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倒霉透了,走在天桥上,天公突然不作美,下起了倾盆大雨,法仪连跑带跳的越过天桥,找了个躲雨的地方。
这场雨实在来得太突然,她吁了口气,拍掉身上的水珠,难得一个休假日,竟然遇到下雨天,又没带伞,她只好窝在骑楼下,等雨停。
这种天气还真是古怪,一会下雨,一会又放晴。过了十几分钟,雨势先是转小,然后天空又再次放晴。
见天空一放晴,法仪不敢有片刻迟疑,她还有一堆日用品要买,得趁现在天气好时,赶快买回家。
原本想在绿灯时过马路,但她才跑到斑马线,灯号就变了,她只好停下脚步,等下次绿灯再过。
她穷极无聊的望着眼前穿梭的车子,然后她认出在她面前呼啸而过的车子——那是良木的车,法仪看着车子驶远,有点失望他没有停下来。
他似乎没看到她,不然她猜测以他优良的教养,他肯定不会让一个“淑女”独自湿淋淋的站在街道上。
从她租房子的地方到生鲜超市,走路的十五分钟,她本来是想反正天气不错,便走路过来,谁知道走到一半竟下起雨来,被躲雨的时间一拖,她比平日多花了近半个小时。
她叹口气,无聊的张望。
“法仪。”
听到有人叫唤她的名字,她疑惑的抬起头,却见到良木原本离去的车子又绕了回来。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走向他的车子,惊讶的问。
“我刚才看到你,就又绕了过来。”他对她笑了笑,“你淋湿了。”
果然,她似乎愈来愈了解这一个男人。她模了模湿漉漉的发丝,不以为然,“没什么,刚才淋到了一点雨。”
“你要去哪里?”他又发挥了他至高无上的骑士精神,“我送你。”
“不用了。”她连忙婉拒,“超市就在前面不远,我自己去就行了。”
发现她的眼神在看到他的车子时有些异样,良木不由得笑了,“你怕我的车子坏掉?”
她不答,就等于是默认了。
“我不信这世上会有这么巧合的事。”他下了车,替她开了车门,“别忘了,今天早上我也是用这辆车送你回家。上车吧,别拒绝我的好意。”
“我……”法仪看了眼不远的超市,“还是算了吧。”她摇着头,“反正不远,我走过去就好。”
“那我陪你走过去。”良木看了看四周,这地方以住宅区居多,应该可以将车子停在这里,于是他将车子锁好,率先走向超市的方向。
他似乎想向她证明些什么。法仪黑白分明的眼球不停的在他身上打转。
“走啊!”他过了马路,发现她没跟上来,于是头微微一侧,“还在发什么呆。”
她只好小跑步的跟上他的步伐。若换个情况,她或许会认为与他一起走在街上,是件愉快的事,但现在她仍是有些担心。
***
“你为什么买那么多东西?”看着她不停的将东西摆进推车里,良木很惊讶。公司的资料上写着她未婚,但她买那么多东西,一点也不像是只有一个人独居的模样。
“因为我想请你吃饭。”法仪低着头,仔细的挑着蔬菜。
“请我?”他有些受宠若惊。
她迟疑的看着他,才想起自己方才并没有问他的意愿,“肯赏脸吗?”
“当然。”他点点头,反正今天他并不赶着回公司。
有了他的首肯,她买东西的速度加快,她的厨艺并不好,但因为他的体贴和骑士精神,所以她想请他吃顿饭,应该不为过。
“我陪你走回家吧!”良木脸上挂着和善的笑容。
“可是你的车怎么办?”法仪担心他的新车。
“停在那边应该没什么问题。”他高大的身躯刻意挡住她看向他停车的位置。
闻言,她松了口气,原本她还担心他会坚持开车送她回去。
两人慢慢走远,良木不着痕迹的朝停车的方向瞄了一眼,他还真不知道现在台北市政府的拖车效率这么高,他与法仪进超市不过半小时,车子已经被吊走了,不过,他当然不会让法仪知道这件事,以免她又胡思乱想。
待会儿,他得找个机会打电话找人处理。他在心中想着。
“下个星期,我就过试用期了。”法仪兴奋的说道。
“看样子,你很喜欢你的工作。”良木在她身旁依然挂着温和的招牌笑容。
她迟疑了一下,似乎在斟酌怎么回答。
“怎么?”他看出了她的迟疑,“你不喜欢你的工作?”
