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月……晚……晚了十几天……”池小浅脸都疼白了,硬挤出一句话,自己心里也略微猜到了几分,顿时觉得身上心上,都更疼了。
陆少勋看着那一块血迹只觉得眩晕,虽然他是大老爷们儿,但是医生的话都问到这个份上了,他再不懂女人的事儿,也知道这可能意味着什么。因为之前商量好要怀孕,所以这次小浅回来以后也都没有避孕,只是之前一直都没怀上,这次两人都没有想到会这么快。看着池小浅疼得咬牙的样子,他真想把自己弄死,她还小不懂事,连经期完了都不知道去检查一下,而自己怎么也跟着糊涂,竟然能这么大意!
医生迅速地给池小浅扎针,一边说:“可能是先兆流产,没确诊胎儿在宫内之前,我只能打一针先稳一下,得送医院去。”
果然是吗……池小浅懊悔万分,“我……我还以为是那个来了。”
此时陆少勋不多说一句,抱起她疯了一样的速度往卫生院后面停着的救护车奔去榻。
“陆少勋,你不要跑,你的腿……”池小浅拽着他的衣襟,忍痛劝他。此时她已经疼过了一阵,痛觉略微边轻缓了,只是额头上一层冷汗,被车门涌进来风一吹,揪着他胸口衣服的手都不禁抖了抖。她的劝阻陆少勋哪里还听得进去一个字,此时满眼满脑都是那块血迹。腿部伤处钻心地疼,每跑一步。就像在刀尖上跳舞,可他咬着牙,任满头疼出来的冷汗顺着额头流下,滴在她的身上。
跑到车前,可此时午休,车上并没有死机,他睁着血红的眼嘶吼:“人呢!救护车的人呢!”
司机在里面办公室里休息,听到声响赶紧出来,看到团长这副狰狞的模样,还有团长夫人软到在他怀里的样子,吓得不行,两下子开了车门憋。
“不怕,小浅,不怕。”陆少勋将她放在救护车后面的担架床上,嘴里不停地念着不怕不怕,与其说是在安慰她,不如说是在稳住自己的心。车门划一声被拉上,司机鸣着笛,一路开得风驰电掣。车子刚进军区医院,都还没停稳,他就拉开车门跳了下来,落地地那一瞬间才因为极度地痛觉,意识到自己腿上还有伤。就这么横抱着她冲进门诊大厅,一直跑着进了妇产科。
池小浅被护士接了进去,陆少勋就在检查室外面,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来回踱步。没多久医生就出来了,陆少勋张了张嘴都不敢问,医生看着他倒笑了:“快进去看她吧陆团,情况也不是那么糟,就是你们小夫妻太昏头了,怀着孩子都不知道。”
陆少勋脸上的表情可比四川变脸好看多了,担忧、绝望、惊喜、欣慰,就跟脸抽筋了一样。他都来不及跟医生说谢谢,就冲了进去。池小浅也不怎么疼了,看到他进来,还怪不好意思的,抿着嘴低下头笑着。竟然真的就这么怀孕了!其实,池小浅真的自己都还没长大呢,一开始听说要她生孩子,还不知道多抗拒。可是后来老被婆婆灌洗脑汤,渐渐地也动了要孩子的心。现在真有了,还觉得云里雾里的不敢相信。其实这件事还真的很雷人,以前压根没想到过自己会这么年轻就当妈。
陆少勋被狂喜冲昏了头,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对她说什么,只是捏着她的手,一个劲儿地傻笑。他看着还一脸孩子气的池小浅,觉得缘分太不可思议,这才多久,小姑娘不仅被他骗到手,结了婚,竟然还要给他生孩子了!此时医生护士都出去了,他掀开盖在池小浅身上的被角,把手放在她肚子正宗:“是在这里面吗?”
池小浅白他一眼,把他的手往下拉了拉:“你有没有常识啊,在这里啊。”
“……”
“明年这个时候出生吗?”
他彻底遭鄙视了,“你真的是高材生吗……十月怀胎啊懂不懂,还九个月就生出来了”
他被骂还是傻笑着,“呵呵,他是先叫爸爸还是先叫妈妈啊?”
好吧,陆团被喜当爹的消息刺激得智商锐减,问的问题一个比一个没营养……
很快,陆妈和陆爸也来了,陆妈一进病房就问,“真的……怀孕了?”
“那还能有假!”陆少勋心里那个得意啊。8
“医生说几天了?”
“我……记不清楚例假时间,所以现在还不清楚呢,要等过段时间做b超数据看胎龄。”池小浅觉得自己是在马虎得够呛,还是有点儿不好意思。
陆少勋看了一眼自己妈妈那僵硬的脸色,开起玩笑:“干嘛,要当女乃女乃就高兴傻了?”
“高兴……高兴……”她喃喃地念着,神色还是那样看不出悲喜。脑子里有一万只马蜂在飞舞,嗡嗡嗡嗡地。小浅被救回来的日子统共也没多久,而且前面一段时间,陆少勋都在养伤,怎么可能这么快怀孕?陆妈是太不了解自己儿子了,就是养伤期间,稍微一好就急着洞房了!
