你的原则是什么,我大体也有数,那些我不知道的事,我统统有兴趣知道,我们即刻出发吧!然后一路上,你挑你能说的都跟我说说吧!”我果断的带头走出客栈,心里着实期待云止一路上会告诉我一些什么。
出了门云止请我坐上轿子,自己则走向一匹红马,可就在他一转首间,我早已跨在闪电背上,度到了他的红马旁。
“公主,你……”云止诧异地看着我。
“嘘!”我将食指放在嘴唇前,嘟起嘴,制止了他继续。“我们说好的,路上不可如此称呼。你可以选择叫我‘汐月’,——好吧,叫我小姐也成。”看到他在听到我要他直呼我名字时的惊讶和不可置信后,我赶紧改口。唉,我还没让你直呼我的英文名“Yilia”呢!看看,这就把一异世界的皇家部队二把手吓成这样了!
“是,公,小姐。”云止赶紧改口,试着勉强学习对我新的称谓。
“嗯。”我点了点头,表示满意。
“可是,小姐,你是不是该进入轿子?虽说我大云为女尊社会,民风开化,特别对于女子没有束缚。可是,一般贵族人家的女子除了武将外,也都是坐轿方才显身价高贵尊崇的。”云止试着能说服我。
“我进轿子也不是不可以,可是,你要告诉我的那些事又怎么告诉我呢?是让我把头探出轿子听你说,还是你把头伸进轿子跟我说,或者,我也不介意你和我共乘一轿慢慢说。”对于来自现代的我,这些根本不算什么,可是云止怎么可能接受。好吧!我就以为他会觉得我白痴病还没完全好吧!
果然他呆愣了两秒,而后将不可置信的眼神转化为释然中带点同情的眼神,默然了。也不再劝说我入轿之类的,只是将自己的红马稍稍落后于我的闪电,然后放慢速度,与我一同认命的缓缓前行。
我见他这个状态,也不好多说,只是暗暗低头含笑,琢磨了一下,开始慢慢向他提问。对于这个我未知的异世和扑朔迷离的身份,我真是充满了不解和期待!
“云止!”
“在。”
我沉吟了一下,“云止,你知道我很可怜的,对吧?我有很多很多事都不知道,你能一一跟我说一下吗?”我可怜兮兮的说,想先博得他的同情,然后尽可能的多获知些关于我这个身份的信息。“从出娘胎起,我就一直痴呆,这个你知道。但你不知道的是,我有多痛苦!就是因为我是个痴呆儿,所以才被父皇母后抛弃,作为贡品献祭给神界,要不是我在神界因缘凑巧,我也不可能拥有正常人的思想。可是,正因为我现在不再痴呆了,我才更痛苦!因为除了被神界告知的我作为云国二公主汐月公主的身份外,我对我入神界以前的事情一无所知!云止,你能想象吗?”说完这些,我嘎然而止,让人感觉泫然欲泣。
作为一个公主,在属下面前如此言论,显然太过煽情且有碍身份了,可我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而且,我觉得,云止是正直有思想且值得信赖的。对于这样的属下,利不一定能诱之,权不一定能迫之,也唯有情,能动之。云止果然忍不住开口了。
“小姐,莫悲伤了。云止必会将所知的关于小姐的一切,跟小姐一一道来。”
随着云止的娓娓道来,那些陌生似乎又有些熟悉的场景在我眼前慢慢浮现……
按此空间的纪年方法为浩元683年,也就是距今十八年前。第三代云帝云悠远娶了莫国的三皇子莫严。莫严是莫帝一个不受宠的妃子所生,再加上莫严不善言辞,故一直不得莫帝重视,直至云莫两国边境出现了纠纷。两国为了息事宁人,刚好第三代云帝也刚登基,未免朝纲不稳,伤及新帝朝政,再加上新帝的年纪也刚到适婚,所以云国内元老和莫帝商议,直接和莫国和亲。一来可暂保两国边界稳妥,二来亦可奠定新帝的势力,从旁打击到在一边虎视眈眈的其国。
云莫两人本就属于政治联姻,一开始倒也碍于双方的国情,再加上两人的性格:云主悠远年方十七,年轻貌美且心底单纯。严皇子年方十六,性格内向,逆来顺受,彼此都是对方生命中第一个异性,没有旁的念想,所以两人倒也能好好相处,相敬如宾。刚结婚没多久,喝了云国特制的“孕宫水”的莫严就诞下了第一个公主云朝月。诞下第一个嫡女时举国欢腾,全云国都为朝月公主的降临喜悦感恩。朝月公主也不负重望,出落得标致灵活,大方得体,深得云帝悠远的欢欣。因此云帝和皇后莫严的关系表面上看来也更亲密更好了。莫严则在苦尽甘来,放弃男权社会的皇子尊严十月怀胎诞下大女儿后,慢慢开始真正接受云国的女权社会,接受皇帝是女人,皇后是男人的逆世界,并且开始深深爱上了年轻貌美,对朝政果断英明,对自己体贴细致的外刚内柔,处事得体且一直未曾有别的妃子的女帝悠远。
