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要和流苏成亲,要用本王的一生一世来为她守丧。”
和死去的流苏成亲?
用一生一世为她守丧?
这不是冥婚吗?
薛澜在一旁,有些担忧地说道——
“殿下,您是兰陵王,且膝下无子,您……”
逐尧皇转过身,说道——
“本王为了天下失去了最心爱的女人,天下是否能够成全本王此生只为一个女人守候的心愿呢?”
逐尧皇此言一出,所有的人,都受到了深深的震撼。
“大哥,我支持你,我和冷眉帮流苏准备嫁衣,准备一件世界上最美最美的嫁衣,让她以最漂亮的样子,嫁给你。”逐云霓走到逐尧皇的身边,挽住他的胳膊,说道。
孝德皇后早逝,他们两兄妹相依为命,大哥因天资过人,从小便被赋予重任,还要照顾她这个妹妹。
他看起来是最富有的一个人,谁又知道,他因为肩上这一份责任,失去了多少呢?
如今,有因为天下而失去了最重要最爱的女人,不,没有最,是唯一,唯一重要的,唯一爱的,她委实为他心疼。
无论有多少人反对大哥冥婚,她也一定会支持他!
“我逐尧皇,永生永世,只有秦流苏一个人。昭告天下,准备大婚吧,本王要用最隆重的仪式娶了流苏,从此,她便是本王王妃。”
前朝公主死了,兰陵王却没有办丧礼而是,给她一个婚礼。
一切按照日曜王朝最高规格,最隆重的仪式来办。
自从昭告天下,宣布和流苏大婚,整个兰陵王府便开始忙碌起来。
逐尧皇日日守在流苏的床榻前,他令人找来一个透明的棺木,华神医倾尽毕生所知,在棺木里放了好些特殊的药材,然后将棺木密封了起来。
这样,流苏的尸体就不会腐烂了,会永远保持活着时候的模样。
*
小绮罗完全失声了,起初是张嘴发不出声音来,而如今,她连张嘴也不愿意了。
逐云霓和大夫们想尽了办法也没有办法让她张嘴说话。
她就像一个没了生气的木偶女圭女圭,不哭也不闹,活在自己小小的世界里。
她呆呆的,无崖子寸步不离地守候在她的身旁,但是,她却连小哥哥也不理了。
她坐在兰陵府门口的石阶上。
“你看,我的毛笔,你不是喜欢看吗?现在,我把它送给你好吗?”无崖子把藏在袖中的武器拿了出来,放到小绮罗的面前。
小绮罗抬起头来,看了一眼,又低下头去,一双小手放在腿上。
“哇,你看,那树上有只小鸟受伤了,我去抓了来,我们把它治好吧。”从来也不会说话安慰人的无崖子努力在绮罗面前扮演开心的绝色。
他走到几步远的书面前,几下利落地上了树,将那受了伤的小鸟捧在手里,但是,等他一转头,却发现那石阶上已经没了绮罗的身影。
“绮罗!”他心一慌,小鸟从手心掉了下去。
*
冬天不知不觉已经来了,天空中飘着发黄的枯叶。
街上行人渐少。
小绮罗穿着白色的毛裘,带着白色的公主帽一个人走在街上。
她好像一个遗落人间的小仙子,睁着一双大而无神的眼睛,漫无目的地走着。
“糖葫芦哟,卖糖葫芦咯……”
突然,一阵卖糖葫芦的吆喝声响起,小绮罗抬起头看了过去,只见一个老爷爷穿着厚厚的灰色破棉衣,肩上扛着一把糖葫芦在街上叫卖。
小绮罗慢慢地朝他走了过去,然后站在他的面前,仰起头来,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看着那些糖葫芦。
老爷爷发现了面前这个粉红女敕白,穿的漂漂亮亮的的小姑娘,睁着一双大眼睛看着他的糖葫芦。他连忙把肩上的一大把糖葫芦放在了地上——
“你不是那个喜欢吃小姑娘的小姑娘吗?你娘呢?”老爷爷说着,往后看了看,却没有发现流苏。
他还记得,有一次,这个小姑娘和她娘两个人买了一串糖葫芦,一起吃,吃的好开心,好快乐,在她们的嘴里,那糖葫芦仿佛是天底下最好吃的东西一样。
小绮罗不说话,只是这么看着,这么看着,好乖好乖的样子。
枯叶落在她雪白的毛裘上,她的小脸被冻地通红通红的。
“哦,原来是没带钱啊,来,送给你一串。”老爷爷取下一串糖葫芦,递到小绮罗的手里。
小绮罗拿着糖葫芦,转身沿着街道走,走到街边的屋檐下坐了下来。
她一个坐着,她没有吃,只是看着这串红红的糖葫芦。
这时候,一个衣着华贵的小姑娘走了过来,她的身后跟着一个彪形大汉。
“咦,是你呀,你还记得我吗?”小姑娘发现了街边的绮罗,便走了过去,跟她说话。
但是绮罗的眼睛里,只有那串糖葫芦。
“南叔,她是个傻子吗?为什么一句话也不说?”
“小姐,我们快走吧,老爷还等着我们呢?”大汗恭恭敬敬地说道。
但是,小姑娘却不走,又朝小绮罗走近了一点,说道——
“男塾,我看她就是个傻子,你看她傻傻地盯着她的糖葫芦了,不吃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