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无月,给我听好,别给我摆出这幅半死不活丑态。”南宫龙傲忍不住一把将南宫无月手中酒壶抢了过去,一饮而尽,朝着南宫无月愤怒呵斥。
“亲手毁了一桩婚姻,害死夫人的将军大人可曾后悔过?”南宫无月满含忧伤的甩开南宫龙傲手掌。
“住口。”南宫龙傲紧捉住南宫无月,猛烈摇晃着他,仿佛要想将他彻底摇醒:“二弟,三年前的事已经发生,更无力退回当时挽回些什么,我……”
“将军,如果我就此醉死,该有多好。”这样,他就不会陷入这混乱不堪的局面里,不可自拔。
“喂……南宫无月,你是不是疯了?”
“是,将军大人说的没错,我是疯了,早在三年前你下令血洗周府、逼死第一任妻子周晴那刻起,我便疯了。”
哈,哈哈……凄厉、尖啸的大笑声自晴轩传出,传入那无垠夜空,渲染出道不尽的凄凉与苦涩……
“晴儿……”就寝书房内室的南宫龙傲惊叫出声,人也从床上跃起,周身被冷汗浸湿。
自南宫无月所在‘晴轩’回来,南宫龙傲实在难以入睡,折腾到二更时分,才好不容易睡着,可惜睡得很不安稳,噩梦中见到第一任夫人周晴浑身是血,无助哭喊着他的名字,求他放过爹娘与相府所有无辜下人……
南宫龙傲拭去额上冷汗,望着书房内室少了烛光掩映的漆黑周遭,忍不住长叹一声,思绪,一下就被拉扯回三年前:
三年前的南宫龙傲,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副将,因他那高深莫测的武艺、深谋远虑的征战策略、雷厉风行的手段,令他获得丞相周无极的赏识跟提携,不顾皇城百姓眼光与皇族公子们的求亲,硬是将掌上明珠,有着南梨第一美人称号的周晴嫁他为妻,因老丈人贵为朝堂权倾朝野的丞相,所以南宫龙傲从此平步青云。
如果抛开门第之见,两人真可谓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尤其当时贵为前朝丞相的周无极,更是花尽心思为爱女建造了一座‘晴园’,作为爱女出嫁的陪嫁。
就在晴园建成,一对璧人入住当天,南宫龙傲这位皇城中人人眼红、欣羡的乘龙快婿,在新婚当天洞房花烛夜之际,不惜亲自带兵,夷平了周府。
那一夜,周府发出的凄厉哀嚎声响彻整个皇城,周府众人身上流淌出的鲜血,顷刻间就将泥土染赤,不知多少生命就此凋零,随着夜风萧索而逝。
血洗周府的隔日,密谋篡位的三皇子登基,紧接着便颁下诏书,宣布了周相八大罪状,首当其冲,便是谋逆,谋逆之罪,便为那个被血染红的暗夜作了最好诠释,那一场突如来其的腥风血雨,深深刺激着南梨国皇城中王公显贵们脆弱的神经。
在那一夜,周府千金本该幸免于难,可那周晴却也实在烈性,高傲如她,竟瞒过夫君南宫龙傲派来看守的多名侍卫,找来火石油料,在父亲为她亲自建造的晴园中引火**,称家人已逝,夫君为仇,自己实不愿独自偷生。
晴园那一把冲天烈焰,十日方熄,万金打造的一园繁华,千人称赞的红颜佳丽皆化灰烬,让世人徒留叹息,传说**当日,周府千金曾泣血发誓,只恨身为弱女,不能手刃仇敌,只愿化为历鬼,纵身坠修罗地狱,亦要讨此血仇。
其后亦有人传在以她命名的晴园余灰之中,听得有女鬼夜泣声音,传言可谓是有板有眼,一度甚嚣尘上,弄得人心惶惶,最终还是新皇强行下旨封口不许传谣,此番传言才得暂时消停……
“晴儿,你真的死了吗?”抚着疼痛不已的冰冷额头,南宫龙傲双掌紧握成拳,薄唇紧抿,眸光幽深且深邃,低喃自问,三来年,还是月兑不开周府的人和事。
刹那光景,脑海中那位三年来不曾褪色的绝代佳人,仿似与容貌、个性、处事南辕北辙的新夫人夏初雪身影重叠……
披上月牙色披风,步出内室,端坐书桌后那把太师椅,目光凌厉直视前方黑暗,脸色逐渐转为阴郁,甚至是狠戾,只因先前脑海中将周晴与夏初雪身影重叠。
该死的,夏初雪这位新皇下旨赐婚的新娘,身上暴露出来的疑点越多,他就越盖疏远与警惕,可为什么狠不下心毁掉这颗新皇安插在他身边这颗棋?
低头望着空空如也,却留有夏初雪身子淡淡药香的胸膛,南宫龙傲不自觉低咒出声:“影。”
“将军。”黑影轻巧落在书房桌案前,故意压低嗓音恭敬参拜。
原本陷入疑惑中的俊脸瞬间转为冷漠、威严,南宫龙傲目光并未收回,凌厉更甚:“说。”
“禀将军,皇城暗桩传来消息,新皇已收回自梨园关调遣回京的十万大军,十万大军分成二十个小队,分别送往御林军、大内、九都衙门、以及新皇忌惮的朝中权贵各府,骠骑营副将惊鸿被新皇任命为骁勇将军,执掌六扇门,不得再回梨园关。”眼前看不清何种神情的将军,经过三年来养精蓄锐,周身漾满使人折服的凌厉气势。
“是该回去了,皇城还是三年前离开时的皇城吗?”嘴角上扬出一道完美弧度,可惜笑容在夜晚更觉诡异、冷冽。
“将军。”来人实在是猜不透南宫龙傲心中所想,欲张嘴说些什么,却被南宫龙傲打断。
“查出夏府与皇宫有什么密切联系与来往?梨园关有无信件送往夏府?还有夏初雪身份有没有可疑之处?”南宫龙傲双拳紧握,视线仿似越过暗夜,停驻不知名远方。
“属下一直派人严密监视夏府内外一切动静,夏老爷近日因身体不好,谢绝所有访客探视,属下等没有发现梨园关任何人与夏府有过联系与书信往来。”来人仔细回禀,深怕有所遗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