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晚季深雪都紧黏在老公大人身边应酬宾客,周汉铭走到哪儿,她就跟到哪儿,愉快得很。
周汉铭早就注意到她似乎很乐意跟在他身旁,而且她身上有魔法般的吸引力,宾客们都喜欢和她聊上两句,尤其是男宾客。”季深雪妳还记得我吗?我们是小学同学,现在都要改口喊妳周夫人了。””我记得你叫黄昆明对不对……””对啊!妳记性真好,妳嫁给周兄,以后应该可以常常在商会见到妳了吧!””有机会的话,我会跟着去的,呵呵……”
周汉铭发现自己成了配角似的被晾在一旁,他不着痕迹地观察季深雪,她的笑容、眼神和举止都挺迷人,她像朵盛开的花,她一笑男宾客都快醉了似的,像傻瓜一样的陪着笑。
他很有技巧且礼貌地将她带开,不以为然地对她说:”妳好像挺能适应这种场合的。””你是企业家,我帮你应酬是应该的,而且这是我们的婚宴,我总要让大家都感觉我是个开心的新娘啊,难道你要看我摆苦瓜脸啊?”季深雪俏皮地挤出八字眉反问他。
他故意忽略她有趣的表情,强压下想笑的冲动,冷冷地说:”我还以为妳把这里当成搞联谊的地方,忘了自己是谁了。””我不会忘,我是你的新娘,你也不会忘吧!”她轻柔地说,扬起美丽的眼瞥他,冲着他笑,小手悄悄地塞进他的大手里,手指坏坏地抠抠他的手心……
他的心掀起一阵狂浪,眼神却更冷了,他没有握上她光滑如丝的小手,嘲笑地说:”收起妳邪恶的小动作,我不是妳可以挑逗的对象。”
她硬是握住他的手,站近他身前,仰着小脸瞧他拧着眉的酷脸,食指轻轻画过他的胸前,低声问道:”你真的那么冷感吗?老公大人。””妳当众对我调情?””是你自己允许的啊!”
他瞇起眼。”你说在众人面前我是你老婆,老婆不能对老公……好吗?”她那声”好”拉长了尾音,食指在他胸前一阵乱绕,就是要骚扰他。
他从她古灵精怪的美眸里看出她别有意图,她是想引起他的注意吧!”别想搞怪,捉弄我,当心玩火的下场。””我可没有捉弄你啊!”只是想让他爱上她而已。
她垂下眼睫,他看似真的要发火的样子,教她很难继续对他下功夫。”两位,待会儿饭店会推出特制的六层蛋糕,你们准备上台切蛋糕。”安排晚宴的是周家表哥阿诺,走过来通知他们。”你干么安排这种无聊的节目?”周汉铭问表哥阿诺。”六层大蛋糕是饭店赠送的,盛情难却啊!”表哥阿诺拍拍周汉铭的肩,赶忙到台上张罗打点去了。”你不喜欢切蛋糕吗?”季深雪纳闷地问他。”那种无聊的游戏,只为了娱乐众人。”对他而言那无意义。”是……因为跟我所以你感到无聊?”她注视他冷漠的表情,原本愉快的心情突然低落了。”我有这么说吗?”他睨了她一眼。”你的表情就是那样。”她认为他是。”妳可以不要看。”他懒得说明。”请周总经理和周夫人上台切蛋糕喽!”表哥阿诺一广播,现场所有的人都把目光对准他们俩。”走啊!不是喜欢挽着我的手臂,整晚甩都甩不掉,现在观众全都瞪大了眼在看,妳不表演了吗?”他曲起手臂要她挽。
她很羞恼,她勾引他,是因为想爱他,他竟大剌剌地贬损她。
她才不想挽他的手,她恨不得咬他一口。”我真想把蛋糕砸在你脸上。”她掩不住受伤的表情。”妳不会。””我就会。””妳没那么笨,做出让妳妈丢脸的事。”他提醒她的家人全都在场。
她是忘了她的家人,噢!他真是可恨。”走,保持微笑。”他索性搂着她走。
她被动的让他箝着走路,脸上的笑和殭尸一样生硬。
上了台,侍者送来一把装饰蝴蝶结的长刀。
