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凛对管家吩咐完,又望了望刚才鸢转身绕过的那堵花墙,然后慢慢走回了自己房间。他修表用的桌子上,还丢着一只开了后盖的piaget女表,他坐下来摆弄了一会儿,突然心烦意乱地扔在一边,踢开椅子站起来,重重躺回床上。昨晚一夜除了累,似乎一点儿纾解的效果也没有。他拧着眉闭着眼,又想起刚才看到鸢的情形。他说去给敖湘端早餐,可见昨晚相处不错。如果敖湘真能喜欢鸢,但愿鸢不负他们敖家的爱重。他心头突然涌起一股酸涩,是因为想到妹妹要嫁人,心中不舍吗?他在心里搜索着理由,总算找到这一个。可是该死的,那一夜,那赤条条白生生的身子偏偏又浮现眼前禾。
晨光特别清透,尽管敖凛房间的窗帘是拉上的,但还是有一些急欲窥探的光线透进来,照出他此刻的隐秘兽欲。他仰面躺着,脸上似乎没有一点儿表情,只是牙关紧紧咬着,喉结不停颤动,还有伸在被子里面的那只手,在不断动作。床垫因为他的动作而有节奏地微微颤动,许久许久之后,他的喉头舒出长长一口气,然后才睁开眼盯着天花板,紊乱地粗喘着。最深层的纾解,终于在一个人的清晨,在自己的手里,这样羞耻而狼狈地得到了。
他在床上躺了好一会儿,然后掀开被子下床。也不喊下人,自己伸手把床单被套统统扯下来,揉成一团丢在墙角。
隔了一会儿,有茶水送进去,可是他只抿了一口,就把正只百年的紫砂盖碗摔在了地上。
“谁叫弄的这茶!”
佣人匍匐在地上,抖如筛糠:“是……是才刚鸢少爷在厨房弄的,说是补身子的茶,都试过了没问题才敢送来,才刚……湘小姐也说喜欢……”
“滚出去!以后别给我弄这劳什子!”
看着佣人收拾了残盏连滚带爬出去的样子,他胸腔剧烈喘息着,有多久?有多久不这样喜形于色了,可这个鸢,一次又一次,让他变得这样失控,还……那样可耻。他退后一步,无力地坐在沙发上,心理几乎要被刚才那一场泄欲而击垮。他怎么能面对,自己想象着妹夫的身体,然后自渎到高.潮的可怕事实。
看似风平浪静地几日,其实暗流汹涌连敖家的下人们都感受得到。先生这几天心情极不好,谁也不敢掉以轻心,更不敢冒头,只怕是拍马屁都容易拍出事来。
一个星期之后,敖家分散在世界各地的六个大掌柜的,剩下四个。自此,帮会上下才知道,敖先生是差出了很多事情,就之前他外出在半道上被追杀,就是因为南边的两个堂主,向敖凛的一个仇家泄了密。而且这两个堂主,还长期动用敖家的通路走自己的私货,中饱私囊。敖凛开始在帮中戒严,但凡有私通外人者,发现了就是一个死字。整个帮会更加死气沉沉,人人自危。
“鸢。妲”
敖凛转动着手上的腕表,喊了站在下首的他一声。
“大哥。”鸢恭敬地站出来,等他训话。
敖凛的目光扫视了厅里众人,“今天趁个堂主都在,我就把事情交代给你。本来,南边水路也要你去疏通,现在原来的堂主不在了,索性就把南边的通路一并交给你。”说到“不再了”三个字的时候,他可以咬重了一下字眼。“怎么样,各位,有没有异议?”
众堂主面面相觑一番,都心照不宣地各自从座位上站起来,几乎异口同声地答道:“我们没有异议,谨遵先生吩咐。”
“那就好。”他似笑非笑地点头,“诸位都是元老,鸢还年轻,算是你们的小辈,不懂的肯定多,你们要多帮他。”
众人忙各表忠义,鸢站在一旁却有些怔愣。这两日敖凛看到他的神情都极其冷淡,就好像那天的相救相伴不曾发生一样。本来他还暗自着恼,不知道自己那个地方表现得不对惹他不痛快了,更担心是被他看出破绽。所以现在突然赏下来这么个大馍馍,还真有点不敢相信。
敖凛此时转过脸来看他,看到他呆呆的表情,反而似乎有点高兴,说:“好好准备着,这一趟绝对不能出一点儿差错。”
鸢才回过神来,忙答应:“大哥放心。”
夜里半山的风特别大。敖凛就站在风口上。
背后有脚步声响起,那人毕恭毕敬地躬身,“敖先生。”
“嗯。他最近如何?”他没有回身,话音刚出口,就好像被山风吹得散了。
“敖先生,他最近还是和往常一样,都没什么异动。虽然有牵扯到一起通路的问题,也都是您授意过的。而且,他原本在江家那边的事务,最近也交割了不少回去,似乎是想和湘小姐结婚后,就一心过来您这边帮忙的。”
“哦……”敖凛这才转过身来,“他都没怎么外出过?”
