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藏在衣袍下的双腿,司徒凌的瞳仁收缩了下,我也不由吸了口气。
怪不得他始终倚坐在墙边一动不动,原来根本就是没法动了。
他的双腿已给打得血肉模糊,有断裂了的雪白骨骼从血肉中钻出来。肋
竟然早已被人严刑逼供,还想逼他污.蔑德妃姑姑和祈阳王的清.白!
虽是意料中事,可对着那双血淋淋不成模样的腿,我还是觉得背脊往外冒着森森的寒意,不知道该不该为这人执着而冲动的愚蠢行为愤怒。
但他说的如此明白,想他说出暗中撺掇他的人,只怕已不可能。
但即使他不说,难道我便猜不出是谁在暗中操纵吗?
缺少的只是他的佐证而已。
我问道:“你们王爷给我姑姑的那封信里,到底写了什么?”
崔勇摇头,“不知道。”
“不知道?”
“信是密封的,秦四小姐刚拆开那些人就冲上来了。别说我,只怕连秦四小姐都没能看清信的内容吧?”
可那个连姑姑可能未及看清内容的信函,却被送到了决定了太多人生死荣辱的大芮皇帝手里。
我不知该不该上前把这个害人害己的愚蠢男子抓起来再揍一顿。
再瞧一眼他那不成形状的双腿,我握了握拳,到底走出了囚室。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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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刑部大牢,司徒凌依旧伴着我一起回府。
他依旧紧紧握着我的手,看我神思不定,安慰道:“晚晚,别担心,皇上虽然恼恨,但既然气头上都不曾拿德妃怎样,下面应该也不妨事的。待德妃病好些,我们再慢慢想法子,应该不难挽回君心。”
“挽回君心?”
我想着德妃和祈阳王昔年的那些恩怨情仇,只觉满心的苦涩。
“凌,你觉得,我姑姑在意这个吗?”
司徒凌沉默,淡色的薄唇抿作一线,似也微微地失神。
许久,他道:“她必定更在意祈阳王凄惨的下场吧?只是那些过往,她已经挽回不了。她想自己好好生存下去,想秦家好好让生存下去,只有想办法挽回君心。”
我苦笑,“若她真有这个心,如今这皇宫,未必是端木氏独大吧?”
端木皇后年轻时诚然倾国倾城,但德妃的才貌并不比她逊色,芮帝也向来待她敬重。若是她刻意争宠,未必会输给端木皇后,也未必会一个皇子皇女也没有。
——我一直以为这是德妃生性淡泊,但如今想着,只怕也有刻意避宠的缘故。
司徒凌抬眸看我,忽道:“晚晚,你说,如果当日继承帝位的是祈阳王,如今的德妃又会是怎样的光景?”
我呆了呆,不觉顺着他的思路想了下去:“这祈阳王听着也是个多情的,如果能任性行事,多半会把姑姑夺回他身边去。姑姑虽然性气硬,但她心里有着祈阳王,只怕也是愿意的。便是秦家,若是祈阳王继了位,为了自保也断不敢有所异议。当时的锦王并没有太大势力,拱手让出自己的侧妃便罢,若是敢违拗皇帝心意,别说美人,只怕头颅都保不住。”
“可祈阳王到底没能称帝。他不但没能夺回自己的心上人,也没保住自己的性命。”
司徒凌说着,却将目光投向了我,有说不清道不明却异常凌厉的锋芒在流转。
“怪道人总将江山美人并提,原来拥有江山,才能确保拥有美人。没有足够的实力,便是美人在怀,只怕也留不住几日。”
我心里一跳,强笑道:“凌,你多心了吧?凭你的实力,难道还怕保不住美人?”
“是,我怕。”
他居然很是诚实地回答我,目光坚定平静得让我惶恐。
我向另一边挪了挪,掀了一侧的帘子望向窗外,不经意般转开话题:“怎么突然就变天了?只怕很快就会有场暴雨。”
他便也投向窗外。
层云密布,铅色压城,有隆隆的雷声不时咆哮滚过。
转眼便是风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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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秦府,果然开始下雨,并且是大雨。
几道闪电凄厉地划破云层,震耳的雷声似在冲破耳膜。
几个下人打了伞过来,把我和司徒凌迎了进去。
从车轿到屋子,不过短短的一小段路,两人衣裾便被飘来的雨滴打湿了;待沿着回廊步入二门,进了后面我的屋子,连头发都湿了一片。
未及擦拭换衣,便见相思雀儿似地欢呼一声,直冲上来抱住了我的腿。
我忙扶她站稳了,笑道:“相思,先别闹,娘亲自上**的,看把你衣裳弄脏了,就不漂亮了!”
她忙退后一步站稳,却别着手,仰着头告诉我:“娘亲,父王要来了!”
我一惊,抓着干布巾的手差点掉落下来。转头看时,跟在他身后的沈小枫却是一脸的茫然。
我问她:“你听谁说的?”
相思道:“父王自己说的。”
“你什么时候见到你父王了?他又是什么时候说的这话?”
“就是刚刚啊!”
“刚刚?”
“是啊,刚刚我见到父王了!他说我很乖很听话,又问我想不想他。我说,想啊,父王就说,他也想我了,很快就过来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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猜猜,淳于望真的来了吗?
PS:祝大家中秋节快乐!一家人团团圆圆和和美美地围观月饼!
(我觉得月饼就是用来围观的,而不是用来吃的。嗯,就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