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本王再问你一次,是谁派你盯着宁初婉的?我数到三,如果你不如实的答,本王就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二……”
秃顶的脸上已经显露出恐惧,然而,老爷对他恩重如山,怎么能出卖他?于是,他紧紧闭着嘴,不说一个字。
“三!”江远洌幽冷声音,掷地有声。
“不是本王不给你机会。”幽冷眸中,已经溢出阴鸷,江远洌对幻影摆摆手。
幻影会意,答应一声,转身出门而去。
房中一时间寂静下来,三个人的呼吸声,都那样明显。蝴蝶抬头,偷偷看向江远洌。他,足足高她一头,在她心目中,也始终是威仪冷漠的形象,可,如今的他,头上包着白布,俊美的面容上,最多的,不是冷冽,而是憔悴。
多少年了,她从未见过他这种样子。是什么,令他如此憔悴?国事?家事?年华?还是,宁初婉?
蝴蝶迷茫了,只是觉得他好可怜。
而,他垂眸看着秃顶,此时,又在想些什么?
不久后,幻影已经提着一个瓷坛进来,轻轻将瓷坛放在地上,“王爷,你要的东西拿到了。”
“恩,动手吧。”江远洌淡淡的说。
“是,王爷。”幻影说着,已经揭开坛子上的陈泥土,伸手,在坛子里抓出一只毛绒绒的蜘蛛,俯身,左手已经多了一把尖刀,冷冷的在秃顶面前一晃,“我代王爷再问你一次,你说还是不说。”寒光一闪,尖刀的刀锋已经抵在秃顶的鼻尖上。
秃顶的脸,已经吓的焦黄。不是怕刀之锋,而是,怕那只血蜘蛛。
血蜘蛛,生于极北寒山,极难捕捉,更是极难在中原成活,所以,再中原很少能见到。但,很多豪气冲天、不惧刀剑的硬汉子,却对血蜘蛛闻之色变。血蜘蛛,嗜血,而且,只嗜它第一次尝到的人的血,饱死方休。
“那,我可动手了……”幻影说着,刀尖轻挑,已经划破幻影左脸上的肌肤,几滴血,便缓缓渗了出来。
幻影放开右手,那只血蜘蛛已经闻着血腥味快速爬到秃顶脸上,在他脸上出血的地方,吸起血来。
麻痒的感觉,令秃顶想要伸手将要那只血蜘蛛打掉,然而,穴道还被点着,他一点也动不了。
吸了几口血,血蜘蛛嗜血的本性大发,一口在秃顶的皮肤上咬下去。
“啊……”秃顶惨叫一声,此时,那只血蜘蛛已经咬开他的皮肤,微尖的脑袋已经钻进了皮肤下面,大口的吸着血,而且,还在向里钻,一会儿工夫,半只身子已经钻了进去。
强烈的痛感,肌肤被撑开的胀感,还有歇斯里地的恐惧,潮涌一般涌向秃顶,“啊……啊……啊……”他无助的喊叫着,彻底乱了。
江远洌微微蹙着眉,秃顶的叫声,那般凄惨,他却失了神。这个男人,受这些罪,是罪有应得吧,若不是他再监视宁初婉,她,又怎会一次次的被那个幕后之人利用……只是,若没有那个幕后之人,她也不会再一次的出现在他身边吧,恐怕,这一生,真的就那样错过了。也许,她会嫁给谢子言,也许,会和他离开浩远国,总之,是不会再让他遇见了……
江远洌心思凌乱之时,幻影又在瓷罐里拿出一只血蜘蛛,凑到秃顶面前,“你脸上这只蜘蛛,片刻后就会钻进你的肉中,喝你的血,吃你的肉,那时,我就会放下这一只,然后,一只接一只的放下去,直到他们吃光你的肉为止。除非……”
“我说,我说……你把我脸上这只蜘蛛取出来,我就说……”秃顶声音颤抖。
“那就趁它钻到你脸里去之前,说吧,不然,谁也救不了你。”幻影冷冷的说。
“是老爷派我盯着宁初婉的,是老爷……”
“谁是老爷?”幻影已经用刀尖在秃顶脸上将那只血蜘蛛挑下来,一脚踩成肉泥,手中另一只活蹦乱跳的血蜘蛛,却一直放在秃顶脸前,只要他的回答,令他稍有不满意,他就会放手。
“老爷是江天正。”
江天正!江远洌的眼眸骤然如冰冻,江天正,他的叔叔,五年前,篡夺皇位失败,逃出浩远国的三皇叔。这种情况写,秃顶应当不会撒谎,况且,知道江天正这个人的,浩远国中,除了皇族中人以外,几乎没有人。
也就是说,三年前,试图救出方秋音和宁初婉、曾在王府中埋下炸药,屡屡威胁他的人,是江天正!
不久前,他让宁初婉接近他,偷走他的密函,一定是要借机策反吧。只是他和方秋音和宁初婉又有什么关系?既然三年前,他要救走宁初婉,为什么,现在又让她回到他身边?难道,他竟知道他不会杀她?
江远洌缓缓低下头去,冷然盯着秃顶的脸,冷声问,“方秋音是不是在他手上?”
“是。”秃顶恐慌的回答。
“他,现在在哪里?”江远洌接着问。
“……”秃顶看江远洌一眼,目光很是挣扎。如果说出老爷的下落,那,他就已经是彻底将他出卖了。
“幻影。”江远洌不奈的对幻影摆手。
“是,王爷。”幻影会意,就要放开手中的血蜘蛛。
秃顶表情急剧扭曲,慌忙说,“在城西……乱石岗下的院子里。”
……
曙光微现的黎明
“叩叩叩……”宁初婉被沉重的敲门声惊醒,凌晨时分,是人最困的时候,宁初婉不悦的蹙蹙眉,在床榻上翻一个身,问,“谁啊?”
话一出口,就想起,大门是在里面上了锁的,是谁,闯了进来,而且,还是在这个时间?宁初婉突然感到一阵恐惧,睡衣,一瞬间,完全被冲散。
“初婉,是我。”一个年轻的声音传来。
怎么会是他?宁初婉更加感到疑惑。而且,他,怎么会擅自闯她的院子,他,不像是做这种事的人啊?
宁初婉狐疑着向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