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远很远的地方,一个带着面纱,穿着男装的神秘女子,面朝曜京的方向跪下,口中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子千岁千岁千千岁……”
长乐公主牵着逐不悔的手从殿外慢慢走了进来,护国小将军无崖子手持逐尧皇御赐宝剑侯在身侧。
“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逐不悔跪在逐尧皇的面前。
那一日,逐尧皇一袭明黄色长袍,牵着秦皇后的手,同立于大殿之上。
他们在众人眼中,便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他们历尽千帆,千辛万苦之后,终于又站到了一起,携手同看天下。
“朕甚幸运,自年幼起,便得各位爱护,大殿之上亦有不少爱卿是看着朕长大的,你们就如同朕的叔父一般。今日,朕立皇长子不悔为皇太子,日后必要继承大统。朕希望诸位能像当初厚爱朕一般厚爱不悔。朕将朕的儿子交给诸位了……”
众臣齐齐跪下——
“臣等必将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皇上万岁,日曜王朝千秋万代!”
逐尧皇转头,流苏朝他露出一个微笑,点了点头。
那是群臣最后一次在金銮殿上看到他们威严而霸气的一代明君逐尧皇。
从金銮殿退下来后,逐尧皇庞然的身躯突然一歪——
“尧……”
“父皇……”
流苏,绮罗和不悔冲了上去,伸手扶住了他。
这才发现,他的龙袍上已沾了好些血迹,方才在金銮殿上,恐怕是用了很大的力气忍着。
“娘,父皇他……”
绮罗看到这些血便想到了三年前的事情,不是已经治好了吗?怎么会……
流苏轻轻点了点头。
“父皇,你怎么了?”
小不悔不解,在他的心目中他的父皇就是一尊屹立不倒的神,怎么会吐血呢?
他的小手,紧紧地握着逐尧皇的衣袖。
“咳咳……”
逐尧皇手捂住胸口,身子微微颤了两下,他骨节分明,分外苍白的手撑在流苏身上,猛的喷出了一大口鲜血,殷红的血淋在地上,分外夺目。
“父皇……”
两个伶俐的孩子,无措地看着他,眼中流露出恐惧和惊慌。
“母后,父皇怎么了?”
逐尧皇站直了身子,朝女儿和儿子露出一个笑容,“对不起,父皇生病了。”
“不悔,你看,父皇生病了,以后他要好好休养,所以没有太多时间管朝廷的事情了。你一定要跟着魏太傅,十三叔,丞相大人他们好好学习如何做一个好太子,好皇帝,为黎明百姓造福,不要让父皇担心,知道吗?”
流苏蹲下来,看着不悔,叮嘱道。
“嗯!”逐不悔点头,郑重说道,“母后,我一定会当一个好太子,好皇帝的。父皇,你安心养病,朝廷的事,有我呢。”
“好。”他微笑着看着儿子,却悲伤得让人潸然泪下。
绮罗眼中含着泪水望着她最敬重的父皇……
她的父皇,那么英明,那么威武,为何逃不出那个魔咒呢?
“小长乐。”逐尧皇唤她。
“父皇……”绮罗走到他的面前,看着父皇龙袍上的血迹,她恐慌而悲伤。
“乖,不要哭……”
逐尧皇轻拍着女儿的头。
……
流苏挽着逐尧皇的手,两人一同回到了文华殿。
“咳咳……苏苏,我们去看看你种的樱花吧,再不看,就要谢了。”逐尧皇建议道。
“好。”
奴才们都退了下去,将这一片樱花林留给了这对生死相依的人。
漫天的樱花纷纷扬扬地洒落,飘舞到地上,留下一地的粉色。阳光为樱花镀上温柔的金色,好一地的绚烂。
在那零落的绝美的舞步中,他们在笑,微扬的嘴角却经不住颤抖。
那美丽的精灵在小路上随着微风飞舞,像寒冬纷飞的粉红色雪花,时而急促,时而悠扬,在不经意间,地面上已似铺了一层淡粉色的绒毯,花瓣掉落,旋转,在天空中徘徊,最后仍无力摆月兑宿命,成为尘埃……
立于樱花树下,仰望着透过树枝缝隙普照下来的阳光,逐尧皇轻轻拥住流苏——
流苏闭上眼睛,依偎在他的怀中。
“苏苏,这样抱着你,就好像抱住了全世界,我,满足了。”他在她耳边轻声道。
“尧,被你这样抱着,我觉得拥有了全世界呢。”
起风了,那轻柔的风掠过,他们发丝纠结着随风扬起,纠缠在一起,不分彼此。
一大片的樱花林,千里的洋红,如天边一抹粉霞。
“这里一共有一千零九十五棵樱花树,都是你亲手为我种下的,是吗?”他将她的手,放在唇边,亲吻着。
他的眼中,动作间,包含着无限的深情。
“嗯,每天都种一棵,把所有的想念,都种在了樱花树上。”
“好美,苏苏谢谢你让我的人生能看到这样的美景。你答应我,如果我不在了,你要好好的,坚强的说着,替我把这样的美景看下去,看一辈子,好吗?”
“尧……”她抬头,看他。
“答应我。”
她点头,逐尧皇低头吻住她的唇——
“我也有一样东西要送给你。”
“什么?”她压抑问道。
逐尧皇拍了拍手,不一会,无数张画像在樱花林里飘了起来,流苏一看,全都是她的画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