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
回到饭店,凯洛木愣的坐在床上,虽然只见过一次面,就连对方的名字都不知道,但他的影像却明显的刻在它的脑海里。
这是不应该的——她在心中告诫自己,对于只有一夜缘分的东方男子,她应该忘得一干二净。她以为她做得很好,但今天见到他才发现一切都是白费,她就仿佛昨天才见过他。
他看着她的眼神令她感到坐立难安,她对自己心中泛起的不安感到恐惧,他应该不记得她,毕竟对一个显然有着丰富私生活的男人而言,他肯定会有几百个“甜心”。
蓦然响起的电话铃声,几乎使她惊得跳起来,她定了定心神,慢半拍的接起电话。
是她的上司,也是克里斯集团最高的领导人——尼克-克里斯,他是个年近六十的可爱老绅士,疼爱她就如同女儿一般,惟一的一个儿子亚力-克里斯则是个令上流社会未婚女子为之疯狂,甚至是已婚仕女们也视为梦寐以求的白马王子。不过他对她而言,只是个兄长,他们两人有着明显的截然不同。
事实上,她曾经在尼克的期望下与亚力试图交往过一阵子,不过他并不适合她,而她同样也不适合他。
对亚力而言,性、美食、美酒可是生活不可或缺的事物,而她对于这些则嗤之以鼻,她只喜爱音乐与旅行,两人对生活的态度截然不同,所以他们决定成为好兄妹,对彼此没有非分之想。然而,他们是彼此最好的义务男女朋友,需要女伴或男伴的场合,彼此都不做第二人想。
“我想念你。”
听到尼克类似撒娇的声音,凯洛不由得放松心情,笑了开来,“我也想你。六个星期真是太长了,下次你别指望能把我从我的家调离那么久,不然我会辞职。”她做真似假的说道。
现在她的情绪绷得太紧,若她还待在她家舒适的沙发中,或许可以平静一点。
“再也不会了!”尼克保证,“工作应该结束了吧?”
“只剩下明天跟JR集团的副总裁见面就结束了。”凯洛开始报告这几天的进度。“我明天晚上回去。”最后,她加了这一句。
终于,离开了六个星期,她期盼回家的日子来临。专注于一件事情之上,使她暂时忘却了方才乍见行云的事情。
“等你回来,我要去希腊,”尼克说道,“我已经很久没有度假,我这把老骨头需要休息。”
“你等会儿,”听到门铃响起,凯洛连忙说道:“有人按铃。”
她将电话放下,赶着开门。
一认出门外的男人,凯洛露出惊喜的神情,“亚力?!天啊!今天是什么日子?”
“看你的样子,应该挺高兴见到我的。”亚力对她眨了眨眼,大笑出声。
凯洛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亚力温热的唇印在她的颊上。
她拍了拍他的肩膀,退了一步,打断了他的热情,虽然两人像兄妹一般,他还是不忘吃她豆腐,“我正在和尼克通电话。”她指了指房内床头的电话。
“是吗?”亚力径自拿起电话,跟自己的父亲打了声招呼,顺便报平安。
他飞快的低语了几句,然后将电话收了线。
“你怎么突然来了?”凯洛好奇的问。
亚力淡淡一笑,“并非我乐意,而是尼克担心你一个人在台湾处理不来,所以派我来协助你。其实他心知肚明你已经做得很好,只不过他见我总在游戏人间,不看我忙一些,他是不会甘心放过我的。”
凯洛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亚力有时真称不上是一个仁慈的人,讲话一点也不
因为对方是他的父亲而留些许情面。
“对了,你事情应该快处理好了吧!”亚力的表情突然一变,正经八百的问。
凯洛点点头,“只剩下跟JR副总裁见面。”
“傅行风?”
凯洛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似乎就叫傅行风。你认识他?”