“倒是出海了一趟,但是陪湘小姐海钓。”
“嗯。辛苦了。”敖凛点点头,笑笑。他似乎长长舒一口气,觉得不枉信这一场。
从半山回来,刚进门就看到敖湘在他厅里赖着,正捻着鱼食喂鱼缸里那只雪
龙。见他走进来,忙丢开鱼食站起来。
“哥,你回来啦。”
“等我?有事?铁定不是什么好事。”他这个妹妹他再清楚不过,没什么歪点子的时候,才不会这么殷勤。
敖湘别了瘪嘴,“哪有……”
“说吧。”
敖湘上前逮着他的袖子,左右摇着,“哥,我要去威尼斯!”
“不准。想一出是一出的。”
“要去要去!把护照给我啊啊啊啊!”小丫头穿着鞋子就直接踩上那小幼皮沙发,在上面又跳又叫。
“行了行了,下来!”敖凛简直没办法,哭笑不得,一边伸手护着她,就怕她从上面掉下来。“听话,最近不太平。等过了这段时间我陪你去。”
敖湘不情不愿地从上面下来:“怕什么,我叫鸢陪我去。”
敖凛的眉毛挑了一下,斜过脸来问她:“这次是他要约你去?”
敖湘歪歪头,“没有啊?”
“那怎么突然想去?”
“看了一本地理杂志啊,那里好漂亮,我要去。”
“谁给你的杂志?”
“我在鸢车上看到的,哎呀你扯那么多干什么,快给我护照!”
敖凛在沙发上坐下来,若有所思,“你先回房间去吧,去玩儿的事情明天再说。”
见他冷了脸色,敖湘也不再闹腾了,背着手乖乖地回房间去了。
鸢忙了一整天,回到自己的住处。
他整个人仰躺在沙发上,这才长长呼出一口气。最初加入icpo的时候,以为不过是选择了一个职业,可这些年潜伏下来,却觉得自己当初的选择,其实已经绘上这整个人生的色彩——黑白灰。不过,这也是他唯一一个任务。组织已经同意他的申请,这个案子结后,他就离开组织,做一个自由自在的普通人,哪怕隐姓埋名,哪怕继续流浪,也比现在这样随时可能送命要好。把偌大的敖家和江家连根拔除,他也许就算对得起枉死的家人。他们洛家只剩他一棵独苗了,能留着命,当然最好。至于和那个人比肩这个理想……他想,他该放弃了。
就在几天前,因为icpo和警方的合作,他和江城又见了面。市区里人多眼杂,于是他借口和敖湘出去海钓,开游艇到离海岸不远的一个小岛上。趁敖湘去做spa的时间,两人在酒店的私密房间里见了面。在那样私密的环境里和自己心心念念那么多年的人相对,他手心里全是汗,黏黏的,湿湿的。江城也发现了他飞红的脸色。
“你很紧张?”他靠近一步,看清楚他额头上的汗珠,皱眉冷冷地说:“这么容易紧张,执行任务怎么办?”
他这么努力,却被这样不留情面地质疑他的专业度。
鸢心里乱成一团,有些急恼地偏过脸,拿出手绢擦额上的汗,急急地解释:“我只是觉得热,我很容易出汗。”
“热?”江城抬头看了看空调口,明显不信他这说辞,但他也不是他的领导,不好再多说什么。于是把身上带的一小张光盘递给他:“这是联络用暗码,看完销毁。”然后就开始月兑自己的衣服,“待会儿我不走正门,这里有暗道,我从后厨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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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稍安勿躁。
出版这边对番外要求有点小调整。所以这边可能我只能在春节前连载完可以发布的番外,也就是鸢的这个,还有盛泽的,小拇指的番外暂时不能放了。请大家见谅。
最近更新不稳定的,大家也不用追更了,春节后再来看全部的番外吧。此外,新文(也就会小拇指为男主的)在存稿中,存够了再发连载,肯定要春节后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