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已经高高挂起,向阳的房间里已经明晃晃一片。
段无情烦躁地揉着头发起身,他到凌晨才勉强睡下,而且总觉得自己似梦似醒,像是在梦里挣扎,非常疲惫。
他昨天所受的刺激过大,回房间的时候脑子里还是乱糟糟,到了门口的时候仔细地想了想到底是左脚先跨进去还是右脚先跨进去,没想出结果,并脚一跳,跳进了房间。
现在想想真是丢脸至极,幸亏没人看见。
他从昨晚到现在一点东西都没吃,月复中饥饿难耐,遂去前庭找些吃的。到了前庭发现大家都在,也坐过去,叫小二填了一副碗筷。
陆简挟了一筷子贵妃鸡送进嘴里,津津有味地吃完才对段无情说道:“城主邀请我们到明月宫做客。”明月宫是城主居住和处理日常的地方,平日鲜少见客。
陆简原就相信神鬼之说,昨晚上还是睡得很香,另几人面色都有些苍白。
段无情恹恹地应了一声,还是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
这时,城主夜白也走过来,有礼道:“不知几位介不介意再添一副碗筷?”
几人忙说不介意,小二就拿了副碗筷过来又添了几个菜。
夜白入座以后下意识地就去看段无情,段无情只是掀起眼皮懒懒地看了他一眼,倒没说什么。他的脾气本就来得快去得也快,再说自己技不如人原也怨不得别人。
夜白心里暗松了口气,开口道:“这里人多嘴杂,做事施展不开。几位不如随我住进明月宫吧,明月宫内众人可任由你们差遣。”他原先已经遣小二过来说过,这会儿又亲自前来邀请。现在做出这样的许诺,虽然只是场面话,也不免太客气了。难道他们真的是所谓的“贵人”?,沈桐心下暗忖。
几人胡乱应了,一顿早午饭就这样囫囵下了肚。
吃过饭又休息了一会,几人开始收拾东西。
他们刚刚走出房间,夜流前来询问:“几位少侠若是拾掇好了,还请移步,明月宫已经派人来接。”
夜流之前称呼他们都叫“几位贵客”,陆简一听眉头就皱了,忙挥手让他改了,换了勉强能入耳的“少侠”。他们驭鬼派早已没落,习惯的是简朴的生活,明月宫不会是抬了轿子来吧,他胡思乱想道。
轿子是没有,不过流云客栈门口停了一辆颇为富丽的马车,坐五六人是绰绰有余。
段无情毫不客气地掀了帘子跨进去靠在马车一侧闭目养神,他昨晚睡得不好,此时很没精神。另几人随后跟上。
夜白没有跟他们一起,估计另有安排。
明月宫距离流云客栈颇远,马车跑了两个小时他们才看到明月宫的大门。
饶是几人早知道明月城富可敌国,还是被眼前所见狠狠地震撼到。厚厚的城墙延伸向远处,城墙外面是护城河,城墙上的东西两侧竟有两座玲珑奇巧的角楼。整个建筑群光从外面看就知很是辉煌富丽。
段无情从马车里探出脑袋,啧啧称赞道:“这是我见过的仅次于皇宫的建筑。”
其余几人没见过皇宫,眼前景象可说是平生所见最为壮观。虽然面上没有显露出多少称赞,但眼底满满都是震撼。
段无情一脸好奇地看着驾车的夜流将牌子递给守城的侍卫,心想:乖乖,竟然和皇宫一样的做派!
夜流在马车外解释道:“明月宫并不是只有城主居住,众位长老及明月宫上下都住在此处。”
段无情心说:废话,明月宫众人不住明月宫还能住哪儿?
夜流不知道段无情正在月复诽他,继续道:“穹华殿乃城主和众长老议事的地方,另有一个乾心店是城主处理日常事务的地方。其余就是众长老及其他人的住处,都是一些独立的院落。你们几人住在荷院。若是有什么需要或是有什么不舒服的尽管提,几位是明月城的贵客,我们绝不敢怠慢。”
马车进了明月宫以后竟然也颇走了一会儿才到了他们居住的荷院。
荷院,顾名思义,自是离不了荷花。这小院很大,碎石路很短,然后就是一座横跨荷塘的石桥,石桥没什么纹饰,却很是玉白可爱。时值盛夏,正是荷花盛开的季节,满塘荷花开得满满当当,翠绿的荷叶衬着粉红粉白的荷花,真是说不出的娇女敕美丽。一阵风吹来,柳枝轻柔地拂过水面,霎时漾起圈圈涟漪。此景当真可以如画。
“灼灼荷花瑞,亭亭出水中。一茎孤引绿,双影共分红。色夺歌人脸,香乱舞衣风。名莲自可念,况复两心同。”段无情从怀中模出一把不知何时买的扇子,故作风雅地“刷拉”一展扇面,曼声吟道。
花未掩嘴一笑,只是不答。沈桐喜好山水,见此景心里难得的轻松愉悦很多,对段无情的话听而不闻。陆简倒很是厚道地赞了一句:“段兄好文采!”
段无情毫不谦虚地应道:“那是!”
陆简嘴角一抽,估计在后悔夸了他,或者是惊讶于此人的脸皮之厚。
如此和乐融融的气氛没有持续多久,就被刚刚才退下的夜流打破了。
他神色凝重地走来,几人心下都想:准没好事。果然,“今天凌晨又有几人死了,食人魔越来越张狂!城主邀几位到乾心殿商议此事。”
几人心里哀叹一声,随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