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雪菲咬唇,用力甩开他的钳制,冷冷道:
“皇上是不是存心想找我麻烦?我出去替皇上叫丫鬟进来服侍,何错之有?”
离洛寒剑眉泛霜,知道她说的都是推月兑之词,拧眉不悦道:
“不许去!朕就要你来服侍!”
裴雪菲暗暗磨牙,冷目以对,嗤之以鼻道:“我为什么要伺候你?”
离洛寒冷洌的眼神中,夹杂着一丝怒气,言之凿凿道:
“就凭朕是你的夫,是你的主宰!”
裴雪菲面容冷凝,嘴里逸出一阵冷笑,目光凌厉的射向他,轻蔑的说道:
“离洛寒,你不仅记性差,还很自以为是!你凭什么认为,在对我做了那么残忍的事之后,我还能心平气和你相处!”
离洛寒像是被点了穴道,不能动弹,眸瞳仿佛染血,怔怔的望着她,心头腾升起一股巨怒,声音如寒铁般冷硬:
“裴雪菲,朕已经忍你多时,你不要得寸进尺!”
裴雪菲冷冷一笑,讥讽道:
“常言道,树无皮必死,人无脸无敌!皇上也算是个中高手了。”
离洛寒气得面容铁青,胸口起起伏伏,不断的吸气吐气,半晌,反常的收敛起浑身的戾气,一把捉住她,将她拉到身边,大声喝道:
“布菜!”
裴雪菲冷面回绝道:
“我不!”
眸中闪动着轻蔑的冷意,这个残暴的男人,居然会忍气吞声,简直是天下奇闻!
离洛寒黑眸狠眯,眼中一片阴蛰,恶劣的威胁道:
“裴雪菲,你再说一个不字,看我怎么收拾你!”
裴雪菲紧咬下唇,双拳紧握,愤然道:
“离洛寒,你别欺人太甚!”
虽然自己已经恢复了不少,但是现在她还不想打草惊蛇,所以只要能在忍受的范围内,她会忍。
离洛寒突然扣住她的后脑勺,薄唇迅速的凑上去,打算好好惩治惩治这个不听话的女人!
裴雪菲皱眉,嫌恶的把头向后仰,顺手拿起桌上一盘热菜,筐到他头上,酱汁顺着他的脸庞流到下巴,有些顺着头发末梢,一滴一滴的落到地面,溅起一朵油花。
离洛寒扬手抹脸,面容一阵青白交错,眸中泛起阴森凛洌之色,发出一声暴吼:
“裴雪菲,你找死!”
他的手迅速伸向她的领口,掐住她的喉管,手中劲道因为气愤而加重。
裴雪菲一把抓住他的手腕,却在下一刻停住了手,因为她知道,离洛寒不会真的让她死,那她就赌一回。
任由他掐着自己的喉咙,裴雪菲倔强地瞪着他,一双黑眸中满是恨意,感到一阵窒息,胸膛内的空气渐渐变得稀薄,她张大嘴,面色几乎青紫,眼前一阵模糊,胸口恶心欲呕,眼里不由自主地分泌出晶莹的液体,顺着眼角滑了下来,砸到离洛寒的手背上。
灼烫的温度,让离洛寒神情一怔,目光渐渐清明,手慢慢松开,落下,低头,看着自己微微颤抖的手,倏地握紧。
裴雪菲瘫软的跌坐在地上,发出一阵猛咳,心中却松了一口气,她还是赌赢了,但对他的恨意却更深一分,她久久未抬头,突然,听到离洛寒冰寒无比的声音:
“裴雪菲,你讨厌我也好,恨我也罢!这辈子,你别想逃离我,就算我死了,也要拉你一起!”
她的心头一阵悸颤,猛地一抬头,用着沙哑的声音道:
“离洛寒,总有一天,你会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的。”
裴雪菲眼中的恨意让离洛寒怔了怔,他转过身,这才说出了今天找她来的最终目的。
“太后快不行了。”
离洛寒话题的转换让裴雪菲一时没反应过来,这太后的事情跟她又有什么关系?
“她想见你。”
离洛寒的声音中忽然充满淡淡的忧伤,即使再不济,即使那个人带给了他那么多的痛苦,但她毕竟是他的亲身母亲,现在要走到尽头了,再多的仇也该消散了,他狠不下心来。
“为何要见我?”
裴雪菲为离洛寒的转变感到有点意外,但是这个太后她从来没听人提起过,现在临死了,为何要见她呢?
“这么多废话,你去了就知道了,走!”
原本就有点情绪低落的离洛寒被裴雪菲问的烦闷不已,也不想多做解释,一把拉住她就向外走去。
“你放手,我自己会走。”
裴雪菲被他拉的一个踉跄,用力挣了挣,却没有挣月兑他的手,只能任由他拉着。
两人在前,一帮太监宫女在后,一行人很快就来到了一座宫殿前面,一路上裴雪菲一直都被他拉着手,虽然凭她的本事现在想要挣月兑他易如反掌,但是她为了不暴露伸手,只能忍着心中的厌恶。
停下了脚步,裴雪菲抬头一看,“锦澜宫”三个大字镶嵌在宫门之上。
“走!”
离洛寒猛地一拉,带着她进入了宽大的宫门。
转过几个回廊,来到了德馨殿,离洛寒将众人留在殿外,拉着裴雪菲跨了进去。
从大门走来,只有偶尔几个宫女太监路过请安,为何太后住的宫殿会如此的荒凉呢?
走近一间房间,门外跪着几个宫女和太医,见到两人走来,齐齐请安,离洛寒停下了脚步,望着房门许久,开口问道:
“太后……怎么样了?”
一个太医颤颤嗦嗦地回道:
“请皇上恕罪,太后求死之心太强,臣等已经无能为力,现在只吊着最后一口气。”
“滚!”
一脚踢开太医,离洛寒不再犹豫,一把推开门,带着裴雪菲跨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