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他的错觉吧!
他突然感受到他身后聚集过来的目光,江未礼本能地转头。
啊!他请求入社的声音,是不是太大了?还是他说了什?不该说的话?错愕中他发现,社团里原本各忙各的其它四人,视线像秃鹰见著猎物一般,突然朝他这祭品俯冲而来,让冒著冷汗的他感觉有些吃不消。
两男两女盯著他,像在审视他是否有入社的资格。
可是……这么冷门的社团还挑人?江未礼不自在的往后退,被那四道慑人的视线逼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却意外跌入宋嘉延的怀里。
宋嘉延抱住撞入怀中的人,嘴角挂起似有若无的微笑。
“未礼,他们没有恶意,不用那么害怕。”他安抚的声音从他上头传来,极?自然的抱著他,“初来乍到,难免会被吓到,习惯就好了。”
陶艺美术社有两年没有新生入社,难怪他们会有那种反应。
包括宋嘉延这个社长,其它四个人全是高三学生。其实,他们早已做好这个社团将会随著他们的毕业而关闭的心里准备,成为平成高中的历史社团。或许之后会有学生重新开社,不过,那都是他们毕业以后的事,轮不到他们关心。
学弟……他们有社团学弟了!
懊,终于等到这一天,果然有这么一天!
God!活著的感觉真美好啊!
“习……习惯什??”他实在有些害怕那四道视线,江未礼根本没注意到他正被宋嘉延揽进怀里,还因?后头温暖的依靠而略感安心,压根儿没法分神去想到那个依靠是来自何方。
在他发问的同时,那四个人丢下手边的工作,朝他这方向围了过来。
他们排站在他面前,近距离的审视带给江未礼严重的压迫感,他不自觉更贴近宋嘉延的身体。后头的宋嘉延对于他下意识的贴近倒是不太在意,乐得提供抱抱服务,顺便看看热闹。嘿,好玩嘛!
“别感动太久,你们吓到他了。”几分钟后,宋嘉延失笑地望著社团伙伴。
虽然是很感动没有错,可是这些家伙表现感动的方法异于常人,一副瞠目结舌的表情像是要把人吞下去,省得给江未礼改变心意的机会。
“哦。”默契十足地应了声,四人同时散了去,各自回到原本的位置。
的确很像怕吓走江未礼的感觉。
在江未礼搞清楚情况之前,宋嘉延已经忍不住放声而笑。他这一笑,才让江未礼意识到彼此亲匿的姿势有些暧昧,涨红了脸急忙往前一站。
“怎么了?”静观他的举动,宋嘉延挑了挑斯文的肩,露出谴责的眼神调侃:“使用完毕以后,开始嫌弃我的胸膛吗?”
没有特别意思,他只是逗著江未礼玩而已。
“学长……”转过身来面对宋嘉延,反而让他更加心慌。
心跳的频率快得不像他自己,让他感到困惑而懊恼,搞不清楚自己到底是哪里失常。照理说,大家都是男孩子,就算抱在一起打打闹闹也没啥,他干嘛那么紧张呢?是啊,他是如假包换的男生又不是女生!
一想到宋嘉延只是在和他开玩笑,他欲如此失态,让他窘得想找地洞钻。?什?心会跳得这么快?从小到大和邵彤玩在一起,身体彼此碰触不下百次、千次了都不曾脸红,偏偏只要意识到和宋嘉延“肌肤相亲”,他就会不由自主地脸红了起来。
真是!像是情窦初开的少年一样,简直是秀逗了。
“和你开个玩笑,别紧张。”宋嘉延瞧出他的不自在,眸中闪过理解的光芒,伸出手指敲了一下他的额头,对他轻笑道:“没有恶意的,懂吗?”
