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转进店去,却见池小浅已经放下了筷子,只对着桌上发呆。见他进来赶紧抬头问:"怎么样了?李眉远怎么样了?"
想着刚才医生刚刚交代的,陆少勋只得拍拍她手宽慰她:"还在检查,应该没什么危险……不过我空了还是得去看一下,看怎么解决。"
"哦……"池小浅嗫喏:"要不我们现在过去看看吧?"
"别逞能了,你自己身体还不行呢。"他想了想说,"这样吧,今天晚上我们就住承东那边酒店,你先休息,我叫江梨过来陪你,我过去医院看看。"
池小浅可以想象现在医院那头是怎样一乱遭,自己实在是不能再添乱了,于是点了点头说好槟。
陆少勋把她送到酒店,看着她洗完澡睡下。江梨接了电话匆匆忙忙赶过来陪在一边,陆少勋就出门去了。
一路上,他把车窗打得大开,听着夜风呼呼刮着他耳朵的声音,今晚发生的事情,碎成不连贯的画面在他眼前来回闪现,他懊恼地捶打了一下方向盘。什么叫脑抽?什么叫马失前蹄?一堂堂上校用一身拳脚功夫将前女友打至重伤?!可笑又可悲!
其实也不怪陆少勋,他虽然从小招惹女孩子喜欢,但是出国之前陆老太太对他管束甚严,出国之后,一心跟穆以辰他们捣鼓做生意,在美国那些年就只有一个李眉远,和李眉远分手后就回了部队,所以这么算下来,他真真正正的恋爱也就这么一回,其余的莺莺燕燕不过就是露水之欢,根本不费什么感情和脑筋。可想而知,他的情商能高到哪儿去?再说女人心海针,真不是他一个大老爷们儿能次次蒙的准的壑。
现在再说什么恋旧啊,心疼啊,都纯粹是扯淡了。本来那些接二连三的事情,就让他对李眉远仅剩的那点儿感情死硬了,再加上这一脚踹下去,估计两人就要对薄公堂了吧。其实对于以前的陆少勋来说,这种事他是根本不会懊悔的,还没进部队之前,他跟厉承东和肖牧之三个没少跟人打架,大院子弟里,谁不知道陆家那小子是招猫惹狗的混世魔王。可是现在他却无比憋闷,因为现在不一样了啊,他不再是来去潇洒爱咋咋地的单身汉了,他有老婆孩子了,他不愿意事情闹大了让池小浅担心。更别说李眉远真有个三长两短,难道叫池小浅挺着大肚子来送牢饭吗!
而此时,除了厉承东留在酒店处理现场,而江城在搜集有利陆少勋一方的证据以外,穆以辰和肖牧之都守在病房外。8就看到主治医生穿着匆匆地从检查室里出来。
"马上准备手术!"医生对护士交代了一句,然后就转向肖牧之他们问,"你们谁是病人家属,要签手术同意书,确诊脾脏破裂内出血,必须马上切除脾脏。"
穆以辰和肖牧之面面相觑,果然是这个结果。问题是,他们谁也不是家属啊。
"医生,情况紧急的话能不能先手术,她的家属都在台北,一时半会儿也来不了。"陆少勋跟李眉远那些糟心的事儿也没瞒着他们兄弟,大家都是知道的。
"我签!"陆少勋从楼道冲上来,微喘着气说,"我是她堂弟,我签!"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原本还当空转腾的一轮月桂,现在也倦怠得歇进了云里,只能风一推,才懒懒地谈一下头,看看凡间红尘里,还有多少倒霉蛋还没睡,还在折腾。
这儿现成的倒霉蛋就有几个。他们坐在亮着灯的手术室外,不时看着表。肖牧之最为不耐,坐在走廊的长椅上不时伸脚去踢椅子腿,嘴巴里不时叨叨:"人家过生日,你们就搞成这样……人家一年才过一次生日,你们就搞成这样……人家花一个月筹备的生日,你们就搞成这样……"
穆以辰突然站起来,大步走到他身边,抓起他的衣后领,就半提半拎地把他往楼道口拉扯。
"魂淡!放手!放手!"肖牧之一边乖乖跟着走,一边很幼稚地大叫:"老子衣服很贵的我跟你说,老佛爷亲自操刀裁剪的!"
