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以往那十一年一样,我的十三岁、十四岁,也十分平安无事地度过了。
唯一的区别就是,比起那曾经度过的十一年来,我的身边,多了个慕容。
有慕容就是好啊。
顾帝师罚我抄书的时候,我想也不想地就带着书本和纸笔跑去隽王府,然后看他们府上有什么好吃的就拿来吃,等到我吃完,已经有人把该抄的东西都抄好了。
一次这样就也罢了,可次次都如此就让我不得不感动地想哭了。
作为一个一有好奇心就立刻付诸行动的人,我曾经就这个问题咨询过慕容,我泫然欲泣感动巴拉地问他究竟是不是他实在对我每天不仅要上学还要百忙之中缩减自己的玩耍时间抄书的悲惨境遇同情不已所以他自己替我把那些东西给抄了,他十分认真十分平静地告诉我,“那天在街上碰见个卖字的先生,说是会临摹任何人的字迹,我觉得你也许用得着,就顺便给带回了府里。”
我的嘴张了张,他很是善解人意地拍拍我的肩,“你也别太感动了,举手之劳,用不着对我太感激。”
居……
既然他都这么说了,我也就真的不感激了。
十三岁十四岁那两年,我过得挺风生水起,谢楼兰同程太傅的千金定下了婚约,然后就重新赶赴了云城守卫边疆,说是要等到程千金十七岁上再完婚。听到这个消息时我正在扒拉着慕容的胳膊让他带我去街上买好吃的,这种消息虽说我早有心理准备,可还是忍不住身子微微僵硬了一下。
记得当时慕容瞥了我一眼,很是不屑地轻嗤一声,“没出息。”
我能说什么?只好跟着装没事装无所谓装他们什么时候完婚哪怕是晚婚晚育什么的又关我屁事。
谢楼兰回云城没多久,宁海王小殿下就也回了自己的封地,他临走时我去送了,小家伙依依不舍地拽着我的胳膊,凑到我身边神秘兮兮地说着,“姐姐,不管你什么时候去我们宁海郡,我都会热情招待你!”
赭我点点头,从身后拿出了我送给他的离别礼物,他一看就乐得跳了起来,“画眉?会说话的那只?你从东宫太子哥哥那里偷出来的?”
他没遮没拦咋咋呼呼地瞎喊实在是吓坏了我,开玩笑,周围还有人呢,这话被别有用心的人听去了我还要不要活了。
一把捂住谢轩奕的嘴,我推着他往马车里去,嘴上不忘为自己洗白,“什么偷来的啊,我和太子殿下关系很好的啊,不过一只画眉而已,他当然舍得送我的啊。”
谢轩奕小殿下明显地很不相信,“胡扯,太子哥哥连我都不肯给,怎么会给你?”
我立刻皱起眉毛,“你不想要了是吗,不想要就还给我。”
他赶紧如临大敌地放下马车帘子,“沉谙哥哥,等我再回来时见啊。”
送谢轩奕走的那天,回到府里,我在落霞居里打了一下午的喷嚏,模着鼻子琢磨会是谁骂我来着,想来想去也就只有画眉的失主谢帝赐了。
考虑到谢帝赐如果顺藤模瓜地查出他的画眉之所以丢了是因为我那次美其名曰去找他喝酒其实是去顺手牵羊的话后果将会很可怕,我颠颠地跑到隽王府去找慕容。
我把前因后果一说,慕容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地就答应了,“这事儿你别管了,我来应付就好了。”
后来,也不知道到底怎么处理的,他就把事情弄好了。——你看,有慕容在果然好啊果然好。
记得有一天我实在忍不住自己满腔的仰慕去问慕容,“你怎么跟谢帝赐说的?”
他很困惑我在问什么,无奈之下,我只好将这件事情解释了一遍,他眉间一展,这才想起了还有这么一件事。
“也没说什么,”他的语气淡漠极了,明显根本就没把我认为是很可怕的事情当做一件了不得的大事,“刚好那天碰到时他问我可有见他的那只画眉鸟了,我就说见了,而且很是喜欢,于是我就把它弄到自己府里来了。”
我张了张嘴,难以置信,“弄,弄到你自己府里?!”
“对啊。”他正用一只手拨弄着小白的脑袋,听到我的语气不由地掀起眼皮看我一眼,“怎么了?”
我闭了闭眼,“你就不怕太子殿下莅临你府检阅画眉鸟的生活状况?”
他笑得纯真极了,“所以我当天下午就去对他说那只鸟已经死了啊。”
我嘴角狠狠抽了一抽,“死,死了?!”
“对啊,”慕容笑得没心没肺却又倾国倾城的,“我的府上有猫,人可以不去动那只鸟,但猫的话,我可就管不了了。”
一听这话,不止我,就连他怀里的小白都跟着抖起来了。
总而言之言而总之呢,慕容这家伙还是帮了我很多忙的,我被顾帝师罚抄书找他,我惹了谢帝赐找他,我整天下了学就勾搭着沈暮凉和小肚子去喝酒吃饭零花钱花光了也去找他,最最狠的是,每次顾帝师组织考试我考的不怎么着的时候也颠颠儿地拿着要给父亲看的卷子去找他。
简而言之,慕容快要成我的家长了。有慕容照看着我,我爹放心极了,他居然不怕隽王殿下把自己的孩子拐走,甚至十分殷勤地促成我们在一起玩。
时间久了,隽王府已经成我的第二个家了,不仅有我自己的房间,王府上下的所有人也都叫我少爷了。
在我爹和慕容的照顾下,日子过得很不错,很滋润,我从十二岁,长到快要十五岁了。
唯一让我郁闷的是——十五岁,就预示着,我要及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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