谁知江未礼因为他的动作,脸更红了。
“我知道学长没有恶意。”?了掩饰不该有的窘态和尴尬,江未礼急忙接下话。可血液继续往脸上冲,他怀疑自己会不会因?脑充血而昏倒。
眼前这情形,加入这个社团似乎不是明智之举。
“那就好。”纵然发现他的异状,宋嘉延始终笑著,没有表现出来。
“学长,我还是别入社好了。”稍作考虑,江未礼觉得别入社才是明智之举,他怕自己入社以后无法表现平常的自己,会因此让宋嘉延讨厌。
光是这样想,他就觉得很郁卒。
不是错觉,真的不是错觉!他很快又感受到四道炽热的视线投射而来,几乎要射穿他可怜的背。
这回,江未礼实在没有勇气回头。
宋嘉延用眼神示意其它社员稍安勿躁,才平静地问:“?什??”
“因?……”老天,那么丢脸又不合常理的理由,要他怎么有脸说出口?目光不安地游移,江未礼不想对他说谎却又说不出实话来,他多希望有个救星能够及时出现。
这个时候,他突然觉得他的人生还真有点悲惨。
就是那天被苗继倵强吻,他也没有这么悲惨的感觉。
“因?……”宋嘉延朝江未礼靠近一步,带著让人不解的神情,他猜测著江未礼的感觉,“你发现这个社团和你想象的有所出入?”
不少新生都是来到社团以后,立即改变了入社的心意。
但那是无可奈何的事,就算他们很欢迎新生入社,也不会因此改变自己的作风。想入社,就得习惯和他们相处的模式──大多时候互不干涉。很多平高的学生都说陶艺美术社里头尽是怪人,这点他们从来不打算反驳。
怪,可是他们只做自己,从来不?别人而活。
能做自己的人才能幸福,两权相害取其轻,他们宁愿让人说怪,也不想活得太辛苦。是不是怪人又如何?在不妨碍别人的前提之下,自己的人生观自己决定,活得快乐幸福就好。人生嘛,好不容易走一遭,总要有与?不同的风格,何必因?别人而局限自己的生活方式。
“什?出入?”江未礼露出不解的表情,他从来没对陶艺美术社有过任何想象。或许这个社团让人感觉怪了些,但绝不会影响他是否加入的意愿。
“没问题了。”眸光闪了闪,宋嘉延突然对他一笑。
在江未礼想回话之前,陶艺美术社的大门突然被打开,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走入的人约莫三十岁左右,一张帅气有个性的脸庞,可能是皮肤保养得相当不错,乍看只有二十出头,举止有种斯文的贵气,连走路给人的感觉都十分优雅,隐含著相当的自信。
这种类型的人,走到哪里都是绝对的发光体。江未礼在心底暗自评量。
除了江未体和宋嘉延以外,社团里的安雅德也注意到有人走进来,他停下画笔,望著那人不冷不热地轻讽:“大忙人,难得你会记得来社团看看。”
消失半个多月,他还以?这家伙死在地球哪个角落里了。
“安同学,这是你和老师说话的态度?”苗乙钧走近他们,不甚在意地回著话。
因?没有其它老师愿意,所以他受托兼任陶艺美术社的社团顾问。事实上,这几个学生不惹麻烦、不引人注目,不需要他费心便能自立自强,让他这个社团顾问相当轻松。本来他还以?没有老师愿意担任顾问是因为他们很难搞的缘故。
光看表面,大家很容易以为他们很难相处。
然而,真正相处以后,他发现他们都是富有天分而且很特别的学生。
所以啰,他这个等于挂名的社团顾问一担任便是三个学期,让其它老师颇?失望……呃,意外吧。呵,偶尔来社团里晃晃,可是他放松身心的方式呢。
“保健老师感觉上跟个护士没两样耶。”拿条毛巾擦了擦沾满陶土的手,李初瞳没有恶意地经笑。因?苗乙钧没有老师的架子,他们早习惯这样的相处模式。
“嘿,好歹我有上护理课吧!”苗乙钧笑笑地反驳。
“一个大男人上护理课你不觉得丢脸吗?”听他讲解某些生理章节时,班上的女生脸都红了。安雅德笑著嘲弄他。
“安同学,你有这样的性别歧视就不对了啊!医学研究不分男女,我认真上课、认真讲解,教的都是学生需要的知识,?什?
