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因为终于把那个暗暗在心底下了许久的誓言对慕容说出了口,那一晚,我睡得格外得好。
睡了个美觉,第二天一早醒来,素月把她替我抄好的书呈了上来。我一看,妙,妙,妙,简直临摹得太像了。
随手招了一个侍卫进来,我把那些纸张递给他,吩咐道,“把这些给我爹拿去,就说是我学论语时闲着无聊写下来的,可以给殿下当字帖儿玩,拜托他进宫时给宁海王殿下捎去,我就不用特意跑一趟去送了。”
侍卫领了命,退了出去。
我歪在枕头上笑了笑,这样才好,不用见宁海王,不用见谢楼兰。
又在府里逍遥自在地玩了几天,天公不作美了——晴了。眼看着视野中美丽不可方物的积雪一点一点地融化,我真是恨啊恨啊恨啊。
居更让我恨的是,我家雪临安也在一点一点地融化了。
素月苦口婆心地劝我,“雪本来一见太阳就是要化的啊……少爷别守着了,想、想开些吧。”
我瘪瘪嘴,把小七举到我的额头的位置,和它抵着脑袋哇哇大叫。
积雪融化的恶劣后果不止这么一条,这世间的事原本就是——没有最坏,只有更坏。
比如说,去上学。
一开晴,顾帝师就恢复了授教的进度,我和赵承运实在无聊到快要死了的地步,也不敢胡乱捣乱,称其量也就是大眼对小眼。
赭第一天去上学,赵承运给我带了一堆好吃的,其中尤以点心居多,我捏起一块正准备往嘴里放,忽然想到了一件事,就问他,“这东西谁做的?”
他羞涩一笑,“我那未来的娘子。”
我的手立刻抖了一抖,颤颤巍巍地将那块点心放下。
赵承运很是不解,“怎么不吃了?”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决定不要告诉他我的真实想法,以免他觉得伤自尊,“没,没,我不爱吃甜的。”
赵承运哼了一声,“嫌不好吃就直说,本少爷吃给你看!”
然后,他把那块点心吃了。
然后,当天他跑了无数次茅厕。
然后,他拉肚子拉得浑身都快要虚月兑了。
然后,他抖得颤颤巍巍地拉着我的衣袖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沉谙啊,她,她为什么要放巴豆啊,她,她明明给我做点心的时候一直在笑的啊,老弟啊,听哥的话啊,女人是老虎,万万惹不得啊啊啊……”
我无比淡定等到他把埋怨女人的所有话都说完,然后无比淡定地地从他手中将自己的衣袖扯了回来,继而无比淡定地笑了一笑,接着无比淡定地对他说,“女人是什么,我比你清楚得多啊。”
忍住狂笑的冲动,我转身就走。
那一天,赵承运前所未有史无前例地低落,他从来都不是个老实消停的主儿,突然间这么乖着实让顾帝师又惊又讶。顾帝师一定以为赵承运今天这么老实都是我的功劳,于是他老人家不时地会用一种“君沉谙也没那么朽木不可雕啊”的慈爱目光看我一眼。
每每他老人家那么看我时,我都会十分乖巧十分温驯地挺直脊背正襟危坐,一边理所当然地承受着顾帝师慈爱目光的洗礼,一边在心底暗暗地说谢谢你啊谢谢未来的赵承运夫人啊。
直到下学时,我觉得总该安慰一下赵承运了,不管怎么说今天拜他那未来的娘子所赐我在顾帝师心目中的顽劣印象明显有了好转,我也得让赵承运得些好处不是。
临出门时,我拍拍赵承运的肩膀,十分不屑地看着他的脸说,“赵承运,你笨成这样怎么和我做朋友啊,你娘子在你的点心里下巴豆,你不会真的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吧?”
赵承运抬起蔫了一下午的脑袋,用一种受了侮辱的表情看着我。
我叹一口气,再拍一拍他的肩,意味深长地用他绝对能够听到的声调自言自语地说,“她如果真的很讨厌你的话,那,为什么要下巴豆呢,明明可以下毒药的啊……”
话音落,我果断地飘走,留下老赵家的独苗自己去悟吧。
女人么,不就是这样嘛。可以柔如水,也可以硬如钢,如果她不喜欢你,你千万别轻易去惹,如果她喜欢你,更请你不要狠心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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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了帝师府的门,一眼看到站在门口正抚模着石狮子脑袋的那抹艳红,我立刻就皱起了眉毛。
那人看清出来的是我,登时面现喜色,一转身,一团火红的身影雀跃地朝我奔了过来。
赶在她将我抱住之前,我险险地退到了柱子的后面,没好气地朝来人吼,“我说谢清雅,你好歹是个堂堂郡主,拜托矜持点儿好吗?!”
谢清雅鲜红的衣袂一闪,绕过柱子,笑嘻嘻地凑到我面前来,被我这么吼,她不仅没怒,反倒笑靥如花地道,“沉谙哥哥,你气什么?我来接你下学啊。”
“谢清雅,”我几乎把自己的眉毛拧断了,“我说过多少次了,我又不是清源城的外来人口,认路的,不用你接!”
她眨巴眨巴大眼睛,笑嘻嘻地瞧着我,“你是认路啊,可你也认隽亲王府的路啊,我得看着你,不能让你去找阿湮的。”
她自己都把自己的小心思和卑劣动机说得如此直白了,我也就更加没有什么委婉含蓄的必要了,我抬起手来将因为见到这个野蛮郡主而头疼的额角揉了一揉,然后一字一顿地说,“还要我对你解释第一百零五遍吗?我对慕容没兴趣的。”
谢清雅咂一咂嘴,一脸的不屑,“是阿湮哥哥对你无感好吧?你别装了君沉谙,全清源城的人都知道你好男风,本郡主不可不防的。”
我:……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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