“认识,”亚力在凯洛的示意下坐在沙发上,目光随着她的身影打转,他注意到她苍白的脸色,但他没有点明,只是不着痕迹的继续说道:“我跟他算是同学吧!他在剑挢念企管,我念经济,都是商学院的学生。我与他有过几面之缘——他不算是个讨喜的男人。”最后,他下了结论,扮了个鬼脸。
“不好相处?”她猜。
“也不算,”亚力接过凯洛倒给她的水,“冷了点!独来独往的,他弟弟倒是挺和善的,若不是别人斩钉截铁的告诉我,他们两个是兄弟,我绝对不会把他们两个联想在一起。”
“你也认识他弟弟?”凯洛可没想到亚力认识那么多的亚洲人,这下她总算知道为何当初亚力会提议到亚洲寻找合作伙伴。
“对,他是我同系的学弟。”亚力说道,“不过,他比他哥哥更令人觉得难懂。”
“我记得你刚才说他挺和善的。”凯洛因亚力话中的矛盾而忍不住失笑。
“和善但不代表容易了解,”亚力笑了笑,他指了指自己的膝盖,“我曾经受伤过,你知道吗?”
她点点头,知道亚力现在还在为此所苦,只要天气一变,他的关节便疼得厉害。
“这就是拜傅行云所赐。”他淡然的说道,“平常一个温和的男人,一上了足球场,就像只蛮牛似的。所以记得一句话,甜心!再怎么温柔的男人还是有兽性的。”
“说得好像你已经七老八十似的。”她嘲弄他老气横秋的口气,突然一阵恶心感冲上喉咙,她脸一白,连忙用手捂住嘴。
亚力注意到了她的不适,“你怎么回事?”
“没事!”她咕哝的回答,“可能水土不服吧!”
“水土不服?”亚力怀疑,“在来台湾的五个星期之后?你的水土不服似乎迟了点。”
凯洛硬是压下自己的恶心,她也知道自己的解释有些牵强,但她只能凡事往好处想。
“还有你的额头怎么回事?”他抬起手轻触着她额头上的红肿。
“不小心撞到了门,”她轻描淡写的表情,“别管我了!”她吸了口气,好过了点,便连忙转移话题,“你刚下飞机,一定觉得饿了吧?我请你吃饭。”
亚力闻言,立刻点头,不过眼底却有着疑惑。不过他没开口,凯洛也视而不见。
***
凯洛只身漫无目的走在台北的街头。吃完晚饭之后,她与亚力便分道扬镳。
她太了解亚力了,他是个喜爱夜生活的男人,有她在身旁,反而阻碍他的美丽夜晚;更何况亚力十分偏爱东方女子,所以她很识趣的让他去追求罗曼史。
反正他再怎么爱玩,也只有今天,明天他就得跟着她离去,纵使他再不愿,她也不想他浪荡的行径再次激怒了尼克;她怀疑亚力又做了什么事,令尼克在明知道台湾的事已经告了一段落之后,还要逼着亚力前来。
她逛了间二十四小时的书店,最后因觉得身体不适,所以决定早点回饭店。
她抬起手,挡住嘴巴,优雅的打了个哈欠,看来她比自己想像中还要爱困。
她站定在马路旁,准备拦车回饭店。
“我送你。”
这应该是个陌生的声音,但奇异的是这个语调,意外的令她感到熟悉——她缓缓的转过头,看向声音来源。
“看来我们两个还挺有缘的。”行云晃了晃手中的纸袋,他方才跟她在同一家书店。
这当然只是个假相,事实上,从凯洛一离开子康的公司,行云就用尽各种方法打听她的下落。
凯洛真不敢相信,上帝竟开了她这么大一个玩笑。若说这世界上有她所不愿意见的人,眼前的他,肯定被她列为第一个拒绝往来户。她情愿一个人被丢到北极去,也不要再见到他。
他令她想起了自己的狂野与荒唐,那是一面她不了解的自己。
“别这么看着我,”看出了她眼底的惧意,行云放弃了自己的语调,“我没有恶意,别忘了,我们是朋友。”
朋友?她可不认为。她不发一言的盯着他。
“走吧!”行云可不想跟她站在大街上大眼瞪小眼,他帅气的一个转身,“我送你回饭店。”