大家都没去多想陆妈的神色,只当她是和陆少勋一样,高兴傻了。
医生说池小浅住院观察几天,就可以回去了。陆少勋团部要忙的事情实在太多,于是他握着小浅的手,满心愧疚地说:“媳妇儿,我白天没法在这儿守着你,白天就让妈陪着你,你乖一点好好养啊。”
池小浅乖巧地点了点头。
在医院的几天,池小浅就隐约觉得陆妈怪怪的,虽然把她照顾得很好,但是怎么感觉神神秘秘的。以前就是她才打算怀孕,她在来姐妹群里都嚷嚷得很大声,现在反而就像她怀孕是做贼似的。比如,她要给亲朋好友们打电话,宣布自己已经成功怀孕的好消息时,才给自己爷爷打完,还打算给江梨和田心打时,陆妈就一把夺了她电话,“小浅啊,有辐射,别打了。”
“哦……”池小浅想了想觉得有道理,打算改用病房的座机打,可是陆妈拉住她的手,“别打了别打了,快来先喝汤,来来来。”
池小浅喝完汤,才拿起电话,陆妈又拦住了她,“小浅啊,你这才怀上,我看……我们等怀得稳点再通知亲友吧。”陆妈也不能百分百认定小浅肚子里的孩子不是陆少勋的,一时半会儿又不知道怎么开口问池小浅,只能先把这消息拦下,不要搞得全世界都知道了,这样等确定了以后,才好做打算。
可池小浅一听她这话就紧张了,毕竟保胎这种事,老人家肯定比自己更懂:“妈,你的意思是说,这小孩有可能还是保不住?”
陆妈含含糊糊地:“也不是啊,只是……咱们低调点儿,等彻底稳定了,再告诉别人吧。”
“哦……”
池小浅的兴高采烈,瞬间被浓浓地担忧所替代,她一个晚上都变得忧心忡忡。陆少勋下班立刻就赶过来陪她,见她无精打采地样子心里很着急,一问之下才知道他妈说了那样的话,他心急火燎地把陆妈拉到病房外面:“妈,医生说保胎期间最忌情绪紧张,你怎么还拿那种话吓唬小浅,你看她都被你吓得心神不宁的。”
陆妈支支吾吾地:“我……我这也只是那么一说。”她想了想又问儿子:“你和小浅……是什么时候同房的啊,这孩子,究竟有几天了,你自己心里有数吧?”
虽然是自己老妈,但陆少勋也不习惯大谈自己**吧,“操那么多心干嘛。”然后大手一挥就转身进病房了。
池小浅在医院住了三四天,医生就让她回家去休息了。本来陆少勋想让她直接回他爸妈那边住,好有人照应。可是池小浅觉得孩子每一天长大,都该跟爸爸妈妈都在一起,于是最后还是直接回了团里。陆团现在看着她的肚子,就跟看着金库似的,就怕少了丢了。也怕她月兑线二缺的性子哪天又犯了,一个不小心又会出什么状况。
怕什么就来什么,这一天池小浅就结结实实把陆少勋吓得够呛。
这一天上班时陆少勋跟韩卫东谈最新军演的方案,谈到下班了还意犹未尽。于是喊了他们两口子过来一起吃饭,自己跟韩卫东正好可以边吃边接着谈。今天上午有个小型赛,所以他腰上还别着无线对讲,回到家就卸下来放在桌上充电。池小浅没见过军用对讲机,觉得稀罕就凑过去看,不小心掉在了沙发上,把充电插头给弄月兑了,她赶紧把对讲机捡起来,可是看了半天也没看到充电插口在哪里。这时陆少勋在厨房里盛菜,她就捏着插线等他出来。
“小浅,你看,那也叫选美啊,一个个歪瓜裂枣的。”方芹指着电视里的选美大赛调侃。池小浅目光被吸引过去了,一边躬子叼旺仔牛女乃的吸管喝,然后跟方芹一起评头论足起来。此时的池小浅,一手捏的是对讲机的充电插线,一手捏的是饮料吸管。就这么聊着聊着,二妞许久未启动的二缺小宇宙又爆发了,硬生生把充电插线当做了饮料吸管,含上去就狠狠一吸。
“啊!!!”估计这种感觉全世界没几个人尝过,就舌头剧烈一痛麻,然后头发都竖起来,眼睛发直。池二妞!吸充电器的滋味甜不!幸好这电流不算强,她自己快速地扯开了线,不然真不知道会不会整个人都成包大人!陆少勋听到她大叫,箭一样地冲出来。而方芹两口子看着她那举动,完全惊呆了。
“她……她吸了电。”
“池小浅!”陆少勋一声怒吼,上前夺了她犹自还拽在手里的充电线,然后翻看她的嘴巴,池二妞被电得吓到了,此时还有点回不过神来。
“醒醒啊,醒醒啊小浅!”陆少勋以为他家傻宝真的被电傻了,还猛地拍她的脸,他有劲儿本来就大,此时一着急,啪啪啪地扇得真挺大声。看得韩卫东两口子一愣一愣地。
“醒你妹啊!”池二妞被扇得疼了,拍开他的手大声咆哮。
此时电视里正好播旺仔牛女乃的广告,一小男孩喝掉一罐旺仔牛女乃,很村炮地说:“粑粑,我将来一定比你强!”
