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想起那一夜的过程,费云航惊诧地从床上坐起。天色微曦,身畔的贺品婕早已睡得不省人事,他拉了被单盖住果裎的她,下床站到窗前点上一根烟。
细细的回想,他益加强烈地感觉,那个雪梦极有可能是个生手,甚至还可能是个处女!但她为什么要接近他?她到底是什么来历?她说她会再出现,然而他却不曾再遇见她……
蓦然,费云航忆起这一个月来他都未曾再涉足那个单身汉酒吧,难怪他会见不到她!
雪梦……是否意味风花雪月,梦一场?
不,那女人接近他的理由绝不是单纯的风花雪月,他们之间也绝不是一场梦,她和他真实的有过肌肤之亲,就凭这点,无论如何他要知道因由,她必须说明白,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直觉地相信,在酒吧里一定可以找得到她,他有股强烈的想见到她的冲动。
他捺熄了烟,穿上衣裤,从衣柜里取出行李,留下字条给沉睡中的贺品婕,一人独自离开了香港。
费云航在晚间十一点进到酒吧,他犹记得,那一夜便是在这个时间见到雪梦曼妙纤秀的身影。
时间分分秒秒地过去,都深夜两点了,酒吧里客人愈来愈多,吧女们和酒客相互调情着,不少冶艳的女人也穿梭在其中,但他却没见到雪梦。
他双眸深沉地看着手中的酒杯,唇边有抹自嘲的冷笑。他这不可一世的伟大银行总裁,握有亚洲经济主控权的笼头,竟在这里为了等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女人,干耗了三个小时,甚至还因而错过了欧洲股市的收盘时间!
时间就是金钱,这是金融市场中的至理名言,他向来不离这个准则。但现在他在做什么?他居然被一个来路不明的女人弄得昏头转向!
“嗨,费,你还没走啊,难得哦,这时间你还在我这儿。”酒吧经理凯发现了费云航。
费云航目光一亮,为什么一直没有想到问凯,他对经常出入酒吧的人一定了若指掌。
“凯,你知不知道有一个叫雪梦的女人?”费云航问。
“雪梦?”凯耸了耸肥厚的肩头。“你约略形容一下她的长相。”
“大波浪的长发及腰,肤色白得近乎透明。”
“长发及腰,我没什么印象耶,我帮你问问酒保。”凯陌生地摇头,转而询问了酒保——酒保也摇头。
费云航彻底地感到失望,他知道凯的眼光一向锐利,常上酒吧有哪些人,他不可能不知道,若是连他印象都不深刻,那么看来,她不是常客,若真是如此,那么他更肯定了那晚她确实是别有目的的。
“算了。”费云航放下钞票,冷静地离开酒吧,俊逸容颜下,一把心头火烧得正炽旺!她胆敢这么作弄他,那么就最好不要再出现,否则……绝不轻饶她。这句话在他的愠火中燃烧。
日子就这么过去了,费云航的工作依旧忙碌,他多想将雪梦这个名字抛诸脑后,但奇怪的是,他愈想甩了她在他心版上制造的混乱,这个混乱愈是紧跟着他,尤其是当他开着两人曾共度一夜春宵的车子,他更渴望能再见到她!