“不用了!”她的语调不由自主的急促了起来,她左右看了看,“我们不同路。”
“这只是个技巧问题,”他重新面对她,大手握住了她的手肘,“我们可以令它同路。走吧!我的车停在前面不远。”
“我——”巧遇他,使她的舌头都不听使唤,不安的情绪充斥在它的内心。
“走吧!”他对待她的模样,就如同两人已经相识许久,可是天知道,她跟他,根本谈不上认识。
直到坐上了他的车,才使凯洛微微回神,惊讶自己在不知不觉之中被他牵着鼻子走。
她局促不安的将目光移到车窗外,最后她皱起了眉头,她的恐惧实在来得可笑,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在不知不觉之中将他视为毒蛇猛兽,她不该对他心存惧意。
“你没再去那间PUB。”
那间PUB代表着恶梦,她怎么可能再去!她在心中回答他,不过表面上,她平静、冷默依旧。她注意到他的口气中似乎有着埋怨——她不想去细思这个问题。
行云察觉了她的刻意划清界线,这可与几个星期前,她在PUB的表现相差甚远。
那一个瑰丽夜晚,她热情、大方又美丽,现在的她,拘谨得如同老处女;不单是态度,就连她鼻梁上的眼镜也丑死了!他飞快的伸出手,摘掉了她的眼镜。
“你做什么!”她气急败坏的嚷道。
“没什么。”他一点也不以为意的把眼镜往车后座一丢。
“你——”她解开安全带,翻身找寻自己的眼镜。
“别找了。”空出一只手,轻轻一拉,他就将她拉回原本的座位上,“那么丑的东西不适合你。”
“你——”这个无赖!她气愤的坐在位子上,“你的喜好与我无关,东西重要的是实用性,而不是美观。”
“这是见仁见智的问题。”它的话令他觉得有趣,他轻笑出声,声音低沉而柔和,“看来我需要唤醒你,那天晚上,你倒不是这么实际的人。”
“那晚我喝醉了,”她最不需要的就是他提醒她那一夜,她紧捏着皮包的肩带,紧绷着声音说道。若他是个绅士,他应该可以看出谈论这件事,令她感到十分不自在,“我们都是成年人,所以我希望我们都将之当成是一场意外。”
行云分心看了她一眼,她正经八百的讲话模样再次令他忍不住的摇头失笑。
“这有什么好笑!”她有些恼羞成怒的问。
行云一挑眉头,“没有!”他识趣的没提及令他发笑的原因。看来,她不单在床上表现火热,就连平常,也是个脾气火爆的女人。
“我要问你一个问题。”车内沉默了好一会儿,她终于鼓起勇气打破沉默。
行云点点头,等她开口。
“你——”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她清了清喉咙,才别扭的继续,“没病吧?”
有一瞬间,行云傻眼,“什么?”他趁着停红灯之际,转头面对她,要她再说一次。
“我说,”她的表情更是为难,“你没有病吧?”
“有病?!”行云一愣,“你说的该不会是性病吧?”
她点点头。
这真是——若是一般男人,可能会因为她的话而发怒,不过他本来就非一般的男人,他是傅行云,一向游戏人间惯了,一向不受束缚惯了,所以,他仰头大笑,笑得肚子都疼了。看到她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他笑得更是夸张。
“我可以将你的表现解读成你觉得我的问题很好笑,而你没有性病吗?”他的笑声简直在耻笑她,但她压下自己的脾气,实事求是的问道,毕竟这个问题很重要。
行云的笑声因为身后催促前进的喇叭声而止住,不过他脸上的笑意依然没有抹去。
他一边开着车,愈想愈觉得好玩,“你以前很少过夜生活?”
