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完详情,芙萩下意识的皱眉。
“如玉清楚事情的难度,方才是一时情急失口,请侧妃不必放在心上。”一年的皇宫生活使得柳如玉尤擅察言观色,一番讲述后,情绪平复,方才深觉不妥。又看了芙萩一眼,柔声道:“不扰侧妃清净,奴婢告退。今日之事,侧妃只当未曾发生。”
芙萩听出话外之意:未免徒增事端,两人相遇相谈之事最好彼此保密。
“我如今在永寿宫陪伴舒妃,平日若得空会来这儿坐坐。”芙萩再度表达善意,并不挽留。
待柳如玉离去,朔月见她凝眉深思,破例询问:“难道侧妃想帮她?这可涉及朝事,况且……”况且一个初识的小小答应,犯得着如此费心么?
朔月看到她浮着层浅笑的眼眸,想起她的行事秉性,便知另有内情。
近午,穆云棣来了永寿宫,请安后留下用膳,芙萩陪在一侧。
“母妃今儿的气色好些了。”饭后,穆云棣没有立刻就走。
“又不是大病,养两日便好了。”舒妃淡笑,命素馨奉他爱喝的茶,说些闲话。
穆云棣蓦地问:“芙儿在这儿没吵着母妃吧?”
舒妃微然一愣,觉察他的话很刻意,眸光转至一直安静端坐的人身上,忽而品出了些味道。舒妃面上不动,心下讶异,竟瞧不出他真对陆芙萩上心了?
“有她在,我就没那么闷了。”舒妃隐晦的反语,以此试探。
穆云棣面色依旧清冷,出口的话却带着温度:“芙儿性子活泼,好在懂些规矩,能为母妃解闷是她的福气。若她哪儿做的不妥,还劳母妃教导。”
舒妃听得笑了:“瞧你这话,莫不是想把她接回去了?放心吧,母妃很喜欢她,必不会委屈了她。”
既是儿子喜欢的女人,又无冲突,舒妃自然给予情面。
“儿子没这个意思。”面对直白打趣,穆云棣眼中闪过丝窘色。
舒妃见他面色越发冷了,便知打趣的他不自在了,笑着收了口。一盏茶后,舒妃歇午觉,穆云棣退出来进了芙萩住的东配殿。
芙萩奉上茶,张口便道:“爷,我没犯错呢。”
穆云棣嗤笑:“宫里住的习惯吗?”
“爷要听真话?不习惯。”芙萩声音失落,又立马言明:“不过爷放心,我是代爷和王妃服侍母妃,不是来玩儿的。”
“你这么懂事,爷自然不担心。”穆云棣夸了一句,转而就冷声逗她:“若你真闯了祸,爷就不要你了。”
“爷怎么能这样!”芙萩低声抗议。
“那你就乖乖的。”穆云棣又逗了一会儿,这才离开。
人一走,芙萩的神色就换了,卸下钗环,准备午睡。躺在榻上,分明困倦却无法入睡。她实在不愿放弃柳如玉,可她只是个侧妃,家中也没那份势力,如何能插手朝事?何况是那么一件牵涉甚广的大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