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天呐,陛下,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
城墙上一些胆小的官员吓得浑身直抖,不知道如何是好,胆大的也四肢瘫软,撑着城墙勉力站起来,呆呆地看着远处的光芒,大脑一片空白。
“陛下,请您立刻回宫暂避,这儿交给臣,好不好?”
陆锡明反应过来,也顾不上君臣之别,抱起云寂枫就朝城下走。
“慢着,来不及了!”
想通了的云寂枫深吸一口气,突然就冷静了下来,他已经有七分的把握了,如果是她,要做到这样的程度,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她又有什么理由这么做呢?
在凌国的那段时间,他们该说的都已经说过了,虽然他很不甘心,但是为了她的幸福,只能放弃自己的幸福,而且小羽的性格他也清楚,不可能无缘无故来攻打他的,那么,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舅舅,敌人来势之快,攻势之强,绝无仅有,就算朕躲进皇宫,又能撑到何时,还不如就在这儿和他们交涉,没准能多拖延一点时间。”
如果来人真的是小羽,他就是想逃也逃不过,况且他根本就不会逃,他要在这里等着她。云寂枫让陆锡明将他放回轮椅上,对着百官们大喝:
“安静,天就要亮了,诸位爱卿,你们就随朕一起看看,到底是什么人包困皇城,意欲为何,违令者,斩!”
“是,遵旨。”
尽管好些文臣被吓得站不起来,百官的回应倒还是整齐的,大难在即,云寂枫反而镇定了,他就端坐在轮椅等着最后的揭晓时刻,陆锡明和冷云严阵以待守在两侧,而城内的将士们,大骇之后,更是动作迅速,连奔带跑冲向自己的岗位,为保护自已和家人而努力。
城楼上已经点燃了所有的火把,照得城门外方圆半里雪亮雪亮,所有的守城武器架起,密密麻麻的弓箭兵拉着满弓警惕着,城门下巨大的青石板闪着冷光,一如往常的平静,但是借着昏暗的月光,云寂枫很清楚地看见通往其他城池的四茶官道上,有东西堆在那儿一动不动,那是死去的士兵,他知道。
“瞄准了给我炸开。”
按照原计划,七艘船分成四排,凌逸玄所在的战船,也是射程最远,设备最先进的,所以一马当先,四艘随后护航,还有两艘在外边保护,这种队形早就安排好了,所以无须再说,其他的船自动后退,凌逸玄冷静下令,眼神清冷,心情很激动,更多是畅快。
轰隆隆,炸弹很准确地将前方水道两旁炸开,腾起的碎石块不住飞起又砸入水中,凌逸玄抬着头,紧紧盯着远处高大巍峨的建筑,思绪在心中翻滚。
“哗哗哗”,大量的江水涌进了炸开的水道,冲得河道水位急剧上升,此时,天边出现了一道白光,天,就要亮了。
近了,近了,离皇城越来越近,而天也越来越亮,当东边的天际泛起鱼肚白之时,凌逸玄停止了轰炸,船停在了离皇城一里之遥的护城河东侧,在硝烟弥漫的尘雾中,城墙上的所有人终于看清了那遥远处缓缓驶来的巨大的东西,那个让他们怕了一晚上的东西,居然是,船,而且是从未见过的船。
淡淡晨曦下,它们如同巨人般巍然矗立着,尘雾渐渐沉淀,整个城墙上的人都看清了船的模样:很大很雅伟,是他们从未见过的大,约莫有三层,几乎赶上城墙的高度,粗壮的桅杆上桂着一面冰蓝色的偌大旗帜,晨风烈烈,隐约可见上面是一座晶莹的冰山,上空盘旋着一只金色的凤凰,整面旗在晨光下闪着微微的金色光芒,绚丽夺目,极为奇持陌生。
最让他们震惊的,是包着铁皮的船身前端、两侧伸出的八个巨大的铁管,凌厉的杀气从漆黑还冒着轻烟的洞。倾泻而出,让人看着就觉得毛骨悚然,遍体生寒,更别提那此站满三层船舷上架着一个个巨大弩箭的士兵们,尽管有些距离,那一排排绷得笔直的弓弦和闪着寒光的超大箭头散发出的浓浓死亡气息,依然那么清晰地传递过来,好恐怖的船,好恐怖的武器,好恐怖的兵,他们到底是谁?
满城墙的人骇得瞪圆了眼睛,屏气凝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们从未看见过这样恐怖的战船,更不知道云国什么时候得罪过这些从未见过的人,这这这,到底怎么回事啊?
船,居然是战船,怪不得能这么轻而易举攻到云国皇城,他们抓住了云国最大的弱点啊!一瞬间,云寂枫明白了,心,沉入了无底的深渊。
这个人是小羽,这一点已经是毋庸置疑了,可是这类似现代舰艇的船,这功力强大的火炮,就算他这个在现代整天跟军火打交道的人,也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完成的,即使小羽她再聪明,也是得靠强大的人力物力,还要经过了很长时间的准备,他却从头至尾一点儿风声都不知道,那么肯定是在她失踪的两年里完成的。
真不愧是楚羽啊,心思之缜密,智慧之高绝,连他也自叹不如,一直以来,因为地形的特殊性,历代皇帝从未重视水上防线,虽然他想到过,也派人镇守了,但是相对于陆上的兵力来说,简直少得不值一提,怎么能抵抗得了这么强悍的战船?都是他考虑不周啊。
但是她居然早就做好了要攻打自己的准备,那么在凌国的时候,为什么还要这么跟他相处,那个凌逸玄甚至还要给他治脚?
到底,有什么地方出问题了?
“陛下,城外都是他们的人,我的天,他们到底是什么来路?”
耳边低低的惊呼拉回了云寂枫的视线,转头一看,表情更加骇然。
城外四条官道周围和两旁空地中站满了身姿挺拨,充满戾气的士兵,这此士兵身穿黑色软甲,全部手持小号弩箭,整齐地排着队,全部是弓箭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