她沉默了好一会儿,似乎在考虑着该不该回答他的问题,最后她轻描淡写的回答,“我一向很忙。”
“可以想见。”他点了下头。“可以代表克里斯集团来台湾,你的职位应该不低。”
她的心一惊,他知道她的底细?不过,她似乎也不用那么吃惊,毕竟今早在华新集团遇到了他,看他与夏子康熟稔的模样,他要知道她的一切,简直轻而易举。
她因为眼前的情况而感到沮丧,她多希望两人就此没有交集,而今——他了解她,她对他却一无所知。
“你连我住在什么饭店都知道。”车子停在她在台湾所停留的饭店门口时,她转过头,表情有些无奈。
行云一笑,“竟然知道了你是谁,要知道这点小事,并不难。若你再给我一点时间,我可以连你祖先来自哪都知道。”
这样的不可一世——
“我不管你知道了些什么,”她的眼神隐约透露着一丝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我们除了那一夜之外,就毫无交集,而那一夜根本就不代表什么。”
她的口气很肯定,不过他一副不用它的表情。
“你听到了没有!”她的口气加了些许的严厉。
行云终于正眼看她,不过他一副爱莫能助的模样。
他从来不将他人的怒气当成一回事。对他父亲如此,对他兄长更是如此,所以凯洛的怒气,他也轻易的抛到了脑后。
这种表情似乎暗示着她,两人很快就会见面似的,她不悦的将车门一推,懒得与他继续交谈。
一向讲话温温和和的男人,竟然有这么不讲理的一面。她今天总算见识到了一个比亚力更加令人难以捉模的男人。
她到底是招谁惹谁了——早知道一夜的贪欢,竟然导致她今天的烦恼,她就不该不自量力。
她一向不胜酒力,偏偏在台湾的日子,她觉得孤单待在饭店有些凄凉,所以心一横出去轻松一下,也不过就这么一次,竟然就出错了,而且还错得离谱。
她听到身后有车门关上的声音,意识到他是个不懂得死心的男人,她的脚步不由得加快——
电梯就在前方,她几乎就要成功的摆月兑掉身后的男人,但还是差了一步,在最后一刻,他闪进了将要阖起的电梯。
她瞪着他,就见他一脸无辜。
“你到几楼?”她硬着声音问。
“你到几楼,我跟你到几楼。”他的口气透露着理所当然。
“你到底有没有羞耻之心?”她转身面对他,忍不住的抬高音调,“我已经跟你说了,我们两人已经毫无瓜葛,如果你还想从我身上得到些什么的话,你是在作梦!”
他听到她的话,沉默了好一会儿,“你现在该不会是在告诉我,我跟着你是打算跟你上床吧?”
“你——”她一时语塞,没想到他那么直接。她索性冷着脸,闭上了嘴。
行云抚着下巴,露出匪夷所思的表情,“我现在真的怀疑,克里斯集团怎么会派你来?”
他的话,令她忍不住分心看了他一眼,揣测他话中的意思。
“你的想法真是今人感到惊讶,还是要在克里斯工作,就得要富有想像力呢?”行云似真似假的说道。
“你是什么意思?”她听出了他话中暗示她的不够专业。
电梯门打开,行云轻轻一推,就把她推出电梯之外。
“我没有任何念头,”行云耸了耸肩,“我只是想表达自己的绅士风度,送你回房,我对你并没有非分之想,可是你为什么要把我想得那么不堪呢!”
她根本不相信他,他毕竟是个男人,既然他可以随便跟个陌生女子发生关系,可见他的私生活并不严谨。
一时之间,她忘了自己也是随便跟个陌生男子发生关系。
“不管你相不相信,”这种事,怎么解释都解释不了,所以他放弃多费唇舌,“除非你开口,不然我不强迫女人。”他对她眨了眨眼睛,他相信她一定记得那一晚是她主动,而非他。
他话中的暗示,令她的双颊一红,“你无赖!”她的鞋跟一转,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别走那么快。”
他的关心听在她的耳中备觉刺耳,她故意加快自己的步伐,但没几步,她感到一阵熟悉的晕眩。
她连忙停下自己的脚步,随意扶着一堵墙,一只手揉着自己的太阳穴。
“你看吧!”
没想到她扶的那道墙,竟然会开口说话?她强打起精神看了一眼,没想到费尽心想逃离他,现在自己竟然自动投怀送抱。
她推开他,表示自己不需要他的协助。
“你小心点。”她根本推不开他,只好任由他扶着,“你这种女人最不讨人喜欢。”行云打横的将她抱起,不顾她反对的夺走她的钥匙,打开房门,将她放在床上。
“你可以走了。”躺在床上,她厌恶自己的虚弱,由于明显的处于弱势,她压下自己的脾气,看着坐在床沿的他,便声的说道。
“你应该看医生。”仿佛没听到她的话,没看出她的不悦似的,行云自顾自的表示。
她皱起了眉头,从没见过这么厚脸皮的男人。
“我不需要医生,同样的,我也不需要你。”她猛然坐起身,指着门口,“我要你现在立刻消失在我的眼前。”
“你是不是常常头晕啊?”行云依然一副不痛不痒的表情,“你身体似乎不好。”
“就算不好,也是拜你所赐。”她气不过的骂了一句。
“你这是什么意思?”行云觉得她不讲理起来,还真像个泼妇,“你身体不好,怎么可以怪到我的头上!”