"你找抽啊,让他安静会儿!"穆以辰指指里面,那里陆少勋立靠在抢救室外的吸烟区里,一口一口吸着香烟。
肖牧之很不屑地仰起欠扁的桃花脸:"哼,他那一脚不是踹得很***吗!还好李眉远是女的哦,只是踹掉了个脾,我现在深深怀疑那个连博蛋都被踹爆了。"
穆以辰扶额:"你有点良心行不行,他够烦的了。"
小拇指跳脚了:"我还够烦的呢!他早干嘛去了,以前可能打两巴掌就能让那贱人死心的事情,他拖到现在再来踹个半死!脑子抽了吧他。"他看看穆以辰的神色,撇撇嘴:"其实也不用太担心,多花点儿钱赔她就是了。"
"我看没那么简单,李眉远又不是冲着钱来的,这一下因爱生恨,恐怕不会轻易罢休了。"
肖牧之不屑地晃着脑袋:"哼,那她能奈何?告啊?告得赢吗她。"
"你别小看女人的怨气真舍得一身剐,能把皇帝拉下马。,就算告不赢,也有的是办法制造恶劣影响,老四在军中,不比你做生意的,这穿鞋的不比光脚的。"
肖董又炸毛了:"谁是光脚的!我也拿过杰出青年奖的!我这双鞋很贵的!"闹腾完了才很不情愿地说:"要我看你们还是太看得起李眉远这贱胚子了,她真的只喜欢四哥的人?那是看多少钱,给她一千万干不干?五千万?一个亿?切,看筹码高低而已。她那也叫爱情?错了,那只是一种变态的强烈的占有欲!"他一边眯起眼睛夸张地说着最后这句占有欲,一边双手抓自己的胸部,一副恶心猥琐的模样。
穆以辰看不下去了,懒得再理他。但隐约觉得他说的也有道理。他走过去抽了陆少勋手上的烟摁熄了弹进垃圾桶:"别抽了,一会儿回去你老婆闻到了不高兴。"
"嗯。"本来陆少勋正烦着呢,听他提起池小浅,这才有了笑意。
"你不通知台北那边吗?"这毕竟是人家女儿啊。
陆少勋叹了口气:"通不通知我也不知道,等她醒了,我再问她的意思吧。
正说着,手术室的灯叮一声灭了,三个人赶紧凑到了手术室门口,只见不一会儿医生走出来了,"手术顺利,病人没什么应该没什么危险了,现在人已经从后面无菌通道送到监护室去了,在监护室呆个两三小时,就可以送到病房。"
三个小时后,李眉远被推进了病房,也不一会儿,护士就冲了出来:"病人醒过来了,情绪很激动,你们家属快进去劝一下!"
还不等陆少勋回答,肖牧之一步上前:"天使姐姐,我们她会更激动的,直接打镇静剂!对对对!打镇静剂!"
"……"护士小姐不知道该对这三个大帅哥说什么……好奇葩的家属。
在医生的规劝和药物的作用下,李眉远渐渐平静下来,再一次陷入昏睡,等她再醒来时,东边的天际已经泛起蟹青。她缓缓地睁开眼,用嘶哑异常的声音问身边的护士:"是谁送我来的?"
"嗯……反正外面有三个大帅哥,应该都是你的家属。"
家属?她唇角一勾,神经质地笑起来,一笑,牵动了手术的伤口,疼得眼前白光四闪,额上全都沁出了汗。
"我动的什么手术?"
"你脾脏破裂,切除了脾脏。不过你不用太担心的,切除脾脏以后,只是免疫功能会稍差一点,你自己注意防感冒就是了,对日常生活的影响并不大。"护士担心她再次情绪激动,所以和声和气地安慰她,却看到两行清泪顺着她眼尾往下流。
切掉了脾吗?李眉远止不住地冷笑,为什么,为什么不直接把心切了呢?免得这样心痛欲裂,虽生犹死。当他那一脚踢上自己月复部的时候,她在剧痛之中似乎真的听到了某样东西碎裂掉的声音,她以为是心裂了呢,原来,只是脾啊,只是脾而已……
她的笑容实在瘆人得慌,护士劝了她一会儿,还是走出来对陆少勋他们说:"病人醒过来了,情绪还是不太好,你们去看看吧。"
"好……"陆少勋答应着,已经抬脚走进病房。
病床上,李眉远陷在一堆雪白的被单里,脸色却比那白色床单还要惨淡,她瞪着两只大眼睛,直直望着天花板。陆少勋也是人,就算此刻躺着的不是他的前女友,好歹是他爷爷养子的女儿,他长叹一口气,走过去轻轻喊她。
"眉远……"
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0
话说,脾脏真的很容易破裂的,某樨老爸手底下一个员工和情敌打架,就被对方一拳打破了脾脏,而且裂了两天才开始内出血,差点死翘翘啊!后来送医院切了脾,还是某樨老爸发好心买单收尾的……
某樨:陆团你这也太着急了,踹脚就好嘛,干嘛踹肚子啊,真踹死了这贱人,你进了大牢,咱们小浅和宝宝可怎么办啊……你脑抽啊!
陆团:少他妈给老子废话!老子烦死你们这些女人了!天天吵吵吵闹闹闹,老子不搭理那婆娘要骂老子不干不脆,老子干脆了,又骂老子莽撞!再闹老子剃了头发当和尚去,你们就清净了!
某樨白眼:和尚,你耐得住那寂寞吗?好哇,你去呀去呀,我带我家小浅去找个现成后爹,看看找谁呢?小拇指?还是我们超帅超神秘的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