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小俊被拘留了。
躺在医院的陆家奇做了司法鉴定,并请到本市最有名的律师,向他们索赔数十万。
隔着铁窗,嘴角淤青的程小俊倒是出奇的冷静,咬牙切齿地对夏小冷说。
“姐,一分钱都不要给姓陆的。我大不了进少管所。”
夏小冷眼眶一红。
如果他在派出所留下不良纪录,将来必定会影响他的前途。
她再也没心思上课,来回奔波,却无计可施,一筹莫展。
警察局的人看她苍白的脸色和茫然的眼神,好心提醒她。
“尽快请个律师,并筹好钱吧。”
钱?
夏小冷心头苦涩,低下头,如绸缎般的浓密秀发,有几缕垂下,遮挡去她半边漂亮的小脸,清眸暗淡无光。
这些天,她东奔西走,像热锅上的蚂蚁,焦燥心急,稍微熟一点的人,在对方疑惑不解的目光下,她壮着胆子开口借钱,可最终,总是空手而归。
这种有心无力的绝望,让她整个人瞬间要土崩瓦解。
她失落地离开警察局。
回到家,素日冷清的家门口,围聚了很多人。
见她回来,众人的目光多了几丝怜悯。
她隐隐约约听到继父的嚎叫声。
夏小冷怔了怔。
透过围观人群,果然,继父倒在地上,抱着头,倦缩着身体,一群凶神恶煞的高大男人,围着他,毫不留情地拳打脚踢。
从他们骂骂咧咧的威胁中,她听出来了。
又是继父借高利贷去滥赌,夜场挥霍。
“别打,别打了……我会还钱的……”继父嚎叫着求饶。
围观中,没有人敢上前阻拦。
有些人甚至幸灾乐祸,这都是因为他们憎恨继父平时偷鸡模狗的行为。
夏小冷下意识地停住脚步,掉头就走,闪躲一旁。
直到他们撂下最后三天期限否则就放血的警告后,扬长而去,她才出现在家门口。
鼻青脸肿的继父一把揪住她的衣服,再将她狠狠推开。
夏小冷站立不稳,踉跄几步,跌倒在地板上。
“小杂种,我警告你,我儿子要是有什么闪失,你就死给我看。”
继父粗暴地怒吼,把适才承受的屈辱与怒气悉数发泄在夏小冷身上,瘸着被打伤的腿,随手抓起的东西都往夏小冷身上砸去,乒乓咣当的响着……
“从你来到这个家,我就没有一天好日子过,赌钱输钱,做什么都失败,现在连我儿子你都要害,你滚,给我滚!”
夏小冷咬唇,东躲西闪,但没有反抗。
直到继父打累,瘫在沙发上喘着粗气,她才默默地收拾着地上的一片狼藉,
无论他怎么骂,怎么打,生活还要继续下去……
黑夜,慢慢笼罩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