“因为——”她揉着自己的太阳穴,感到疼痛,自己都不确定的事,讲出来就好像笑话似的,“你出去!我不想跟你说话,再对着你,没病也被你气出病!”
“等我找医生来帮你看过,确定没事之后,我自然会离开。”行云压着她的肩膀,要她躺下来。
“你——”他似乎打定主意,非要她听它的不可,她重重的倒在床上,撇过头,不愿搭理他。
***
“医生,”行云原本坐在起居室沙发上看杂志,一看饭店请来的医生从房间走出来,立刻起身迎上去,“她怎么样?”
年纪约莫四十岁的医生笑了笑,“你还是进去问问你太太吧!她说要给你一个惊喜。”
太太?惊喜?医生的话令他感到莫名其妙,他将医生送走,折回凯洛的房间,准备问个清楚。
凯洛半趴在床上,一脸苍白,若有所思。
“医生怎么说?”他坐在她的身旁,关心询问。
他的问话,使她不自在的动了子,最后轻描淡写的说道:“没什么,我很好。”
“是吗?”行云一脸怀疑,“我记得医生方才跟我说,你要给我一个惊喜。”
“对啊!”她突然歇斯底里的笑了出来,“你给我一个惊喜,我也要给你一个惊喜!”
她的反应。令他皱起了眉头,“到底怎么回事?”
她的笑声蓦然止住,恢复正经八百的模样,“医生说我现在好得很,除了身体有些虚弱之外,一切都好。”
他还是不相信她的话,但她似乎打定主意什么都不说。
“凯洛——”
“谁允许你这么叫我的!”她不悦的打断他的话,“请你称呼我为纪小姐。”
纪小姐?行云对她一挑眉毛,表示对这个称谓的不认同,不过他没多说什么。
“如果你不告诉我你到底怎么回事,我可以去找医生问个明白。”他用威胁的手段。
“好啊!”她一点都不在乎,反正她明天就要离开台湾,等他得到答案,他也找不到她了。
她的骄傲模样,令行云笑了。他伸出手,捏了捏她略显苍白的脸颊。
他一向对那一套“谍对谍”的探索把戏没兴趣,所以他并不打算去找方才那位医生,他有的是办法从她嘴中套出来。
“不要碰我!”她咕哝着打掉了他的手。
他的碰触应该让她感到恶心,毕竟他还是个陌生人,那一夜是因为她喝了酒,才会让他碰她,而且还十分享受之中的过程,但现在她滴酒未沾,清醒得很,若再让他碰她,她才真的疯了。
“你好好休息吧!”他对她拒人于千里之外的举动不以为意,尽是温柔的让她躺下,“生病的人应该好好休息。”
“我没有病!”她不悦的反驳。
“好。”他敷衍的说道,“你没有!你好得很,不过正常人,到这个时间也该睡了。”
她带着警戒的看着他,猜测他接下来的举动。
“放心吧!”看到她的模样,他笑开了脸,“等安顿好你之后,我就走。”
他替她拉上被子,关了灯。黑暗笼罩在凯洛四周。
她感到床沿陷了下去,心一惊,要从床上爬起,“你——”
“反应别那么大啊!”他口气轻柔的制住她的举动,“我只是想向你道再见而已。”
她透过起居室传来的些微光亮,看着他,一脸的怀疑。
“别这么看我,”他的手滑过她饱满的红唇,“不然我会怀疑你在怕我。”
她干笑了声,“谁——谁说的:我才不怕你!”
“这样最好。”垂下眼眸,行云一笑,飞快的低下头,攫住她的红唇,动作快得令她来不及有任何反应,只能任由他为所欲为。
“你还是那么甜,”他带笑的声音,传人她的耳中,她竟觉得心头泛起涟漪,“明天见!”
他的口气有着承诺,这使她心一沉。
明天——她明天得跟着亚力回美国,他之于她,只是一段插曲——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她几乎忍不住想开口询问他的名字,因为她连他是谁都不知道;但是知道了又如何,她跟他还是注定没交集。于是她硬是吞不想唤住他的冲动,毕竟她早过了作梦的年龄,不再希冀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