“不是。”她连忙摇头,“我只是在想,我跟你聊公司的事,你是用什么身份在听我说,是上司还是朋友?”
“今天是你的休假天,而我又不在公司,当然是以朋友的身份在听你谈喽。”
“这样我就可以跟你说了。”法仪的精神一振,“其实工作就是这么一回事,也没什么喜不喜欢,因为我需要一份工作、一份薪水来维持我的基本开销,所以我得工作。”
“听起来挺无奈的。”
“人生本来就是那么无奈啊!”她双手一摊,“你知道水晶玻璃吗?”
他点点头。
“我很想学,可是学又赚不了钱,可能还得付钱给老师,所以喽!我得为五斗米折腰。”
“听起来,你像是有远大抱负似的。”
“拜托!”法仪笑着拍了他的后背一下,“台湾两千万人里头,一大半的人有伟大抱负,但成功的却没几个。”
她这下打得不重,却让毫无准备的良木踉跄了一下,结果噗通一声,掉到一旁的水沟里。天底下竟然有如此巧合的事,不知道是谁将铺在水沟上的水泥板搬开,就那么几十公分的长方形,他竟然还掉了下去。
他那价值不菲的西装长裤,小腿以下湿了一大片。
若说他们两个凑在一起不是灾难,还真没人会相信。法仪手忙脚乱的将他拉起来。
良木笑得很开心,这辈子,他还没有过这么新奇的经验。
但法仪可笑不出来,喜欢他是一回事,但跟他在一起时,总会莫名其妙的出现一些灾难,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她现在真的认为自己是他命中的扫把星。
“为什么沉下脸?”他终于发现她异常的沉默。
“对不起。”她喃喃道。
“对不起?”良木不解的望着她,“为什么?”
法仪指了指他的裤管和鞋子。“推你下水啊!”
“这是……”
“意外。”她都猜得到他想说些什么了。她嘟起嘴巴,接过他手中的购物袋,发现里头的十颗蛋无一幸免,都破光了。
“我再去买一盒。”
“不用了。”她考虑了一会儿,“不过今天晚餐可能没蛋吃了。”
“没关系。”良木爽朗的摇了摇头。
法仪的住处是栋十七层楼的建筑,其中有几层是专门设计给单身贵族的小套房,而她就以七千元的代价租下一个十坪左右的小房间。
进了大楼,站在电梯前,法仪的手在按钮前僵住,脑海中闪过与他两次受困于电梯内的经验。
“事情不会那么巧的。”良木压下了按键。他还是坚持一切只是突发的意外,也不仅她为什么总要在这种巧合的事情上做文章。
她愈是恐惧两人在一起会有厄运降临,他愈是想要接近她,他想证明些什么,连他自己也搞不清楚。或许只是受不了她总是用怪力乱神来否定两人之间所发生的一些特殊情感吧!
