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北看着自己的手指,车停了,看向窗外,却发现,竟是陌生的一栋别墅。
“下车,我家。”
顾斯南自顾自的解下安全带。
“你送我回医院吧,斯南。”寻北坐定,恳求的望向他。
顾斯南看了她一眼,凑身贴近,寻北的心一拎,提着一口气,抓着座椅,后背紧紧贴向座椅,试图冷静的朝他笑着,却,僵硬了笑容。
顾斯南落寞的撇了撇嘴角,“咔”,一声响,收回身子,寻北的安全带解开。
寻北还是静静的坐着不动,顾斯南下了车,走到她的那一侧,替她打开了车门,两人就这样僵持着。
终于,寻北妥协的下了车,顾斯南见她下了车,就准备推开低矮的刷着白漆的木栅栏围着的小门。
这不是7年前顾家的小别墅了,寻北看着眼前很典雅的外观的都市与乡土气息结合的房子,她在心中苦笑,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就连家也早已不是当初的家了。
站在原地,却还是跨不出一步,顾斯南回过头,执起她垂落身侧的手,紧紧的握着,拉着她向前。
寻北不知道,这只是他的房子,他一个人时常住着的房子。安静,却也太过于安静。
推开门,很明亮、宽敞的一个房子,却也空旷,没有被过分的装饰,只是简简单单的简约风格。
“梁姨……他们还好吧?”
“他们不住这。”
“哦……”寻北低头应声,看着顾斯南还握着她的手,试图抽出来,可是顾斯南却在她抽一次后,就更紧一分,她只好无奈的放弃,抬起头看着身边并没有看着自己的顾斯南,微微的笑着和眼前的这个男人商量,“斯南啊,我还是走吧,林……许小姐应该快回来了吧?”
“你在意吗?”顾斯南在听到她的话后,转过头,紧紧的盯着她问道。
“不是的,我……我只是……我不介意,不介意。”
寻北试图解释,可是却发现不管怎么解释都是不对的,只能轻轻的回一声不介意,很确定的一声不介意。
男人,却介意了。
伸出另一只手,抬起寻北的下巴,低着头,盯着她的眼睛,“我说过,从今以后,你,是我的。等他出了院,你必须住在这里,和我。”
寻北试图挣扎了一下,却摆月兑不了握的坚实的手臂。
“斯南啊,你不要这个样子。我们各自好好的生活就行了,像个老朋友一般的偶尔联系。就可以了。”
“老朋友?联系?……哼哼,你会吗?我告诉你,我们,就这样住在一起……到老。这里,就是我们的家。你放心,他,我会安排好,能让你尝尝联系到。”
“不是的,斯南啊,你听我说,许小姐,你们可以好好的一直到老,她一定会很好的。”
“你就这么希望我和她在一起?”
看着顾斯南眼中的黑暗,感受到他隐隐约约的怒气,寻北只能沉默,撇过头,却被他又捏着下巴转过头,只能看着他。
顾斯南突然笑了,“莫寻北,你真的胆小了!我记得小时候的你可是很厚脸皮过的呢!洗澡没关门,我不小心走了进去,那段时间,你却跟着我说,以后我只能跟你在一起。你,这么说过的吧,忘了是吗?”
记忆中的那青涩的身子早已模糊,虽然,曾经是他抑制不住的隐忍的心跳,还有心痛。
如此的近距离,如此的贴近,看着眼前的单薄的身子,脖子细瘦的可怜,顾斯南的心里空落落的疼痛,这时候的顾斯南有一种念头,如果莫寻北是一个与他的心无关的普通女人,他会一把嫌恶的甩开她,可是,她不是,她是被上天安排好了的他认识了31年的人,幼年的他就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一切,看到了太过于震惊和感觉到恶心的男人与男人、女人与女人之间的关系,曾经的他,厌恶自己的出生,厌恶男人、女人,厌恶所有的一切,在心中,只是,什么也不说,谁也不知道,除了,当事人。
曾经的他恨自己只是一对凑合的男女没有任何感情的果实,背叛真心获得的看似的圆满。没有任何的与任何人靠近的**,可是眼前的这个人,曾经一直追着他的脚步,然而,生活,却让她活得那般的悲惨而无奈,她还是笑着,可是却,离他越来越远,越来越远……
只敢在背后注视着不得不前进的自己,他知道。
曾经的自己没有拉她,没有给过任何的承诺,就算是戚青未那样的微笑也没有施舍过一个,只是冷着脸,愤恨着这个世界,前进着,孤高,却也孤单的前进着。
如今可以拥有全世界,却真的让她不敢靠近了,也不想靠近了。
她不要在靠近我了,她不要再靠近我了?她怎么可以不再靠近我!
顾斯南半蹲一下腰身,护着寻北的后背,抱着她的腿弯,在寻北的一瞬间的错愕中就把寻北向螺旋楼梯抱去,不顾错愕过的挣扎,就这样抱着冷着脸,红了眼眶的看着前方的一步一步的上了楼梯。
“顾斯南,你看看我的手,你看看我的胳膊,你看一看,我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了,我真的很丑了,我真的很丑了……”
寻北也红了眼眶,拽着他的胸前的衣服让他放下自己时,却发现了红了一块一块的胳膊,下巴也很痒,她知道此刻的自己一定是最难看的了,把胳膊挥到男人的眼前,让他好好看看,可怕的自己的身体,如今的她,只能这么做了。曾经最怕让他看到,如今却只能让他看到这样最真实的也是最可怕的自己也怕见到的自己。
顾斯南抱着她,不顾她的哽咽,什么也不看的走到楼上的一个房间的门口,一个与所有的推移式的房门不同的与整体很不搭的一扇门,托着寻北的腿弯的手,转开门锁,一脚踢开了门,关上门的一瞬间,放下了手中的人,却也是把她抵在了门后。
密闭的一个房间,厚重的窗帘拉着,几乎什么也看不见,只能从那坚强的透过窗帘的丝丝的若明似暗的光线中,辨认出眼前的这一张脸,感觉到笼罩在身边的这熟悉而又充满着危险的陌生气息,寻北的泪终于怕满了脸,欲缓缓的滑下了身子,被身前的人,死死地扣着。
“斯南啊,我们非要走到这一步吗?我们,非要走到这一步吗?嫌弃我的你,还是嫌弃的,对吗?你不想看见,那我告诉你,我统统都告诉你,我的身上很丑,现在的我真的很丑。当年你见到的那个疤还在,它没有变不见了,没有不见了,没有不见了。我,比以前还要丑了……”
没有回应,什么声音也没有。
黑暗中,湿热还是靠近。带着怜惜,只是怜惜,只是可怜吗?
寻北颤抖着手,拉着顾斯南的衣角,皱着眉默默的承受着,他的吻,他的轻柔的吻。
从未有过的寻北还是紧张却又难受的不能呼吸了,顾斯南滑过她的唇,吻着那被他的手重重的捏着,如今已近微微肿起来的下巴,轻轻的滑向她的脖子。
“为什么嫌弃我的你,还是要靠近呢?……”
寻北终于还是难受的问着他,也在问着自己。
顾斯南停下了所有的动作,模到她的身后旁边的灯的开关,“啪”的一声,满屋的光亮。
顾斯南微微侧过身,寻北却看见让她的泪水止不住的一切——一模一样的装饰的她曾经住了7年的房间,一模一样。
随即身前一片暗影,顾斯南低下头,暗黑而又炽热的眸子盯着寻北,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她的伤,她的一切,随即,狠狠的吻着她,紧紧的搂着她的身体,力量大的是要把寻北嵌进自己的身体里一样。在灯火通明的寻北‘曾经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