要觉得丢脸?”眉一挑,苗乙钧迅速欺近安雅德,故意和他四日近距离相对。他的动作敏捷得像豹一样,吓了安雅德一跳。
“苗桑,别欺负雅德了。”收起画笔,范亦楠懒洋洋地加入了谈话。
“范同学,是谁先挑衅、谁先欺负谁你没搞清楚吧?”搞得安雅德脸上泛出不自在的红晕,苗乙钧才老神在在地转过头,好整以暇望向与宋嘉延同班的副社长范亦楠。还是那副轻松自然,自成一格的优雅调调。
这个社团里最难搞的人,不是那两个个性十足的女同学,也不是喜怒表现明显的安雅德,而是脾气让人模不著头绪的宋嘉延,以及常跟在宋嘉延身边、对外人冷淡的范亦楠。要比较的话,不爱管闲事的宋嘉延还算好相处,看事情总有不同角度的范亦楠又难搞些。
他总觉得范亦楠早熟得不像高中生。
“很清楚,那又怎样?”范亦楠?起眼,直直望著苗乙钧。
被他似乎看透某些事的眼神一望,苗乙钧二话不说转移目标,走近没看过的江未礼道:“咦?我没看过他,终于有没被你们吓跑的新生入社啦?”
还是少和范亦楠打交道,这样他才会继续觉得这个社团有趣。
“是呀,从今天开始,请苗桑多照顾一个人吧。”宋嘉延搭上江未礼的肩。不管他打算说什?,他都是不急不缓对老师笑著,抢在他开口之前开口。
江未礼想反驳,终究因?肩头上不动声色施下的压力而放弃。
心跳又加快了,他根本没有办法集中精神去反驳。
“你真的入社啦?”
先行回家,在江未礼房间躺在他床上听音乐等他回来的邵彤,看到好友回来便拿下耳朵上的耳机。听完结果之后他显得有些意外,他本来以?江未礼亲自去过那个社团以后,就会相信他打听的情报没有夸大,而放弃加入他们跟他去射箭社报到,没想到他还是入社了。
“这种无聊的事骗你干嘛?”江未礼走到音响前将喇叭打开,让音乐从音箱里放出来,悠扬奔放的音乐立即流泻一室。“又是马修连恩,都听几遍了你还不腻?”
最近邵彤好象都播放这张cD。
“好的音乐值得一再品味,这你都不懂啊?”邵彤喷啧有声,摇了摇头,拿他没辙似地教育著,“阿豆仔都懂得欣赏我们的音乐,你好歹也学著帮别人捧捧场。”
“连听整个月,你也品味太久了吧。”江未礼坐到他身边,忍不住捶了一下他的肩膀。
一个月,市面上新推出的CD都上百张了。
邵彤耸耸肩,问道:“你不喜欢吗?”
“喜欢啊。”叹了口气,江未礼索性躺到他的腿上去,试著放松原本紧绷的心情。
要是邵彤想洗他的脑,应该算是成功了吧。
如同人相处久了会?生感情,再不入耳的音乐,听久了也会慢慢习惯,慢慢觉得比较顺耳;只是这张CD粗犷原始的声音,不像高中生会喜欢的音乐就是了。
察觉他的疲惫,邵彤不由得问道:“发生什?事了吗?”
每当江未体有烦恼的时候,和他独处时都会特别像个小孩子。
伤脑筋的家伙!就是因?在外人面前总是死要面子地耍倔强,累积的压力才会那么庞大吧。
“彤……”
“说吧,又没有外人在。”邵彤鼓励他。
“我觉得……”就算是从小一起玩到大的邵彤,他也有说出不口的话。
躺在邵彤的腿上,江未礼实在很想知道同样是男生,他和邵彤这样的接触都没事,?什?随便被宋嘉延碰一下,心脏都会抗议得狂跳。难不成他的体质会本能排斥著宋嘉延?光想都觉得荒谬的事,要他如何拿出来讨论。
“我在听。”俯视著腿上的人,邵彤附著性子等他吐出话来。
他再不干脆一点,他就要敲醒他的脑袋了。
“你帮我去退社好不好?”不拿出来讨论,江未礼想到折衷的做法。
“退祉?你不是今天刚入社吗?”愣了一下,邵彤露出狐疑的脸色,全然不能理解他不合逻辑的请求,好奇地问道:“既然不想入社,你干嘛加入?”
