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雪凝端过鸡汤,将情药放入了鸡汤里,轻轻一摇,药粉散了开来。
逐尧皇喝了这个,就好办了。
暖翠也怀揣着白色小瓷瓶,鬼鬼祟祟地,往御膳房走去。
“哎呀……谁啊,乱往人身上撞!”
她心神不宁,腿一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的身上,开口便不耐烦地骂道。
“我!”
一个稚女敕的童音传来,逐不悔双手环胸,瞪着眼前的宫女。
暖翠一听,吓了一跳,慌忙跪倒在地,一边磕头一边口齿不清地求饶——
“小王爷,小王爷饶命啊,奴婢不长眼睛撞到了小王爷,奴婢罪该万死!”
逐不悔看了她一眼,问道——
“你要去哪里?”
“奴婢……奴婢去浣衣局,去拿我们家主子换洗的衣裳。”
暖翠情急之中编了个借口,说道。
“哦……”逐不悔点了点头,那双乌黑的大眼睛眨了眨,“你走吧。”
暖翠一听,心中大喜,“谢谢小王爷,谢谢小王爷。”
说着,连忙退了下去。
“那边是什么地方?”小不悔望着暖翠匆匆而去的地方,问身边的小宫女道。
“回小王爷,那边是御膳房。”
“御膳房?她不是说去浣衣局吗?怎么往御膳房去了?”逐不悔小声嘀咕道,“她是谁的人?”
“小王爷,她叫暖翠,是雪妃身边的人。”
“她身边的?”
逐不悔稚女敕的脸上出现一抹笑容,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目光。
雨,不知何时已经停了。
“逐尧皇,你记着,你今日负了我,他日你再回头,是再也没有机会的了。”
她走了,但是她说的这句话,却一直如魔咒般盘旋在逐尧皇的脑海之中,闹得他不得安宁。
“皇上……”
陆雪凝的声音传了过来。
便看见,她一袭碧绿的翠烟衫,散花水雾绿草百褶裙,身披翠水薄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娇媚无骨入艳三分。
今日的她,特意做了精心的打扮,将自己最美丽的一面,展现了出来。
“你来了?”
逐尧皇敛下心中情愫,道。
“皇上日夜为国事操劳,臣妾特意熬了鸡汤给皇上补补身子,皇上,趁热喝吧。”
她将鸡汤递到逐尧皇的面前,脸上带着贤惠和温婉的笑意。
逐尧皇抬手端过鸡汤……
……
“我是怎么了?我为什么还要留下来?”
流苏的脚好痛,膝盖也好痛,但是,更痛的,是她的心。
她一边走,一边自问道。
面对一个变心又开始变态的男人,她为什么还要呆下去?看着他和别的女人卿卿我我?
“可是,我是日曜王朝的皇后,身兼重任,又怎么能一走了之呢?过去为了天下,那么多苦都受了,现在要不负责任了吗?”
是的,她不是普通男人的妻子,她是皇帝的女人,是一国皇后,她的一言一行都影响着整个日曜王朝的社稷。
“怎么办?”
流苏停了下来,坐在桥墩旁边,心中纠结不已。
“皇后娘娘……”
突然,一个凄清的声音传了过来。
“多海?你怎么来了?”
只见,多海青螺眉黛长,弃了珠花流苏,三千青丝仅用一支雕工细致的梅簪绾起,淡上铅华。黛眉开娇横远岫,绿鬓淳浓染春烟,有一股巫山云雾般的灵气。
自从逐冥冽去世后,她便再幽冥宫内深居简出,除了去逐冥冽的墓前陪他,哪里也不去了。
“下雨了,我怕四爷被淋着,想去陪陪他。”多海笑了笑,说道。
流苏这才发现,她的手中拿着一把伞,脸色苍白,毫无血丝,好似气数快尽了一般。
她的心猛颤了一下,前不久太医来和她说过,四王妃的身子虚弱,加上郁气集结多年,恐活不了多久。
现在看着她,她有种她就要远离的感觉。
“多海……”流苏走上前去,拉着她的手,她的手冰凉冰凉的,一点温度也没有,“多海,对不起,是我害死了四爷,都是我不好。”
多海抬起手,将流苏凌乱的发丝细心地捋顺了,说道——
“我当初口口声声说恨你,其实,我从来也没有恨过你。”
“多海……”流苏的眼中蓄满了泪水,她的心,真的好痛好痛,为自己痛,为逐冥冽痛,为多海痛。
“因为四爷是不会恨你的,所以我也不恨你。他爱的,我也爱。”
她的情,是那么的深,又是那么的执着,“皇后娘娘,你和皇上的事情我也听说了,如今,你准备怎么办呢?”
“我?”流苏笑了笑,“还能怎么样?他不爱我了,我还能赖着他不成?”
“皇后娘娘,你还记得你跟我讲过的故事吗?小美人鱼的故事,小美人鱼为了她所爱的人化成了泡沫也在所不惜,这是你当初给我的勇气,为什么到了你自己的身上,你反而退却了呢?”
“小美人鱼的故事?”流苏的心,颤抖了一下,她发现,多海真的变了,她看起来那么虚弱,可是她的骨子里不知何时有了那么一股子坚韧的力量。
“如果你还爱他,就勇敢一点,对他诉说你的心声吧,给你们彼此一个机会,不要轻言放弃。”
多海说完,拿起伞,微笑着离开了。
流苏转过身去,望着多海瘦弱而清冷的背影。
年复一年,日复一日,她就这么执着的,不要任何回报的,爱着那个不爱她的男人。
如今,他死了,她的爱,却一点也没有减少,反而,更加浓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