“我还是不要冒险好了。”法仪摇了摇头,“反正我只住在六楼,爬爬楼梯就当是运动好了。”
良木无奈的望着她,没想到她真的打算爬楼梯,这女人……他摇了摇头,跨了几个大步,拉住她。
“不管你说什么,我都不搭电梯。”她十分坚持。
“我不是要劝你。”他把手中的购物袋交到她手上,“你坐电梯先上楼,楼梯我来爬。”
他当真是她这辈子所遇过最温柔的男人,法仪的眼神又对他露出崇拜的光芒。
在心中无奈的叹了口气,良木认命的爬上楼梯。其实他很想跟她说,若这次电梯还会故障,他就把头剁下来给她当椅子坐,但一想到她可能随之而来的反应,他索性闭上了嘴,省点口水。
他年纪真的大了……才爬六层楼,他便觉得自己有点儿喘不过气。
此时法仪已经站在六楼楼梯口等他。
真不知道自己着了什么魔,良木在心中苦笑,看来眼前这个丫头有点想与他画清界线,只因为不可知的厄运,他竟然下意识的紧缠着她,或许他的心态也得好好的思索一下了。
***
吴经理毕恭毕敬的跟在良木的身后,陪着他巡视一层又一层的楼层,电梯两次故障都恰好困住这个大人物,已经使吴经理的职位有了动摇的可能性,此刻,当然得紧跟在良木的身旁,以防再有万一。
良木不发一语的花了两个小时,巡完所有的楼层,到十三楼客服部时,那里的VIP室早已备妥茶水等候着。
“下午我想找课长以上的人员开会。”他坐了下来,淡淡的下达命令。虽然他是个好好先生,但在公事上,他可一点都不马虎。
“是。”吴经理闻言,连忙交代下去。
良木站起身,一手轻拨百叶窗,看到窗外的法仪正背对着他,不知在与她的课长吴雅芬说些什么。然后她转过身,呼了口气,脸上的表情是一副如释重负。
他看到她手上拿着一个信封,才想起今天是她试用期满的日子,看来她已经过关了。他的嘴角扬起一丝微笑。
吴经理一个转身,便注意到了良木脸上掩不住的笑意,他仔细的眯起眼睛,打量了一会儿,找到了吸引良木的人。
“社长。”他的声音拉回了良木的注意力。
“什么事?”他自认不着痕迹的收回自己的目光。
“会议安排在下午一点三十分,您认为如何?”
良木点点头,“可以。”他将热茶喝完,起身离去。
***
课长看她的眼神有些古怪……
法仪不着痕迹的瞄了下手表,她飞快的吃完晚饭就上来,也敢肯定自己没有迟到,不过课长的眼神中似乎有着不悦,而且是针对她来的。
“法仪啊,你桌上有花。”
听到身旁跟她一起去吃饭的同事陈佩怡的声音响起,法仪才将目光从吴雅芬的身上调回来,注意到桌上的玫瑰。
有些惊讶的回到座位上,她拿起花,觉得疑惑,附在花上的卡片只简短的写着——恭喜你。
“这是谁送的?”她不解的喃喃自语。
吴雅芬站起身,走到她身旁,“良木社长派人送来的。”
法仪听到后,吃了一惊。
“我不知道你跟社长是什么关系,但希望你公、私事不要混为一谈。”吴雅芬言辞犀利道。
“我知道了,课长。”法仪点点头,这一阵子,难免有些耳语传进课长的耳朵里,这世界上对女人毕竟是不公平的,男人英俊多金,女人跟他在一起就是倒贴,把女人讲得好像很廉价似的。
“好浓的一股酸味。”陈佩怡一看到吴雅芬走远,立刻在法仪的耳际说着。
法仪只是匆匆给她一个笑容,良木送花来的用意何在?
方才,她才托人送了束花给他,没想到他送给她的花却先一步交到她手上,她笑了笑,将花摆在一旁。
收起思绪,她可不能让课长在她过了试用期的今天开除她。但她的思绪还是不停的被摆在一旁的花束所吸引,她很好奇良木送花给她的用意……
***
法仪来回在十楼走来走去,再不进去,就要下班了……她思忖了会,一下定决心之后,马上抱着花束,直直走进良木的办公室。
“对不起,打扰你了。”
良木从眼前的电脑中抬起头,在看到她时眼底闪过一丝惊讶,他看着她手上的花束,“看来你已经收到我的花了。”
她点点头,“谢谢你。”
“没什么。”他笑了笑。
“为什么送我花?”
“我知道你今天过了试用期,恭喜你。”
他看着她的目光有着温暖,但这种眼神却令她的心泛起涟漪,“我想……”法仪舌忝了下干燥的下唇,嘴巴张了又合。
她看着四周,想找她亲自挑选的花束,却一无所获。
“在找什么?”他注意到她转个不停的眼眸。
“没有,只是——”她看到了,她送到的花被丢在身后的沙发上,正确点来说,除了她所挑选的玫瑰之外,还有许多束花都是同一个命运,“好多花。”
“你喜欢?”他的表情一亮,“若喜欢,全给你。”
法仪怀疑的看着他。“真的?”
