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季熙言那副得意的模样,苏婠婠很清楚,他大爷就是那户大户人家的少爷,蒙祖上光荫连带着享受她妈妈的感恩。
“妈,就算他是那大户人家的少爷,咱要感谢的也不是他,是他爸妈!”
这家伙压根就不是什么好伺候的主,只能享受黑名单人物的待遇!懒
“婠婠!”澜姨没好气的看着气不打一处来的女儿,有些无奈,“当年若不是大少爷开口收留我,我也不可能留在那里干活。婠婠,大少爷这几年对我们一直很照顾,你不在我身边,他来看我的次数比你还多呢!”
“妈……”苏婠婠看着自己的妈妈,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这些年她确实很少回家,每次出任务不是一个星期就是半个月,为了他们的安全,她甚至还让人伪造了身份证住到这种隐秘的地方来,对于自己的母亲,她不是不内疚,可是也没有办法,母亲的身份和她的工作都不容许他们肆意张扬。
正当她这么想着的时候,她没看到,坐在她对面的男人正眯着眼看她,嘴角噙着的笑容也隐没了回去,若有所思的眼神闪着让人琢磨不透的意味。
似乎意识到有人盯着自己瞧,苏婠婠转过头,一眼对上那双暗沉的眸子,咬紧了唇拿眼瞪他,心里却是五味杂陈,说不上来是什么滋味。
说是嫉妒,又算不上有多嫉妒,这是她妈妈,她没什么可嫉妒的。说是感激吧,倒是挺感激他的,她没尽到的孝心他替她完成了。虫
总之,不管怎么样,鉴于那天在包厢里的经历,对于眼前这个男人,她还是没什么好感!
“你们两个这是在干什么?结仇啊?”
澜姨偏头看着苏婠婠一脸忿忿的瞪着季熙言,再看看季熙言那似笑非笑的模样,电光火石的,怎么看怎么的不是什么好事。
“阿姨,我觉得小哥哥跟姐姐之间好像有问题……”小绿在一旁插嘴,直接挨了苏婠婠一记白眼,乖乖闭嘴。
“有问题?你们两个一来就吵架,难道真有问题?”澜姨不解的在他们之间来回看着,她总觉得婠婠似乎故意针对熙言,整一对冤家!
“没问题,真的!妈你多吃点!”深吸一口气,她转头换上一张笑脸,夹了菜放到澜姨碗里,懒得跟对面那个无赖纠缠。
“澜姨,这个营养高,你多吃点儿!”夹了另一样菜到澜姨碗里,季熙言笑得分外明媚,完全不见刚刚那一脸的暗沉。
两人斗气一般示好,下一刻就很有默契的两个人同时看上盘子里的同一颗青菜,两双筷子卡在了一起,电光火石再度燃烧——
苏婠婠抬起头,磨牙霍霍的瞪着对面跟她看中同一颗青菜的家伙,就是不肯让步,某人似乎也跟她耗上了也跟着不肯松手!
“季熙言,你干嘛什么都跟我抢?我妈你也跟我抢,盘子里的菜你也跟我抢,你无不无聊啊你!没事你一大少爷来我们这贫民窟做什么,我看你分明就是不怀好意!”
“丫头,怎么能说我不怀好意呢!我认识澜姨的时间比你在她身边的时间还长,我都把她当亲人了,怎么我就不能孝敬一下?还有,这颗青菜是我先看上的,现在是你在跟我抢吧?!”
“你……你这人怎么这么无赖啊?”靠,比凌三公子还无赖!
“我这叫无赖,你那叫什么?野蛮?”某人半笑着看她,俊魅的脸上尽是狡猾的笑容,搭配上那张俊脸,就成了一不怀好意的狐狸!
“对!我就是野蛮,怎么不行吗?你看不顺眼可以走人啊,又没让你在这里呆着!”
她是越想越生气,如果他早就认识妈妈了,按着他的能耐不会不知道她是谁,那天在包厢里还这么欺负她,一点面子都不给,简直是可恶!
“婠婠!”两人正吵得不亦乐乎的时候,澜姨轻叹了声开口阻止,“都别吵了,这饭还吃不吃啊?!熙言,婠婠这丫头不懂事,你别跟她计较。”
“我不计较,就是觉得跟她拌嘴很有意思,这丫头也只有生动活泼骂人的时候才可爱呢!”