两人合力执起刀切下蛋糕,本以为节目结束了,不知谁带头在高喊——”吻新娘,吻新娘……”
接着满堂的人都跟进,吻新娘的声浪直逼着两人而来,季深雪首当其冲,她明知他是不想碰她的,而她也不想让他感到嫌恶。”喂!妳没听见观众的要求吗?”他问。”你千万别吻我。”应观众要求的,她才不要。”为什么?””契约里没说我必须奉献初吻给你。”即使当初有想跟他”怎样”,现在全都删除。”妳以为我想吻妳吗?”他噙着漠然的笑痕,嘲讽的眼瞬过她嘟起的小嘴,他当然记得不碰她的约定。
她快呕死了,他那不以为然的表情,自大狂的样子,她真的好想咬他……但,她是大家闺秀,可不能在大庭广众下闹笑话。”你是不敢。”她没好气地说。”想激我?””你不会是耳聋了吧!他们是说吻新娘,不是吻新郎喔,所以是你不敢。””喂!”他扣住她的小手,将她扯到身前,倾身四十五度角,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吻上她。
她完全来不及有想法,脑子当机,两眼瞪得好大地看他,他竟闭着双眼,一副郎有情的样子,她的少女心突然轰隆隆作响。
她一个不留神,他湿润的舌火辣地抵开她紧闭的唇,探进她口中来了,她差点忘了呼吸,急忙闭上眼,无助地紧抓着他的衣袖,很清楚地感到他的舌紧缠住她,激烈地磨蹭,他口中香槟酒的味道不断对她释放……瞬间他的唇压得好深,舌尖在她口中敏感的地带逗弄……
她浑身躁热,心里交织着莫名的害怕和兴奋,她不曾接吻,但她似乎可以感受到一种强烈渴望的讯息。
这绝不是浅尝即止的吻,而是惊心动魄的深吻,她只要把持不好,他便可以轻而易举地将她的心、她的人一并吞没。
他是想害她出糗吧!因为他根本不爱她,只想藉这机会给她一个大大的警告,要她别恣意招惹他。
他终于放开了她,她头好晕,一时分不清东南西北的方向,像喝醉似的踉跄了一下……”这样就招架不住了吗?”他大大的嘲笑她连接吻都不会,倒是伸手搀扶着她。
她强烈地心悸,困窘又羞耻地瞅着他,他眸光深邃,她根本不知他是怎么想的?
台下鼓噪的声浪不断,她只想躲起来。
匆匆地,她离他而去,进新娘专用的休息室里,拉上更衣用的布帘,将自己蜷缩在角落,无法出去见人了。
周汉铭的双眼追随着她匆促离去的背影,暗自低咒,他干么狠吻她?她的样子像是被他给吓坏了。
原本他只是想惩罚她口不择言,但觉察到她竟然在他怀里发抖,害得他都不知要如何收手了,她根本是个连接吻都不会的女生罢了!
还有他……似乎也太投入了,都怪她的唇是那么该死的柔软,身子是那么该死的娇弱。
但这一刻惹他良心强烈不安的,究竟是她生涩打颤的样子,或是他……被她吸引了?
不,他不能对她敞开心门,不该对她有任何感觉,他是个受诅咒的男人,他没有资格再爱人,更不要她成为下一个牺牲者。
为了防止再有不幸发生,等公司的合并案进入稳定期,他会适时地放她走,他不会亏待她的。
他沉沉地低喟,及时把持住自己,走下台去,独自朝户外走去,点燃一根烟,想安静一下,不想受到打扰。
约莫十分钟后……”汉铭,我到处在找你,你怎么在这里?新娘呢?”表哥阿诺又急匆匆地跑来。”什么事?”周汉铭捻熄烟蒂。”离送客的时间还有三十分钟,你和新娘子准备一下,我要到大厅前先张罗给宾客的伴手礼了,你们要把握时间喔!”表哥阿诺一再嘱咐。
周汉铭点头示意,走进室内,环顾四下,不见那个新娘人影。
敢情她进休息室躲到现在?