他肯定的点点头,然后站起身,走到她身旁,“你若喜欢,真的全都给你带走。”
“这是别人送你的。”她提醒。
他笑了,“我当然知道是别人送我的。”良木随意拿起一束花,从他来台湾之后,收到的花束就不胜枚举,有着飞上枝头变凤凰想法的人可不少。
她的心一沉,淡淡的问:“都是谁送的?”
“还没时间看。”他找着手中花束的卡片,“杨季雯,你认识她吗?”
法仪点点头,“化装品专柜的小姐,很漂亮。”她不太甘愿的附带说这一点。
“是吗?”他的表情不是很热中,对他而言,长相并非择偶条件中最重要的一环。
看到他的模样,不用想也知道他早已习惯被女人追着跑,看来这个时代女人采取主动的也不少,光看沙发上那堆花束就知道了。
“我想……”
良木侧着头看她,聆听她的话。
她紧张的吞咽了下口水,“我想……”
“怎样?”他鼓励她说下去。
“我想……我还是走好了。”法仪决定转身离开。
注意到她突然变得落寞的神情,他不解的拦着她。“我做错事了吗?”他猜。
“没有!”她连忙摇着头,总不能说人家长得帅,家里有钱,有很多女人追是他的罪过吧。
“你确定?”他很怀疑。
她肯定的点点头,“我不打扰你工作了。”
“该不会……这里头有你送我的花吧!”他突然意会到,指着沙发问。
她一愣,不予置评,脚底抹油就想溜了。
“等等!”看到她的模样,良木长手一拉,硬是抱她走到沙发旁。
没想到看他瘦瘦弱弱如同一个白面书生似的,力气却挺大的,法仪心不甘情不愿的被他拉着。
“哪一束?”
“什么?!”一时之间,她反应不过来。
“你送的花,”他冲着她一笑,“告诉我。”
法仪一脸不情愿的指着沙发上的其中一束。
“你送的?”他拿起,一脸笑意的望着她。
她点点头,觉得丢脸到了极点。
“难怪。”良木显得很开心,“这花是里头最美的。”
“胡扯。”她忍不住也扬起了嘴角,严格说来,他也可以算是油腔滑调一族。
“至少你笑了。”他用手模了模她的脸颊。
他的动作使她的心漏跳了一拍,但在她有所反应之前,他已经抽回他的手,她心中立即浮现一抹难以言喻的失落感。
“我想请你吃饭。”法仪鼓起了勇气,雅岚的话毕竟说服了她,自己的幸福是要靠自己去争取,纵使他们两个的相遇是因为灾难,但以后肯定会否极泰来,至少她是这么希望。
看他对待她的模样,她大胆假设他也对她有好感,若他是个玩弄女人的登徒子,她也认了,忠于自己的感情才是最重要的。
他一怔,“请我吃饭?”
她热切的点点头。
“你已经请我吃过一次假了。”良木提醒她。
“这次不一样。”她说道,“这次是我调薪,我请你到外头吃。”
他低下头,思索了一会儿,最后他摇了摇头。
一看到他摇头,她的心一沉,果然……一切都是她在自作多情。
“这次该换我请你。”
“啊?”法仪惊讶的抬起头。
“如你所听到的。”虽想起了他古老家族的训示,但在此刻,他硬是将之抛诸脑后。“你请过我,现在轮到我请你,礼尚往来,不是吗?”
她愣住了,他果然称得上温和有礼。
“好吧。”她兴奋的点着头。
他看到她脸上突然绽放的神采,他不懂为什么原本毫不相干的两人,此刻竟然会被彼此的情绪左右。
看到他专注的盯着自己看,法仪的笑容缓缓隐去,眼底有着不安,但却有更多的期待,她看着他的脸缓缓向她逼近,这时她却突然想到,“我的皮夹——”她一把推开了他。
良木踉跄了一步,觉得莫名其妙。
看到他的表情,法仪才知道她方才错过了什么,她在心中诅咒了自己一声,但是她的皮夹真的很重要,她的生活费可全都在里头啊。
“对不起。”她不安的跟他致歉。
他看到她的表情,也跟着紧张,他不以为意的摇摇头。
“我到楼上去找找,应该是我不小心把皮夹留在置物柜了。”法仪说完就转身跑了出去。
良木也跟在她的身后。
“你跟来做什么?”意识到他跟上来的脚步声,她疑惑的转身看着他。
“怕你皮夹不见。”他对她眨了眨眼,“你可能需要我的帮助。”
她笑了笑,没有拒绝他的善意。因为只有三层楼,所以法仪放弃等电梯,直接爬楼梯,员工的置物柜就放在楼梯口附近。
“在这!”一个鲜红色的皮夹出现在两人面前,她晃了晃,松了口气,其实她也不是很肯定皮夹是否是掉在自己的置物柜里。
“下次别乱放了。”良木拍了拍她的后脑勺说道。
她点点头,她哪还敢有下一次,他以为她钱多啊?