今天一早,他如同往昔一样的上班。一进总裁办公室,秘书立刻捧着一迭档案夹进来。“总裁,您三个月前要人事处征召一名特别助理,人事处已从三百名应征者中精选了三名最优秀的人才,十点将准时报到,请您亲自面试并从中选一,这是他们的学经资历档案,请您过目。”秘书送上三份档案,接着又说:“富盛女总裁留话请您回电,下午日本及新加坡分部主管们回台湾来做业务报告,请您主持会议。”秘书报告完便退了出去。
费云航牵了牵唇角,信手拿起桌上的人事档案,心想三选一,能在三百人中雀屏中选算是很困难的,尤其在社会上各行各业竞争的十分厉害的今天,人与人之间的较量更是不在话下。他要的这个特别助理,职务是不容小觑的,不只得精通股汇市及所有金融业务,还得擅长英日语,工作能力强,并且至少要有一年以上的实务经验。
此外,因为是总裁特助,时时得跟在他的身边,无论是男性或女性都得仪表端正,说明白点,外观上还必须要他看得满意。
他随手翻阅那三份档案,蓦然他的眼眸从不经心、专注地瞪大了眼……其中一份档案照片中的女人竟是……雪梦!这个震撼一如数十万吨黄色炸药引爆的威力。
费云航瞪着那张英文履历表上的优美字体,目光迅速往下扫去。
姓名:BabeLin。
住址:美国德州达拉斯。
年龄:二十三。
最高学历:宾州大学财务行政学系硕士毕业。
经历:美国普罗银行总部营销部实习经理。
他抛下那份档案,沉沉地坐入椅子中。没想到她竟如此的年轻、高学历,甚至有绝佳的工作经历……
难道,这就是她的目的?为了这个职务先下手为强,不择手段地出卖自己?是这样吗?不、不……以她的学经历,她不难找到别的工作。
她另有目的!这女人绝对另有目的!如今她自己送上门来了,那么就走着瞧了……
费云航点上一根烟,将派头十足的黑色真皮座椅旋转向落地窗,他看着远方的山头,眼中是一片诡莫难测的缥缈云雾。
十点钟,很快地到了。
“总裁,三名应征者已到齐了。”秘书进来向费云航报告。
“要他们一起都进来。”费云航没有转过座椅背,仅对着秘书说道。
“是。”秘书领命而去。
不久,门又开了,秘书领进了三个人,费云航仍没有转身。“请他们坐到沙发上,给他们纸笔。”他对秘书令道。
“是。”秘书照办。
“准备好了吗?”他问,没有等谁回答,很快又道:“只有一道测验题,先写上名字,再用英文好好的作答,六月七日晚间十二点,你在什么地点,和什么人,做了些什么事?三分钟之后交来。”
很快地三分钟到了,秘书收齐三份“测验卷”,交到费云航手上。
费云航直接地看了雪梦的答案——
Inyourcar,madelovewithyou!
好坦白的回答!
那么他便不客气了。“BabeLin留下,其它人出去等候通知。”他低声令道。
总裁办公室的门开了又关,等所有人离开后,留下的就只有诡谲的静穆。
“过来。”费云航的声音凝重地打破了静寂,他依然没有转身,只等候那高跟鞋清脆的音律缓缓地接近他。
一双修长的美腿进入他的视线,他两肘靠在椅臂上,双腿交迭,手上拿着“测验卷”,黯沉的眼从那双动人的美腿往上移,移上不盈一握的腰,翘楚的胸,细女敕的颈,最后定在那张雅致纤柔、楚楚可人的小脸上。
她的眼眸晶莹烁亮,眼波灵转,长长的眼睫像蝶儿羞涩的双翅。阳光下,她的肤质像婴儿般水水女敕女敕,白里透红,吹弹可破。在明亮的光线映照中,她的美更显而易见,他不得不承认她是个少见的美女。但他依旧面无表情地凝视她,用那种无人能懂的眼神。
“嗨。”雪梦害羞又无辜地望着他,青涩地向他打招呼。
“嗯,你倒记得很清楚。”费云航扬了扬“测验卷”,不可思议地是,只见她眼帘低垂,双颊酡红。
“……”雪梦无言的垂下粉颈,她能忘吗?她的初夜,他的热情……虽然他给她的不是爱,但她忘不了。
费云航没放过雪梦微细的表情变化,她专注地凝视着她红上眉梢的小脸,她的眼睫怯怯地眨着,无措的模样让他的心头火顿时莫名消去大半,他问:“为什么来应徽?”