他双眉紧蹙,走向新娘休息室。
季深雪抱着双膝坐在角落,她听见休息室的门被打开了,听见皮鞋稳健轻踩云石地板的声响,脚步声来到布帘前停止了。”妳想在里面躲到什么时候?”
是她的恶魔老公来了。她在心底哀叫,仍对他感到不安,小嘴根本发不出声来。”妳没听见我说的吗?”布帘被拉开来,两人面面相觑,他看见她就缩在里头。
她也怔然地扬起眼望着他,好不容易才挤出一句:”……嗨!”
周汉铭本是板着脸,想无情地嘲弄她一番,但一对上她那双无辜而不安的眼睛,他竟什么也说不出口了。”怕了?”他缓缓蹲,爱笑不笑地问她。
她眼眶忽地红了,心里感到委屈,他在所有人面前狠吻她,害她出糗,竟还跑来嘲笑她?实在太坏,太坏了。”妳躲起来干么?””我……没有躲……”她忍着泪,不想在他面前哭,那只会让他更得意吧!”明明就有。””好吧!我有……我没脸见人……都是你害的……”她说不过他,也无法对他说她心里受的伤,控制不了地泪愈涌愈多,忍不住当着他的面哭了。
他一怔,看着一滴滴晶莹的泪珠滑过她晕红的女敕颊,他忽然沉默了,良心突然又跑出来作乱。
久久他才低哑地说:”其实……没有人看到。””那么多人……怎会没人看到?”她双手掩着脸,哭得肩膀都颤动了。”蛋糕挡着,而且我侧身也挡着,没人看得到。”他窘迫地解释,连他自己也无法理解他这是在做什么?简直像专程要来安慰她似的。”不可能……人那么多……””是真的,妳想想那角度真的没人可以看得……清楚。”他感到诧异,他从未如此语无伦次。”真的吗?”她抬起泪湿的小脸,睁着无辜的大眼睛问。”真的。”这句话伴着他的低喟一起吐出,他怀疑自己为什么对她有不忍之心?她一哭,他整颗心都躁动难安。”你……是进来做什么?……不可能是来安抚我的吧?”她难过地问,泪水又一颗颗坠落。
他欲言又止,有一时的冲动想依了她,好让她停止掉泪……”我来……是要跟妳说要送客了。”他阻止自己放任感情,不给她任何想象的空间。
她眼底的失意,他看见了,她仍在流泪,他也看见了,但他不再有任何表示。”来,站起来,跟我出去送客。”他伸手要拉她。
她抹去脸上的泪,不要他牵,自己站了起来,她心里很难过,还以为他是来安抚她的,原来是要她一起去完成送客的任务而己。
怪她自己不该对他有过多的期待,是她坚持要爱着他的,既然坚持要爱,就不要求回报啊!
即使会再受更多的伤害,她也该慢慢地免疫了,直到他被她打动为止,她不放弃……绝对不放弃。”要坚持……不放弃……”她心酸地说给自己听。”妳说什么?”他收回手,问她。”我说……我的脸一定哭花了,我不能这样出去。”她吸吸鼻子,硬是挤出笑容来面对他。
他的心被她这可怜的一笑敲痛了,而她忍耐的样子显得他更可恶了。”去补妆,我等妳。”他别开脸,走向沙发。
她默默地走向化妆台前坐了下来,从镜子里瞧,他坐到沙发上,并没有走掉,真的在等她。
这给了她一点点的信心。
也许有一天,那个温柔的他还会回到她身边吧!
应该会吧!