他怎知悠远之所以未曾正式迎娶别的男子只是收了几个男妾在严皇后受孕产女时侍寝,原因主要一是因为政事繁忙、帝基不稳,二也是迫于莫国的压力,实是无心无力。再加上莫严肚子争气,嫁来一年未到就诞下嫡女,且一直勤勤恳恳、本本分分,从无任何逾矩,于情于理云帝都无由另立妃子呀!这倒是与爱无关了。
可怜莫严却生生让自己越陷越深,真的就融入了这个女权社会,一门心思的做起了男皇后,诞下大女儿没多久就不顾身体的复原程度,又饮下“孕宫水”,在大公主未满一季时又诞下了二公主,也就是我这个穿越而来的身体的本主——倒霉蛋云汐月。
也不只是不是皇后莫严身体未复原而又孕育的原因,还是什么宿命的安排。汐月公主一生下来就凤起鹤鸣,百花失色,雷声隆隆,却无丝毫雨滴落下,空雷直炸响了大半个云国,且将云国西疆最富蔗的产茶重城“雾都”生生砸出了一个窟窿。
正在民众惶惶间觉得是否有什么天灾要降临时,宫里却传出消息,说莫后刚刚又诞了个女儿。此女容貌举世无双,却天生痴呆,出生时居然还口含紫玉,面带煞气,必是恶魔转世,搅乱云国来了。而且自从诞下她后莫后便缠绵卧榻,一病不起,没多久便仙去了,留下两个所谓的正室嫡女。
本来两位公主因为一父同胞,又都已失去了父后,应该相互扶持相依为命的。但云帝感觉二公主的出生太不吉利,不仅搅乱了自己上位刚刚稍有成就的太平盛世,还让自己唯一的皇后大病不起甚至撒手人寰了!所以在朝中元老的安排下并未如何为莫后守节,只是斋戒了半年后,便速速娶回了几位朝中重臣的儿子。
其中水兵总督袁少芳的儿子袁慕被安排抚养朝月公主。先立为贵人,接着又念其抚育幼女有功,一步一步升为昭仪、贵妃,现在袁慕已经升为皇后,且也为悠远帝诞下了两个皇子。而抚育汐月公主,也就是我的,是国师严涯道长。由于国师身份的超月兑,并自带法力,故由她抚育被世人所不容甚至一度唤为“魔痴儿”的汐月公主来说是最合适不过的了。
一路上,一边听云止告诉我,“我”的那些惨痛往事,一边偷偷跟我两个神界伙伴黑翼马闪电和雪狸瑞儿研究神界的一些法术。也不知是我真的天赋异禀,还是翼给我的心诀太好用,总之,行了大半个月,我的修为倒是提高了不少,目前在人界,我也能勉强算个武林高手了。
我自从被国师严涯收养后,一直和国师住在宫内祭祀用的玉合观的一处名唤“雨瀮轩”的偏院。只得少数几个下人伺候。与此同时,朝月公主,也就是我姐却在袁后的庇佑下一路顺风顺水的成长,现在已经成了云帝任命的“太女”,也就是将来一统大云,继承王位的不二人选。
朝月公主的为人倒也谦和有礼,落落大方,并未有什么过分的举止,但也未曾立下什么功绩,基本还是由袁后左右。同时,袁后伙同背后的势力,一直对国师打压,把原先支持国师或左右摇摆的臣子们都或拉拢或灭口了。更是从不知哪寻来一名据说是法力高深的仙道,唤为摩罗道长的,大有取代国师之意。而我的献祭正是袁后和摩罗道长趁云帝去云台山清修不在时决定执行的。
当时,国师曾连夜到皇后处请命想阻止,未成,回来后便一病不起了。所以严国师是被我所牵累了,不过国师毫无怨言,待我视若己出,一直疼之爱之。想必,那严涯道长,为了养育一个痴傻的我,即使身怀异能还是受了不少苦的。对于恩情,我一向看得比仇恨更重要,所以严道长,应该是我在这个异世要好好对待的人之一了。
另外,这些年云帝除了勤政外,也不冷落后宫,至今宫中已妃嫔众多,也得了不少公主王子。
除却我和太女朝月,及一些莫名夭折和或远嫁或赐都外封地已成家的公主、王子外。现宫中还余六公主奉月、七公主聆月,三王子逐辰,九王子祈辰。
除六公主聆月外,其他三位倒也由于爹地不受宠,地位比较底下,住的院子离雨瀮轩较近,故和幼时的汐月处得很好。
现在,宫中一些基本的情况和我的本体汐月公主的往事,我已差不多了解。但是有些关键因素,云止还未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