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样!一抹痛彻骤然划过谢子言眼中,落入心中,却化作深深的自责。是他,没有保护好伯母,才令她被人劫走,是她,在伯母被人劫走后,却不能将她找回,也才,令他心爱的女人,不得不去王府,留在江远冽身边当丫鬟。
而,普天之下,除去皇帝,也只有江远冽能够帮她吧,原来,他是这样没用,竟只能眼睁睁看着心爱的女人,被别的男人威胁。
一切,都因他,太过无能。
哀沉、失落、自责、受伤,各种感觉,绞缠在一起,令他感觉无尽的烦乱。
“子言……”她,只是想让他知道,她回王府只是迫不得已,而,又是为什么,又令他如此受伤?是她,还不了解他,还是,他对她太多的在乎,早已超出她的想象?
感激涌上心来,她泪眼模糊,却淡淡一笑,岔开了所有话题,“吃饭了吗?去酒楼吃饭吧,今晚我请你。”
望见她笑容,谢子言所有情绪便沉入心底,“好啊。”他微笑着答应。
……
院中,阁楼第三层,江远冽站在窗前,看着谢子言和宁初婉并肩走出院子,天都快黑了,他们要去哪里?墨眉便不由跳动一下,江远冽心中便升起一种莫名的躁动。好想此时就追下去,跟在他们身后,看看他们到底要去做什么,然而,今晚,他却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这座院子,换了主人吗?”院外,谢子言指着江远冽院中那座阁楼说。
“不知道啊。这座阁楼,好像一夜间就拔地而起了。”宁初婉看看那座阁楼,也觉奇怪。
宁初婉和谢子言刚在江远冽视线中消失,一条黑影就飘入了院中,须臾,敲门声便响了起来。
“进。”
“吱呀。”门被推开,幻影走进来,躬身行礼,“王爷。”
“恩,准备好了吗?”江远冽沉声说。
“准备好了,王爷,你确定他今晚会出现吗?”幻影清韵的声音响起。
“碰碰运气吧。”江远冽幽然说道,这已经是他最后的办法了。
“王爷,这件事还是要属下去办吧,那个人武功很高,要不要多埋伏几个人?如果被他察觉,恐怕会……”
江远冽轻蹙眉,打断幻影的话,“人多了,他反而会有所察觉,我们准备一下吧,等她回来,就动手。”
“是,王爷。”
……
夜
一脸麻子的黑衣男人怀揣着匕首,悄然走向宁初婉院外,翻过院墙,进了院子。然后,一步步向宁初婉的屋子走进。
一步,两步,三步,麻子离房门越来越近,心,也跳得越来越厉害。
“砰!”肩头突然被重重的拍了一下。
“啊!”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他还是吓得惊叫一声,旋即,就感觉身子一轻,已经被一个人提着,飞出了院子。
“吱呀!”宁初婉打开房门,空荡院中,却不见一人。最近怎么了,怎么总是听错?疑惑的蹙蹙眉,她把门关上。
院外,江远洌和幻影身穿夜行衣,伏在一棵杨树后,看着不远处的情景,都小心的压低了呼吸。
“难道你忘了上次我对你的警告?”叶翎枫冷冷的说,手中那把匕首,直指麻子咽喉。
这个男人,如此清冷俊美,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上仙,而,此时的他,又寒气逼人,“我……我……”麻子被他冷气逼的说不出话来。
“这一次,又是谁派你来杀她?说!”叶翎枫声音清冷依旧,却散发着无尽的威仪。从未有过一个人,受过他威胁,还敢违背他。除非,他受到了比他更大的威胁。可,这一次,是谁,能这样威胁他?又是谁,这样想害宁初婉?
“公子饶命,其实,小的这一次,真的不是想杀宁姑娘……”麻子惊恐的说。是江远洌让他做样子去杀宁初婉,却嘱咐,不能真的对她不利,目的就是引叶翎枫出来。上次被江远洌威胁过,他当然不是情愿,然而,他若是不肯,江远洌更不会放过他,于是,他只能从命,却在心里祈祷了多少遍,千万别再被叶翎枫抓住,孰料,天不遂他愿。
杨树后,江远洌深深凝眸。这个该死的麻子,难道被那人一逼就全招了?只是,就算隔得不近,他也能感觉到,他身上散发出的冷意。他,对宁初婉该是有多担心,对前来杀她的杀手才会如此之冷?而,他和宁初婉究竟又是什么关系?
除却了疑惑,一种妒意思油然在江远洌心中升腾而起。
星眸轻眨动,叶翎枫声音更冷,“我再问你一遍,是谁派你来?”他挥手,手中尖刀已经划破麻子脖颈的皮肤,血珠涔涔渗出。
“大爷,饶命,饶命,小的再也不敢了。”麻子瞪大了眼珠看着那把冷冰冰的尖刀,虽然只是被划破了喉头肌肤,但还是感觉到呼吸压抑,腿脚发软,恨不得给叶翎枫跪下求饶。
“别给我岔开话题,是江远洌对不对?”除去他,还有谁能逼他冒死做这件事?只是,若不是今天,他正巧想来见她,是不是,宁初婉就会出事?
此刻,树后,江远洌眉头紧紧蹙起。这个男人,怎能如此轻易就猜到是他?夜色中,依稀望见他璀璨眼眸,这一瞬,只觉,他,竟能将世间一切,都看透,就连竟觉,此时他和幻影深藏树后,也好像,已被他识破。
江远洌正疑惑,突见一道寒光在叶翎枫手中飞出,“咔”!那把见到便插在江远洌和幻影藏身的这颗树上,如果再偏几寸,恐怕就插到了江远洌脸上。
难道,真的被他发现了?倒不如干脆现身。江远洌的心,骤然一阵跳动,正要起身,却被幻影拉住。旋即,又听到那个清冷而好听的声音。
“江远洌为什么要杀她?”从麻子惊异的表情中,叶翎枫已看出他猜得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