她把脸拭净了,重新上了蜜粉,以口红点缀朱唇。
她的美丽只为……他一人。
转眼,季深雪嫁进周家已满一个月了。
她和老公大人之间毫无进展可言,他总是忙于公事,一回来就直接上他的三楼禁地,她连”追求”他的机会都没有,两人简直可说是过着相敬如”冰”的日子。
偶尔她会冲动地想到三楼去,看看他一个人都在做些什么?
但是没有他的允许,她岂敢斗胆上去?
今天她改变策略,想以零食攻势和他搭讪,下午就出门采购了一些小饼干和巧克力,用小竹篮装饰得很可爱,算准了他回家的时间大约是晚上九点,她就端着零食在三楼的楼梯口等他。
听见他上楼来的脚步声,她心跳加速,很快地,他提着沉重的公文包,西装笔挺的身影出现了。”老公,你回来了,我有准备小饼干和巧克力给你当点心喔!”她站起身奔向他,殷勤地把小竹篮送到他面前。”我不吃那东西。”他连看一眼都没有。”你不喜欢零食吗?””对,别烦我。”他要她让路。
她退开,看着他上楼,心里好挫败。”你还会再下楼来吗?”她扬声问,但他根本不回答她。
她抱着小竹篮,垂着肩走下楼,一个人窝在客厅的沙发里,心想,他一定是累了,要是她整天工作,一定会累到没力气理人了。
她得再想想有什么可以打动他的方法才行……
她无奈地打开饼干袋,塞了一个可可口味的进嘴里,认真地想……想了很久想不出来,饼干倒是吃光了。
她失魂地抱着小竹篮要回房里去,蓦然听见楼梯响,他下来了?
仰起头看,他真的下楼来了,一副神清气爽的模样,看来是冲过澡了。”你……下来了。”她又有表现的机会了,精神大好。”我饿了,妳去弄吃的来。”周汉铭丢给她这句话,径自走向沙发坐了下来。”好,好,你想吃什么?”季深雪有点紧张地问他。”面好了,比较快。””是是。”她赶忙飞奔进厨房,替他弄吃的。
周汉铭瞥了她一眼,他无法顾及到她并不只是因公务繁忙,而是有心不想理她。
他不要受到她的影响,于是刻意的忽略她的存在,他一直认为他们之间已达到某种协调的状态,成果不错。
没想到她竟然一个人坐在楼梯口等他。
她看来很孤单,有点可怜,孩子气的拿饼干要给他……老实说,他措手不及,无法预防的,心头又被她猛然地敲了一记。
原以为她在日本生活那么久,一定也很能适应环境,即使他们是有名无实的夫妻,她也可以把自己打点得很完善,看来,好像不是那么回事。
其实他会下楼来,并不是真的饿了,而是想看她是否真那么无所事事?
