辙熙关上了门,尔柔回过神来,才明白自己已被关在了门外。她回过头去,那扇熟悉的门寂静地关在夜色里,一言不发。那神情,那一言不发的样子,倒和明宇如出一辙。
“感觉冷了你要跟我说。”
我冷了,可我向谁去说。
“你走吧,别让我看不起你!”
我走了。再不走,连我自己也看不起我自己。
玉宇深沉,梧桐叶在这个让人不寒而栗的夜晚簌簌落响。尔柔一步步离开,如那辗转飘落的桐叶般,风姿楚楚。哲人说,什么时候都别把这个世界看得太清楚。此刻,世界就如此清晰的展现在眼前,我该用什么屏障,来遮蔽一下这无情世界。
当世间种种汹涌着向后翻滚,狂晕的漩涡席卷人性的脆弱,尔柔唯一记起的,却是母亲遥在玛歌庄园中轻弹的一首古曲,月光里,那永不露痕迹一身的清冷。她想念母亲,渴望母爱的温暖,如同每一个婴孩与母体剥离后,对于温暖子宫本能的思渴。
……
明宇听到了敲门声,打开门,“泠窗?”
“我妈妈熬了鸡汤,你们喝点吧,可不能把身体累垮了。咦,尔柔呢?”
“她不是回你家了吗?”
“没有啊?”
明宇一听愣住了。
医院走廊。
泠窗“啪”的一个耳光打在明宇脸上,明宇猝不及防,一个趔趄跌靠在墙上。他忽然觉得一阵淋漓的快感流贯全身,在心麻木的时候,唯有**上的疼痛能给他带来一丝丝的舒畅。
“单先生,您好歹也得把尔柔当个人看啊!哪有你这样三番四次玩弄人的!”
“泠窗,我……”
“你闭嘴!单明宇,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不是尔柔,她能活下来吗!怎么,利用价值完了就一脚踢开,什么回到辙熙身边?你能不恶心人吗?你倒不如说许尔柔你滚吧,老子玩够了!这更像句人话!”泠窗说到这里,不禁替尔柔感到心痛,苦笑一声道:“你说,她怎么就爱上你这么个男人啊?因为她傻!她蠢!她笨!”
明宇一声不吭地站着,待泠窗骂完后,才战战兢兢道:“泠窗,你说尔柔会不会出事?咱们快去找找吧……”
泠窗看着明宇一脸焦急,心不知怎么就软了,语气也缓和了许多,道:“算了,我去找吧,这两天你也够累了,那儿还有一个等着你呢,你在医院等我消息吧。”
“也好,一有消息马上通知我。”
泠窗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的尽头,明宇茫然地望着远方,无数个傻念头从脑海中翻涌而来,吓出明宇一身冷汗。
明宇推开门进去,才发现思淇靠着墙坐着。
“怎么醒来了?”
“睡了一天了,身子骨都睡麻了,刚才是谁来了?”
“泠窗,”明宇让思淇躺下,他把床摇起来,“怎么样,这样舒服些吧。”
思淇点点头,“她来做什么?”
“送来些鸡汤,你想喝吗?”
“想。”思淇笑得一脸娇娆。
明宇将保温瓶端过来。
“你喂我。”
“好……”
“别光喂我呀,你也喝。”
“我不想喝。”明宇担心尔柔,心急如焚,却也耐着性子一勺一勺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