“我需要工作。”雪梦轻声地说。
费云航不以为然地摇头。“你还没有达到目的,是吗?或者又是跟谁的另一笔交易?”他戏谑地问。
雪梦睁大了双眼,和他的眼神交会,受伤在她的眼底中流转,虽然……他说对了一半。
“你要我吗?”她问,轻柔的低喃像天际撒下的初雪那般缥缈。
费云航似笑非笑地睨着她。
“我……是指这个职务。”雪梦心悸地说。
“你说呢?”费云航口吻语带玄机。
“可能不会,你怕我的目的。”
如果这是激将法,那么对他而言一点也不管用,但是偏偏她说话的模样却是那么的纤纤不禁风、楚楚惹人怜,竟惹得他有些动容。
坦白说他的确是怀疑她的,但他不知自己是哪里不对劲了,竟对她产生了怜惜的感觉……
“你有吗?”他想知道真正的答案。
“你要不要我呢?”她答非所问。
“如果不要呢?”他邪气地瞥她,尊贵的面容下只有冷漠。
“那……就别浪费时间吧!”她说得轻轻淡淡,秀丽的眉目却染上一层黯淡的阴影。
费云航有一种被打败的感觉。但的确犹疑了,该留或不留,他心猿意马难以决定。
他直觉不想放她走;但理智却告诉自己,留下了她一定会给自己带来麻烦。
她很可能是个戴着天使面具,骨子里却是精明厉害的狐狸,也许她正在盘算什么不利于他的事……不过他打算亲手摘下她的面具,他想看看她的……真面目。
“你是处女?”他毫不隐讳地问了一个一直让他耿耿于怀的疑惑。
“……”雪梦的脸红得像天边的彩霞,水雾般的眼眸中万般的无措。
费云航盯着她,一脸诧异。他无法置信这女人演技精湛到连脸红也演得那么生动真实!他是没碰过处女,但他以男人对女人的直觉,他确定她是。而在他这么认定的同时,他竟听见从她口中吐出了细碎的两个字——
“不是。”雪梦否认了。
费云航瞪着雪梦那双生动的眼睛,想看清盛在其中的虚实,但他竟看不清是真是假。这次他真的被她惹恼了,他扔了手中的纸,将她纤弱的腰一把擒住,愤怒地让她跌坐进自己的怀中。
雪梦震惊地回视他,失措不解地迎着他愠怒的眸子。老实说,今早之前她原本还想打退堂鼓,因为她真的害怕接近他,虽然他一直没有认出她是谁,但他鹰隼般的眼,像随时都能洞悉看穿她。
他英俊不凡的仪表下,除了与生俱来高贵傲人的男性气概外,更有种自然、慑人的力量,她好怕……好怕在还没有达到目的以前,自己就已先粉身碎骨……而此时,她觉得自己在他的目光中无法遁形了,他强势的男性气息逼迫着她,她屏住气息,深怕一个不慎,会在他猜疑的目光中昏厥。
费云航紧迫盯人地注视着雪梦,她柔女敕的唇瓣因慌张而微启,紧贴在他胸膛上的纤背让他清楚地知道她又在颤抖了。她娇柔无助的样子,让那晚的情景一幕幕清晰地重现在他的眼前,他男性的刚强竟在此刻无法抑制的被激昂了。
她似乎感受到他双腿间的变化,无法抑制的惊惧写满眸中。
他嘲弄地扯了扯唇角,挑衅地攥紧她,冒火的眼戏谑地眯起,不管现在是什么时间、什么地点,他把所有对她的怒潮、疑惑,化成惩罚,毫无顾忌地向她倾泄而出。
他重重地将唇压在她的唇上,狠狠地吻她。她没有抗拒、没有月兑逃、没有迎合,只是被动,一如那晚一样的被动。
她的被动令他更为光火,狂怒中他用那种恨不得将她吞噬的力量吮吻她,风暴般地拉扯开她的上衣……
她开始后悔自己回到台湾,后悔报复他的念头,打一开头,这就是个错误,因为她终究不是他的对手。如果她够聪明,怎能让这个错误延续!但她竟沉醉在他的中,任由将自己吞噬,不想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