新生参观社团,可没有强制必须入社的要求。
“社团里只有三年级学长,没有半个新生入社,我想我还是不要加入比较好。”避开邵彤审视的目光,江未礼直瞪著天花板,试图挤出像样的理由。
他不想欺骗邵彤,可是真正的理由实在让他无法?齿。
啧,每次说谎就不敢看他的眼睛,从小到大一点长进也没有。
往后一躺,邵彤无情地把话说在前头:“要退社自己去退,我才不跟你蹚这浑水。”既然不肯说实话,就是不相信他了,他干嘛要帮这个吃力不讨好的性。
全是三年级的学长,他没好处可不想去招惹。
该死,又快迟到了!
开学一个星期,已经被老师警告过三次,江未礼怀疑自己是不是被睡神附身了。老妈明明叫他起床过,他却老是不知不觉睡回床上去。其它没迟到的日子,是邵彤来过夜的那几天,他起床以后顺便把他拖下床,否则他迟到的记录铁定更辉煌。
邵彤已开始考虑要不要来接他上学,就知道情况多严重。
虽然是青梅竹马的同学,他们却没有一起上学的习惯哪。
努力骑著脚踏车往前迈进,江未礼一点也不喜欢这种挥汗如雨、赶得要命的滋味,好象把人生全赌在这辆脚踏车的速度上,慢了一点人生就会被毁掉似的。优优闲闲、凭感觉过日子多美好,真搞不懂活生生的人干嘛要活得像被赶上架的鸭子那样辛苦。
Shit!发明时钟的人真是个混蛋!
在江未礼踩著脚踏车诅咒不停的时候,突然有个人从他后头跳上脚踏车,站在后轮两侧双手搭上他的肩头,放肆地喊道:“唷,学弟,载我一程吧。”
多了一个人,脚踏车车轮立即下陷,让江未礼有种雪上加霜的感觉。
听见对方喊他学弟,?了避免得罪学长,他也只好认命。等等,这个学长的声音好耳熟,好象在哪里听过耶!难不成……顾不得是否迟到,江未礼猛然煞车回头。
一回头,那张高傲跋扈的熟悉脸孔立即闯入他的视线内,正以桀骜不驯的神态睨著他问:“我们快迟到了耶,你干嘛突然停下来?”
“你!”难不成……“干嘛,别说你忘了我。”长脚撑在轮子两旁,苗继倵挑眉跩跩地道。
“开学那天难道是……”
同一个人?不会吧!
“喔,你说我那天搭的顺风车啊?”回亿似地眯了眯眼,苗继倵想起了什?似的率性地拍了拍江未体的背,“托你的福,那天没迟到,谢啦!”
“咳咳!”或许是他用力过重,江未礼不胜负荷,猛咳了两下。
真的是他!说什?托他之福那天没迟到,他可是因此迟到,放学后才会被老师找去训话。在保健室遇到的时候,他不但装作不认识还欺负他,害他没在老师离开之前顺利找到教师职员室,实在是太过分了。
那天在保健室,这家伙一定是认出他了,所以故意耍著他玩。
开什?玩笑,他隔天可是被老师训到臭头耶!
“你这小子怎么这么不中用,拍一下也咳成这副德行。”苗继倵不以?然地皱起眉头,用微微轻视的眼神看著江未礼。
江未礼无法反驳,只能用眼神狠狠瞪著他。
谁啊,以为他是拳击沙袋吗?没事捶得那么用力,也不怕捶出人命来!一方面顾忌他是学长,一方面顾忌他会对自己做什?,才让江未礼不敢稍加妄动。
“下来,换位置。”见他不说话,苗继倵又伸出大手拍了他的背。
这次他用的力道倒是小了些。
“呃?”江未礼似乎无法理解他的用意。
“换位置,听不懂国语吗?”苗继倵拍拍江未礼下的椅垫,等著江未礼。
看他一副没吃早餐有气无力的样子。骑脚踏车载人是过于吃力些。
何况,他的块头大这个小家伙太多。
“哦。”这家伙的意思是要载他?当江未礼不自在地跨下脚踏车,苗继倵便从后头直接跨前坐下,接手掌控脚踏车。
真是个奇怪的人。他在心底咕哝著,却不敢有所埋怨。
唉,迟到时老是碰上他,?什?会这样倒霉?
