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早已料到了事情的缘由,早已有了心理准备,可当卿言真真切切听皇甫实亲口述说时,心中更是唏嘘不已。
自嘲地扬起了苦涩的脸,皇甫实已然羞愧难当,“你,不会瞧不起我吧?”
“恩,怎么可能?”望着他那张痛苦的脸庞,卿言同样心痛,想要安慰一下,自己却如鲠在喉,开不了口。半响才哀怨地叹了口气道:“**这种事,我见多了……我能接受……”
“**?”皇甫实失神地望着她,“在你们大宛国,这叫**吗?”
“呃……也,也不是吧,反正我能接受,我看过很多这方面的书,就叫**文学……呃,没什么的……”想当年的刘若熙,在现代,那可是位资深腐女,什么样的书没有见过?可是,当她心仪的男子,而且还是一双,陷入断袖情网的时候,她才能深刻体会到为何断袖被世人视为孽缘?她心潮澎湃,久久不能平复,即有惋惜,又是失落。
“那后来呢?”卿言关切地望着皇甫实。
“郗铭太子回宫之后,就面呈郗帝,说:自己年纪尚幼,正是勤加研习的大好时机,不想因为娶亲生子而影响自己。一开始郗帝不许,但是郗铭坚决不从,宁可放弃太子之位也不愿娶吏部侍郎的女儿。郗帝自然知道自己儿子的脾气,也就没有逼他。因此,这本婚事就此作罢。当我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感动的痛哭流涕……”
顿了顿,皇甫实平复了一下自己跌宕的心境,略显无奈的说道:“我们都很清楚,纸包不住火,终有一天我与太子间的孽缘会大白于天下。原本,宫中顶多就是流言蜚语,顶多是旁人的揣测罢了。可是那日,我们正在行苟且之事,哎,这种事情终究是令人难以启齿,我们被郗帝硬生生地撞见了。我当时羞愧难当,真恨不得挖个地洞钻进去。当时郗帝勃然大怒,提剑就欲斩杀我。万念俱灰的我,无心反抗,无力忏悔,我默默地跪在他的跟前,等待着他剑锋的劈落。可是,郗铭太子死死拽住了郗帝,并且宣称,如果我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一定自刎殉情。郗帝当时就被气晕了。”
“哎,”卿言无奈地叹了口气,“也难怪他,可怜天下父母心嘛,你也不要太自责了。”
“数日之后,郗帝秘密召见了我。这是一次足以改变我一生的会晤,让我铭记于心,终身难忘。”
“啊?郗帝召见你了?他一定是求你离开吧?”
满脸均是愧疚的无奈,“何止是求?他,贵为一国之君,年逾五十,居然跪倒在我的面前,真的是折杀我了!哎……”
不需要多问,就知道他们的谈话内容了,卿言轻轻地拍了拍皇甫实的肩膀,“你,这些年来一定过得很苦闷,我想,郗铭也是的,我曾经在大宛国的皇宫无意间偷听到了他与柘荣侍卫的谈话,当时他那痛苦决绝的表情,至今仍历历在目。我知道,他一直将你铭记在心,从来未曾忘却。哎,问世间情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许。谁说男人与男人之间不能产生真挚的爱情?”
皇甫实悠悠地说道:“为了城国百年的基业,为了郗铭太子,我决定放弃,我决定退出。于是,我留下一纸书信,对他说,我已经移情别恋,与我的学妹泠筱双宿双飞了,请他不要再挂念我。这些年来我一直与泠筱东躲西藏,而郗铭太子,却从未停止过追寻的步伐。这让我身心疲惫。也让郗铭的贴身侍卫柘荣恼火不已,他甚至有了将我刺杀的念头。最后,我与柘荣达成了协议,从此消声灭迹,归隐神女峰。”
猛然想起皇甫实对自己的关怀,想起他的暗中保护,卿言不由地心生涟漪。难道对我产生了异样的情愫?又或许他是看在郗铭太子的份上,所以才暗中保护我的……怀着满腔的疑惑,她试探性地问道:“泠筱,她,这么多年来一直默默守护在你身边,那你就一直没队她产生过感情吗?”
嘴角泛起了一丝的苦涩,“泠筱?正如你所见,我对她只有兄妹之情,别无其它。我是个负心人,我愧对郗铭,愧对泠筱,我真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言毕,他已然泣不成声。
咬了下嘴唇,卿言终于下定了决心,出口询问道:“那泠筱,说的,都是真的吗?”
眼神闪烁着,他急速地瞥了卿言一眼,显得有些局促不安,猛然从凳子上站起,将自己决然的背影转给了卿言,“你休要听她胡言乱语。呃,具体的,我也不知……”
卿言顿时心中一惊,这说的是什么啊?什么叫他也不知……如此自相矛盾吞吞吐吐的话语,欲盖弥彰啊……
她敏锐的发现,眼前的这个男人,或许真的对自己产生了情愫。
她痴痴地望着他那英姿挺拔的背影,莫名地从心中燃起一丝的暖意。首先,她并不排斥这个绝美的男人,而且,作为她的救命恩人,卿言一直对皇甫实心存感觉。看得出来,他正深陷谜团,他正在忍受着痛苦的煎熬,他正在男与女之间举棋不定。卿言能够明显感受到他的彷徨与无奈。不管自己到底是不是喜欢这个男人,不管未来会跟他怎么样,卿言都觉得自己必须要拉他一把。
缓缓地站起来身来,她一步步地向着皇甫实走近,闭上了自己的眼睛,对着皇甫实的背影就轻柔地贴了上去。
明显感受到了怀中人的颤抖,卿言柔声说道:“不要动,就一会儿……”
轻轻地将自己的脸颊贴上了他苍劲的后背,感受着他的体温,感受着他的心跳,感受着他的呼吸。卿言只觉得一股幽香扑鼻,而温暖已溢满全身。
一行喜泪已从皇甫实的眼中夺眶而出,被如此柔美的身子环抱着,他的心早已是风起云涌,不再平静。
他很庆幸地发现,他在悄然之间已然血脉喷张,他终于有了生理反应,他终于成为了一个百分百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