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没有开口叫他尧,仍像别人一样,唤他殿下。
“哇,大哥的月饼和我们不一样呢,是白色的,好漂亮啊,流苏,你偏心吧!我们的都是黄色的!”逐云霓大大咧咧的性格又凸显了出来。
逐尧皇伸手,将月饼接了过来,雪白色的月饼,像白玉一般精致,在月光下看起来像不像是月饼,倒像是一个精雕细琢的工艺品。
流苏紧张地看着他的表情,这个月饼是她花心思最多的,而且,是瞒着逐云霓偷偷做的,就怕她不服,也要白色的。
很适合他,高洁傲岸,白衣胜雪,纤尘不染,而月饼上刻了一个“尧”字,字体娟秀,玲珑。
好精致,都不忍心下口了。
逐尧皇将月饼放在手心,左看看,右看看,然后抬起头,看着流苏,说道,“流苏,你真让我为难,这怎么舍得吃?”
其他人也颇为赞同地点了点头……
“哈哈,知道你大概不舍得吃,所以……”流苏突然哈哈大笑,然后像变戏法似的,又从身后拿出一个月饼来,“我准备了另外一个!”
众人一看,乐了。
只见,流苏拿出来的这个月饼,足足有一个脸盆那么大,上面用丑丑的字体写着臭脸兰陵王五个大大的字,最重要的是,流苏将逐尧皇皱着眉头不悦的样子画了上去——
“来来来,中秋夜大福利,分吃兰陵王啦。”
流苏说着,拿起桌上的小刀,这里划一刀,那里划一刀——
“把臭脸的兰陵王殿下瓜分了,就只剩下笑脸的兰陵王啦!”
流苏丝毫没有把尊贵的兰陵王殿下放在眼里的意思,当众开他玩笑,把月饼分成好多块,然后一一分到大家的手里。
而逐尧皇脸上此刻的表情,是众人从来也没有见过的,总之用人类的语言已经无法形容了。
逐云霓哈哈哈大笑,附和着流苏道——
“来来来,吃月饼了吃月饼了……有口福了哈,臭脸兰陵王来了哈……”
而被分到月饼的薛澜,将流苏和云霓分的月饼拿在手里,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他悄悄打量着逐尧皇的脸色,话说,高高在上,威震天下,一根手指头就能撼动整个江山的兰陵王殿下还从来没有被人这么开过玩笑呢。
这流苏主子的胆子可真大,但是……
殿下似乎也没有要生气的意思啊,看来,他真的是太宠这个女人了,以后会不会变得无法无天呢。
候在一旁,易了容的纳兰小胡低垂的眸子里散发出愤恨的目光!
为什么?为什么秦流苏可以这么对高高在上,神一样的逐尧皇,而她的每一次靠近,都被她推得好远好远,好远,他难道不明白,她这样会很疼吗?
流苏将月饼都发给了在座的人,最后,盘子里还剩下三个月饼——
看了看,她神色黯淡了一下,将月饼一个一个拿出来,放在桌子上——
“这个小女孩一样的月饼,是绮罗的,这个笑脸,是十三爷的,这个……”最后那一个,只是一个月饼,没有名字也没有表情,流苏只将它放在逐野瞳的月饼旁边,然后,什么话也没有说了。
现场的氛围顿时变得有些压抑,逐云霓低下头去,默默的吃着属于自己的月饼。
流苏默默回到逐尧皇的身边,坐下,低垂着头——
“流苏……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啊。”
“嗯。我……想唱一首歌,好吗?唱歌每一个不在我们身边的人。”流苏像逐尧皇征求意见。
“我来抚琴。”
“嗯。”
月光如流水一般,静静地泻在这一片叶子和花上。薄薄的青雾浮起在庭院里里。叶子和花仿佛在薄暮中洗过一样;又像笼着轻纱的梦。
虽然是满月,天上却有一层淡淡的云,散发着淡淡的忧伤。
逐尧皇一袭白衣端坐,月光下,宛如一尊天神,浑身散发着傲然的霸气,手指拂过,悠悠的曲调,缓缓流淌而出。
流苏站在他的身旁,起唇唱到——
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我欲乘风归去,唯(又)恐琼楼玉宇,高处不胜寒。起舞弄清影,何似在人间。
转朱阁,低绮户,照无眠。不应有恨,何事长向别时圆?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月光如水的晚上,如水琴声时而舒缓如流泉,时而急越如飞瀑,时而清脆如珠落玉盘,时而低回如呢喃细语。淡却微甜,仿佛滴在叶尖的露珠;丝丝触动,如湖面微风,似远处的花香般沁人心鼻!这是一种洁净的声音,载着人的心灵去寻找不知失落何处的轮回。
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岂能几回闻
那流转的声音仿佛在沉沉地诉说,岁月消逝,难回首,人烟留;年少的青丝转瞬已然变成白头苦伶仃,杨柳青青著地垂,杨花漫漫搅天飞。那种肝肠寸断的感觉让人动容。
逐云霓等人都悄悄地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