“还不上来,你不知道我们已经迟到了吗?”见他杵在一旁,苗继倵半命令地调侃。这小子迟钝的个性,玩起来还挺有趣的。
哈,毕业前总算有些新鲜事好玩了。
苗继倵已锁定他?新的玩具。
“哦。”再怎么不情愿,江未礼还是认命地跨上后座。脚踏车是他的,不上车他岂不是得白白把脚踏车送人,上学没了交通工具怎么可以?以这段离学校不算近的距离来说,一般学生都会选择搭公车,邵彤搭就是搭公车上下学,可是他决定省下公车钱。
只有身体状况不良的时候,他才会选择搭公车去学校。
“好,走啰!”江未礼一上来,苗继倵就朝气十足大喊著往前去。相较于江未体的无奈,他的精神可是好得不能再好,浑身上下充满著干劲。
嘿,偶尔迟到也不是坏事嘛!
午休时间,保健室里。
吃完便当以后,苗乙钧看著有时候会找他一起吃午饭的苗继倵,以有点八卦又不是太八卦的口气闲聊:“有人看到你和一年级的新生一起上学。”
“那又怎么样?是谁放了我鸽子,害我迟到的有没有听说?”谁那么多事,连这种无聊的新闻也要传。大剌剌躺在保健室的床上准备午睡,苗继倵不惑兴趣地打著哈欠。
“我叫过你,是你自己要赖床。”苗乙钧耸耸肩。
父母去年再婚,他们这两个没有血缘的兄弟有志一同决定搬出来住,好让老俩口享受新婚甜蜜的幸福──其实是不想整天看到年纪有一把的父母,在他们两个面前卿卿我我。
肉麻当有趣,是他们对父母唯一的评语。
虽然苗继倵未成年,但有苗乙钧同住所以他们的父母并未反对。
“放我鸽子就放我鸽子,你还管我今天和谁一起上学!”虽然不是第一次,也从来没有放在心上过,苗继倵还是不太客气地嘲弄。
“关心弟弟是天经地义的事,怎么能不管?”苗乙钧从容地笑著。
似乎想确定他语里有几分真实性,苗继倵突然从床上翻起身看向他。凝视他几秒后,他顿了顿,才用开玩笑般的口吻,懒洋洋地道:“怎么,吃味了?”
“要吃味、该吃味的人也不是我。”苗乙钧摇摇头,眼神里充满暗示性的笑意。“有些人就是容易不安、胡思乱想,你好歹也?人家想想。”
“沈玮彬托你打听的?”眉心一皱,苗继倵的不悦全写在脸上。
肯定是那个多事的家伙跑来跟苗乙钧胡说八道!要问不会自己找他问吗?真不干脆!他不喜欢那种多疑又不敢亲自确定的人,他以?沈玮彬不是那样的人。
“他是那样的人吗?”苗乙钧问出他心底的疑问。
“不是。”苗继倵没来由地肯定。
至少他希望不是。
苗乙钧眸光微闪,轻笑:“是我和他聊天以后,忍不住想鸡婆一下。他并没有托我打听你的事情,他知道你会有什?反应,而且那也不是他的作风。”
沈玮彬是个相当聪明而内敛的人,该做与不该做的事情分得很清楚。
就算被苗继倵甩掉,他也不是个会把事情闹开的人。
“你也太鸡婆了一点。”苗继倵松了口气,忍不住嘲弄他。
“我关心你们嘛。”苗乙钧还是笑。
“真是关心就好了。”苗继倵不信任地撇了撇嘴。看来,是该和沈玮彬把话说清楚,也该是好聚好散的时候了。他不希望对方陷得太深。
一开始他就说过他们的交往止于身体,止于彼此的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