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有激愤已久的秦府侍从上前,却是一脚将他踢翻在地,夺了兵器,飞快将他五花大绑缠个结实。
他被我先声夺人怒斥一番,气势已经馁下,便是身手再好,也万不敢在这御赐牌匾下和我动手,竟轻而易举被几个下人制伏。肋
我一边令人将闵侍郎带下去,一边向刑部府兵和颜悦色说道:“此事众人公见,还得麻烦列位作个见证。罢了,想来列位折腾这许久也累,先请去用些茶,休息片刻再作计较吧!”
那队府兵足有三十多人,此时都已忐忑。
只是为首的闵侍郎束手就缚,他们再不敢冒什么大不敬的罪名和秦府之人动手,竟由着人收去兵器,一路押了出去。
我转头低声吩咐道:“多分几处关押,好吃好喝招待着。”
此时藏着的秦谨已经跑了出来,拍手笑道:“阿姐好本领!我只当这次便是逃得了牢狱之灾,也难免一场血战,连累家里不得安宁。如此反将一军,头疼的该是俞竞明和刑部尚书了吧?”
秦彻也松了口气,推了轮椅上前,问道:“晚晚,你真打算去找俞相问罪?”
我慢慢坐回桌前,倒了茶喝了两口,才道:“俞竞明不过是端木皇后手下的一条狗,挂了个左相的虚衔,到底有多少事能自己做主?只是他倚了端木皇后的势,为虎作伥,的确越来越难防了……咱们越性闹大些吧!”镬
“闹大些?”
“立刻令人去写折子,直接禀明皇上,告俞相勾连刑部,诬陷功臣之后,意图不轨,请皇上作主!”
“只怕……证据尚嫌不足。”
“不足么?他们现成送来这么多的人证,还怕没证据?”
我淡淡笑着,说道:“分三块去准备证据。第一,预备一份供词给那三十多个刑部府兵,证明那个闵的的确是有心冲入忠烈堂,有不轨不敬之心。”
秦彻点头道:“这个不难,分开关押,只挑几个软弱的威逼着先认了,其他人一见有人招了,想撇清自己,想必也招承得快。三十多人一起招承,这供词可就不容易翻了!”
“第二,给这位闵大人也预备一份供词,证明此事是俞竞明指使。这人惹了祸,想必也急于为自己开月兑,必定会招承画押。至于这两份供词怎样对秦家有利,怎样把罪过往俞相和刑部那里推,想必咱们府里的刀笔吏应该明白的。”
秦彻微笑点头,“第三呢?”
“第三,打听明白那个崔勇是什么时候出的事,找可靠的人来证明小谨并不在场。”
秦谨已憋红了脸,恨恨道:“这个还用找人来证明么?便是动手,难道还有我亲自动手的理儿?”
“这事皇上会想明白,我们只需证明我们秦家的确诚惶诚恐地对待此事便可。”
我笑了笑,“最重要的,我们得证明秦家的腰牌不仅秦家有,俞竞明那里也有。”
“俞竞明那里……怎么会有?俞府不比我们秦府规矩大,但他随侍之人必是精挑细选的心月复之人,便是想送两块给他也不容易。”
“没关系,再精挑细选,只怕……也逃不过司徒凌的耳目。”我笑道,“找他帮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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端木皇后屡屡针对司徒凌,司徒凌也从来不是善茬,明争暗斗这么多年,只怕端木皇后还没来得及打出俞竞明这张牌,司徒凌已经暗中安插下人手了。
我这府上之事瞒得过其他人,同样瞒不过司徒凌。
今天这事闹得这么大,他不可能不知道。
沈小枫告诉我时,一定已经有人同时通禀了他。
算算自那日雷雨之日他愤愤而去,已有四五日未见人影了。
难道真的因相思的几句话气着了?
心里正想着时,那厢已有人来报:“南安侯府遣人来了!”
忙请进来时,来的却是司徒凌的心月复太监靳大有。
一时见过礼,果然是为方才之事而来。
“侯爷让奴婢过来问问,有没有需要帮忙的。”
此事自是不便写信,我遂将此事细说了一遍,靳大有已连连点头道:“将军放心,此事不难。”
我便知司徒凌那边的确已在俞竞明安插了眼线。但我奇怪司徒凌怎么这么快便晓得我这里已经平息下来,遂问道:“侯爷呢?最近府里忙得很吗?”
靳大有笑得眯起眼睛,暧.昧不明地看我一眼,说道:“也不算忙。将军前脚回府,他后脚也到附近了。后来看将军杀伐决断,转瞬化危机于无形,也便放心回去了。”
司徒凌方才来过?
又不声不响走了?
我有些不安,一边令人取了银子来打赏,一边问他:“侯爷没事吧?”
靳大有干笑道:“没事……只是秦大小姐,若闲了时,还是常去侯府里叙叙话才好。咱们侯爷是个闷葫芦,有些事呀,还是把那个闷葫芦捅破了好。”
他告辞而去。我怔忡片刻,想起相思在混乱中被带回后院,不知有没有受惊吓,遂先去看相思。
回到我的屋子时,侍女轻笑道:“刚玩着泥人,居然睡着了!只怕是在外面走得累了,正好让她睡上半个时辰,晚一点喊她起来用晚膳。”
我过去看时,果然已经窝在衾被里睡着了,双颊粉润润的,小小的鼻翼微微翕动,说不出的安静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