“你还没打算下班吗?”法仪又循着来时路走下楼,她会选择走楼梯不是没道理的,毕竟这儿来往的人较少。
他摇摇头,双手背在身后,“应该还要再等一下子吧!我还有些报表要看。”
他也很辛苦,要外表的光鲜亮丽下,他也要付出一定程度的代价。沉思中的她,因没有注意到阶梯,踉跄了一下。
幸好,良木眼明手快的拉住她。
“我的天啊!”她的心脏狂跳,刚才她差点摔断了自己的脖子。
“你还好吧?”他的手一用力,把她扶好,他的脸也被她突如其来的意外给吓得一阵白。
呼了口气,惊魂未定的她点点头,蓦然感到大腿一凉,她低头一看,手立刻往大腿的方向一按。
“怎么回事?”他以为她受伤了。
她不自在的摇摇头,“没有。”
“我看看。”他蹲。
“我说不要。”真是丢死人了,她整个人缩到角落,紧贴着墙壁。
良木不解的望着她,却依然坚持的拉开她的手,然后他的身躯一僵。
“对不起。”他无辜的耸了下眉,把自己的外套月兑下来,交到她手上。
法仪嘟着嘴,把外套围在腰上。
“裙子破了,有什么好看。”她一边绑,一边咕哝。
“对不起。”他再次道歉,但嘴角有着掩不住的笑意。
“你敢笑试试看。”她没好气的瞪了他一眼,“别得了便宜还卖乖。”
他眉眼中有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对不起……”
“不要再说对不起了。”她气不过的打断他的话,忿忿的踩着步伐下楼。
“走慢点。”他跟在她的身后,追上她的步伐,“待会儿我送你回去。”
她闷闷不乐的不发一言,因为她被方才自己的笨拙,气到不想说话。
“你干么?”他索性加快几步,挡在她面前。
“没事。”法仪无奈的大叹了口气。
她这个样子可不像没事。良木心想。
“那是你不小心的。”他安慰着她,“别让它影响你。”
看了他一眼,她还是无法释怀自己竟在心上人面前那么丢脸。
他伸出手,将她抱个满怀,很温柔的拍了拍她后背。
心脏狂跳的速度让她几乎以为心要跳出来了,她仰起头,正好与他的唇相贴。
良木当然不会错过这个机会,顺势密密的吻住她的唇。
楼梯顶端传来愈来愈近的脚步声让法仪的心一惊,这里可是公众场所,若让人看到她与他的行为,铁定会引发一顿茶余饭后的讨论,于是,她下意识的将他推开。
她紧张兮兮的猛转过头,看着声音的方向,却在同时,听到重物落下的声音,她一愣,再缓缓的转过头,一见到自己闯的祸,她用手捂着嘴,以防止自己惊叫出声。
“别只是看。”若换个情况,他肯定会大笑三声,但现在他实在笑不出来,“打电话或找人,送我去医院。”
法仪飞奔到他面前,方才她这么一推,竟把他推下楼,好险阶梯不是太高,但显然……
“你的脚?”
良木紧咬着下唇,额头渗出冷汗,一双手压着自己的右腿,此刻他的腿呈现一种奇怪的扭曲动作,而他似乎正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良木先生——”方才在顶端楼梯发出声响的人终于出现,他是公司里的卸货人员,体重少说也有一百公斤。
“帮帮我们。”法仪的脸色比良木好不到哪去,若他有什么三长两短,她就算把命赔给他都不够。
卸货人员轻而易举的就把良木抱了起来,往楼下跑,找到最近的一个电梯后,火速把他送进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