“强你妹啊!”旺仔牛女乃就这样被迁怒了……
怒火发完了,池小浅新的担心来了,仰头问陆少勋和方芹:“小孩会不会被电着了,这么点儿就被电,生出来会不会变傻子?”
“池小浅!你咒我儿子傻!”陆少勋又吼上了。
“切,你怎么知道是儿子,我非生个闺女你奈我何?”
“你敢!”
“幼稚!”
池小浅想了想又挠头:“真的不会被电傻?”
韩卫东两口子一头黑线,真的很同情陆上校在家的活法儿啊……
夜里,池小浅窝在床上看书,陆少勋挺纳闷儿的,看上去不是漫画书呀,然后凑过去一看,哟呵,看孕期指南呢。
他乐了,“哪儿来的呀这书?”这几天她就没出过部队大门,多半是谁送给她的。
可是池小浅说:“我当当网买的呀,两天就送来了。”她指了指一边桌上,“喏,买了好几本呢。你也看看呗。”
他心里甭提多暖了,他的小姑娘以前就看个漫画什么的,自己三餐都不顾的,如今要当妈妈了果然是不一样,还知道自己学习养胎的知识。
“你看,这还有一张生长周期表,还有这个食谱。”池小浅把书摊开了给陆少勋看:“你看,你看,胎儿本周生长,现在他大概有小扁豆粒般大小,有一个很大的头,而眼睛和鼻孔都还是小黑点。头两侧耳朵的地方是两个小浅窝……”池小浅念着书上的内容,那种激动无法言表,以前只听说胎儿四五个月才成型,没想到现在才六七周,他就有眼睛鼻孔了。陆少勋看着那图也觉得稀罕极了,坐上床来抱着她一起看,胎儿每一周的变化都写得清清楚楚,看得陆少勋心潮澎湃。
这边小两口激动着,那头陆妈却食不下咽睡不安枕。她琢磨了几天,觉得这件事不能再这么闷下去。总得想个法子弄清楚。她上网查了很多资料,发现胎儿也是可以做亲子鉴定的。怀孕八周就可以做抽取胎儿绒毛进行dna鉴定,但是抽取胎儿绒毛的手术风险非常高,很有可能导致流产。还有一种是怀孕到四至六个月的时候,去抽取羊水做亲子鉴定,羊水穿刺也有风险,但风险率比抽绒毛要好得多。
陆妈看着这些资料,心里火烧火燎。孩子是不是少勋的,当然越早清楚越好,真要不是的话也好早点流了,对大人身体的伤害小一点。等到孩子都四五个月了再去做,倒时候要是知道不是少勋的,那小浅也可能舍不得放弃了,而且,月份太大就只能引产了,引产对大人的身体伤害那甭提又多大了。她觉得自己要早一点说服池小浅,但怎么开口呢,她真的觉得老天要把人为难死。这事儿又没人可以商量,就连少勋爸爸她都没提。她还是疼小浅的,觉得她要真被人那样了,那是老天太不开眼,她也不会因此而不要这个媳妇儿,只会更心疼她,但心疼归心疼,陆家总不能接受一个罪犯的孩子啊,再说了,陆少勋是军人,这辈子只能又一个孩子,难道叫他们养着别人的孩子,而陆家无后吗?深夜里想着这些,她翻来覆去无法入睡,干脆起了床。
她披着睡衣走进隔壁房间。这是以前陆老太太住的房间,老太太过世以后,家里一直都还维持原来的样子。她坐在婆婆的床上,望着床头相架里老太太的和蔼笑脸,不禁低声地自语:“妈,你能不能告诉我,我该怎么办呢,逼小浅去做吧,我就不是个好婆婆,不管这件事吧,我又怕对不起陆家的祖宗。”说着,眼泪顺着脸畔就流下来。
陆爸睡到一半,觉得身边怎么没人了,还以为陆妈是哪儿不舒服呢,赶紧起来找。结果就看见老婆在老太太的房间里淌眼泪呢,不由得有点紧张。
“怎么了怎么了?”
陆妈也被他吓了一跳,“怎么走路都没声啊。”
“哎哟你这怎么了……”陆妈环顾一下老妈以前住过的房间,猜想她可能是想老人家了,他们婆媳关系一直很融洽,处得比很多母女都还好呢。于是安慰她:“好了好了,都过去那么久了,你就别为这事儿哭了,妈在那头也好安心。你看,现在小浅也怀孕了,咱们陆家又要舌忝新人口,妈在那边知道了,肯定高兴着呢。”
这说者无意听者有心,这话简直是在陆妈心口上狠狠踹了一脚,她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只做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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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和老公有事出门去,还专门带了无线网卡,哪晓得是个垃圾货,根本不灵,用不了!于是今天发一万字补偿大家。还有五千下午晚点儿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