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锐云从踏上回程的航班那一刻开始,心就高高悬起,心跳也乱了节拍。他紧张、焦虑得好像根本不是平时的自己。关上手机的这十几个小时,他既担心女乃女乃的情况,又希望不要有任何的消息,那样就意味着他赶得上见女乃女乃最后一面。肋
在欧洲的这段时间,静书每天跟他打几次电话,除了告诉他女乃女乃的病情,还要安抚他的情绪。
他好想她,可是在踏上归途的时候却又无比忐忑,不知道会是什么样的情形在等着他。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近乡情怯?
呵,这对一向冷静高傲的他来说可还真是生平头一遭啊!
想当年父母亲在加拿大出车祸去世的时候,他闻讯从美国赶过去,见到的已是双亲冰冷的遗体。车祸几乎让他们当场毙命,而他从得知消息到办完葬礼也不过是几天的时间,快得让他根本来不及反应,更不要提伤心。
只是他从那以后更沉默,也更孤独了,连那个温柔似水的小女人都走不进他的内心。
直到这次女乃女乃生病、住院、好转又反复,然后走到今天的油尽灯枯,再加上他想归而归不得的这一个礼拜,让他一点一滴地品味到最亲的人渐渐远离的痛苦,唤起他心头对亲情的无限眷恋,放大了他对父母离世的伤怀。
幸亏还有这么多年的时光做缓冲,否则他不能保证自己的情绪会不会溃堤。镬
再想到静书,他才发现她比自己想象的坚强。原来他仍然不够了解她。当初静书失去妈妈的时候就是这样一个漫长而煎熬的过程,她只不过是个文弱的高中女生,却自己一个人挺了过来。然后是他的父母亲、她尊敬的公公婆婆,那个没有成型的孩子,如今又是最疼爱她和他的女乃女乃,而每一次,他都不在她的身边。
无论什么原因都好,他的心却因此而撕扯得疼痛不已。
他靠在椅背上,看着飞机翱翔万里,云层都被压在脚下,却没有一点豪情壮志。他只希望能回家,能回到静书和女乃女乃的身边,陪伴着她们。
他闭上眼,让意识沉入黑暗,只盼望一睁眼就能见到心心念念的人。
安好,原来这么珍贵,这么难。
飞机终于平稳着陆。
程锐云拖着行李走到出口就看到童安娜向他招手。
“你怎么会来?”
“我们边走边说。”童安娜拉起他快步往她的跑车走去。“我去看过程女乃女乃,她现在完全是凭着要见你最后一面的意志力在苦撑。静书刚才跟我通过电话,说女乃女乃时间不多了,希望我能赶快开车把你带到医院去。”
程锐云捏紧双手,呼吸也有些乱。他只希望一切都能来得及。
“放心吧,以我的速度应该没问题!”童安娜安慰他,脚下加了油门。
“嗯。”
童安娜的跑车以风驰电掣的速度在高架上飞驰,但是很快就听到了身后的警笛声。她看了一眼后视镜,有些揶揄地说道:“看来今天超速太多了,不过只要能把你尽快送到,罚单我也认了。”
在高架的出口处,延绵不绝的车龙堵住了童安娜他们的去路,车流几乎不动了。
“shi/t!”童安娜捶方向盘,抱歉地看着程锐云,他抿着唇,焦急地看着车子缓慢地挪动。
不行,他不能这样等下去,每一分每一秒女乃女乃的生命都在流失,也许他会因此错过!
程锐云打开车门就要下车。
“Terrence!这里是高架!”童安娜叫住他,这样太危险了!
“我管不了这么多了!”程锐云甩上车门就从最靠边的车道往前跑,他拉掉领带,以最快的速度跑着,不管怎样,他一定要赶上,一定!
童安娜握紧方向盘,望着他的背影轻叹。
有人敲响她的车窗,她摇下玻璃看着外面骑在摩托车上的警察。
“小姐,你超速行驶,没有听到警笛吗?麻烦你出示驾照!”冰冷却有礼的公式化态度。
童安娜看了一眼他胸前的证件,笑了笑:“梁警官是吧?执法要依法更要合理,我朋友赶着到医院见他女乃女乃最后一面,我不得已才超速!你要罚款要扣分我都没意见,只是麻烦你帮帮他,这样的车况,我怕他会赶不上而留下遗憾!”
“你朋友呢?”
“他下车了,在前面!”
梁警官看了她一眼,把罚单递给她,骑上摩托去追前面的程锐云。
童安娜笑了,就算是一场接力,也祈祷上天能看到这份诚意,让他们祖孙能见上一面。
“这位先生请你站住!”警用摩托车靠近程锐云,将他逼停。
他擦了擦额边的汗水,呼吸因为奔跑而急速起伏着,瞪视着眼前拦住他的警察。“让开!”
“你不是要去医院见你的亲人吗?上车!我载你去!”
程锐云着实有点惊讶,但眼下他没空多想,这时候就算下了高架他也打不到车,而这里离医院还有一段距离!
就当是天可怜见,有贵人相助吧。
他跨坐在摩托车的后座,由这位看似冷淡却很热心的警察一路护送赶往医院。
这场和时间的角力,他能赢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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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某人出场客串了一把,也是个外冷内热情路坎坷的帅哥~嘿嘿~今天还有一更,可能要到晚上了,谢谢亲们的耐心~给点赏赐吧~
(君子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