端看她呆坐在客厅的样子,她果然是无所事事。
他故意派给她一点差事做,她竟然一副很乐意的样子。
他心头乱了,同情心又来了……这心情变化让他感到糟糕透顶。
要是她是个狐媚作态、爱耍心机的女人就算了,偏偏她天真无邪,本质善良,这样的她令他脑袋卡住,不知要如何面对。”泡面来了,小心烫喔!”季深雪端着热腾腾的泡面进客厅,摆在他面前。”嗯。”周汉铭回过神,假意低头看着文件,吃面。”老公,我唱歌给你听好不好?”她想逗他开心。”妳会唱歌?”最好不要,离他远点。”我会唱日本的小调歌谣喔!””那……就唱吧!”他忍耐地说,克制自己不去看她娇俏的脸。
她开心地清清喉咙,就站在他身边唱道:”樱花,樱花……东京的樱花美妙的盛开了,你说樱花开的时候,你会回来,为什么樱花开了又谢,谢了又开,我还是等不到你的归期……亲爱的啊……你可知我在等你……””啊……哈哈……噢!”周汉铭庆幸自己还没吃泡面,要不全喷出来了。
季深雪瞪直了眼,不可思议地看着他的笑脸。”老公你……你笑了耶!”她好感动,她等的这一刻终于实现了。”唱这种五音不全的歌,任何人听了都会想笑吧!妳是来乱的吗?”周汉铭笑到流泪。
她见他笑,也跟着笑,心情开朗地说:”我还会模仿动物的叫声喔!””喔。”他想拜托她饶了他吧!”汪汪,这是狗狗开心的叫声,吼吼~~汪,这是狗狗不开心想咬人的叫声,呜~~汪汪汪,这是小狗肚子饿的叫声……”她学好多种,就想博他欢笑。
周汉铭忍俊不禁,真的打心里大笑,她实在有趣。”好玩吧!”她以为他会夸她几句,然后两人的距离就会在无形中拉近了。”看得出来,妳的生活毫无重心,日子过得很无聊。”
她呆了半晌,他的评语和她所想的出入很大。”妳要是真的那么无聊,可以到院子外面去摄影,也可以去逛街,成天在家会闷出病来。”周汉铭是真心给她中肯的建议,却意外地见到她的小脸不再笑了,闪亮的眼睛也暗淡了下来……”喂!妳怎么了?””我……只是突然累了、困了……我通常十点就想睡了,我要回房了,晚安。”
季深雪什么劲都没了,她只感觉到自己的热情讨好,被他看成白痴在耍猴戏,而且他还是叫她”喂”,连一句”老婆”都不赏给她。
她失落,无力地走上楼,也许等她修补受伤的感觉后,她才会有力气再来想要如何搞好他们的关系了。
周汉铭回头想唤住她,但他什么也没做,硬生生地别开脸,不去看她,不再搭理她。
他已看出她的心思,她拚命在对他示好,即使只是小小的机会她都不放过。
而他……她愈想亲近他,他愈害怕对她敞开心门,愈无法说好听的话。
最好他们井水不犯河水,相安两无事,他早就怕了爱情这东西,爱得太深,一旦失去就会痛不欲生,何苦?
他这辈子已失去两个爱人,他绝不再爱上任何人,尤其是她。
她是个人见人爱的女孩……她应该爱一个适合她的人。
再给他半年时间,合并案已顺利进行,等周氏完全接手,他会跟她谈离婚的。
在这之前,他希望和她和平共处,谁也别招惹谁,这样才不会使彼此困扰。
季深雪回到房里,扑倒在床上,徒劳无功使她灰心,也很茫然。
口袋里的手机在这时候打扰了她,她神情落寞地掏出来,没看是谁打来的就听了。”喂……””雪子,是我啊!”是好友惠子。”惠子。””怎么声音这么没精打采的?妳才刚结婚,还是个新嫁娘呢!不是应该开开心心的吗?””才不开心呢!唉……”季深雪低叹。”听妳说的,好像过得不太幸福的样子。””我……”她都不知要怎么跟好友说了,她目前的状况,谈不上幸福,连幸福的边都沾不上。”雪子,我想妳嫁得那么匆忙,对方一定不是妳很喜欢的人吧!太郎要我转妳,要是妳后悔嫁给那个人,他会到台湾去带妳私奔。”惠子带来惊人之语。”什么?!”千万不可啊!她有一个老公已经搞不定了,太郎又半路杀出来,岂不是要她忙翻天?而且她并不曾喜欢太郎,她对他的喜欢是同学的友谊,不是男女之情。”他一直都很喜欢妳啊!我们大家也认为妳很喜欢他。””不是这样的,惠子,我是喜欢他,但不是那种喜欢啊!”她愈解释愈糟。”唉呀!无论如何,我只负责传话,他这几天积极的在申请欧洲方面的学校,等他弄好了,就会打电话给妳了,妳再亲自跟他说吧……”
噢!她头好痛,惠子又说了些什么她都听不进去了。
好烦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