苏婠婠轻哼了声,无法理解他的恶趣味,索性无视。
“姐姐,这里有一整盘子的青菜,不用跟小哥哥抢……”小绿把青菜盘子挪到她面前来,笑得很是开心。
小丫头片子满脑子充满了幻想,明明就是拌嘴,也能让她听出jq来!
“我吃饱了,你们慢慢吃吧!”搁下筷子,苏婠婠转身蹭蹭蹭的上楼,木板楼梯被她踩得砰砰响。
还吃什么?她都被某个无赖给气饱了!一股气堵在胸口,这回可真是饿不死了!
“这丫头……”澜姨看着跑上楼的身影,叹着气看向带笑的季熙言,“你们两个怎么回事?结仇了这是?”
“呃……”收回楼梯口的眼神,季熙言轻咳了声,想了想才回答,“也没什么事,小丫头使点性子才可爱嘛!”
“唉,她那脾气,真不知道像谁!拗得让人没办法!”
“小哥哥,我怎么觉得你跟姐姐之间好像……好像我们乡下人的叫法,叫‘小两口吵架’?”
“什么小两口,你没见着她恨不得把我吃了吗?”季熙言瞥了小绿一眼,没好气的笑着,也不否认也不承认。
“这不都说打是亲骂是爱嘛!”小丫头喜欢幻想没错,她倒是希望他们真的是自己所想的那种关系,想想都觉得浪漫呢!
“吃你的吧!”他夹了块鸡肉放到她碗里,“小丫头满脑子言情小说的幻想,可不是什么都时候用在现实里的,懂么!”
小绿似懂非懂的点点头,其实还是不怎么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感觉他们之间就是有jq!
顿了下,澜姨抬头看向季熙言,“话说,你们两个是怎么认识的,之前你跟我说会带姑娘家过来给我看看,不会就是……”
“呃,那倒不是,我跟这丫头早就认识了,这次只是顺路带她过来,前段时间您不唠叨着她好久没回家了嘛!”
他轻而易举的扯开话题,澜姨也没放在心上,心想都是年轻人,她也不好插手他们之间的问题,索性放手不管,随他们去了
晚饭过后,季熙言坐在狭窄的客厅里陪着澜姨坐了好一会儿,谈天说地聊了好些事,一直没见苏婠婠下楼来,季熙言频频抬头往楼梯口望去。
显然澜姨也主意到了他的心不在焉,有心成全,见着小绿端着果盘出来,随手接了过来,“熙言啊,你上去看看婠婠,她晚上都没吃什么东西,真怕她饿出病来!”
接过果盘,季熙言想也没想就应了下来,端着果盘上楼。
身后,澜姨若有所思的看着小时在楼梯上的身影,轻叹了口气。
“阿姨为什么叹气呢?其实我觉得小哥哥跟姐姐还是满般配的!而且,小哥哥人也很孝顺啊!”
“熙言是好,可是我不希望婠婠嫁入豪门,季家老爷夫人不一定会接受婠婠,唉,缘分的事说不清楚……”
巷子里的房子一直保持着古老的结构,木质的阁楼空间并不大,但留有一个小阳台能看到巷口外头热闹的街市,还能养养花,晒晒月光。
坐在阳台的藤椅上,苏婠婠仰头看着头顶黑了下来的天空,盛夏的星空深邃无垠,星星闪烁,安静的巷子依稀还能听到邻家电视里播放出来的声音。
听到脚步声,她转头看了眼端着果盘出来的身影,轻哼了声别开头,懒得搭理。
“哟,真气着了?”一坐在她身边,他把盘子搁在桌子上,侧过身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轻笑了声,“别介,我这么招人喜欢,你怎么能讨厌我呢?!”
转过身,苏婠婠扯了个很是僵硬的笑容,名副其实的皮笑肉不笑:“季少,您这话应该反过来说!你这么招人厌恶,怎么能让我喜欢你呢?”
“咱不至于这么招人厌吧?”季熙言一脸沮丧的看着她,“丫头,你不能因为那天的事对我有成见呐,我这不迫不得已不是?我觉得我们的关系还能稍微往前发展一点的!”
“往前一步是无底深渊,你要是再靠近来,我一脚把你踹下去,让你死得万劫不复!”缩着身子挪到角落边上,苏婠婠一脸警惕的看着不断朝自己靠过来的身影,磨牙霍霍一副整装待备的模样!
她那紧张的模样实在让季熙言很无语,揉了揉额头,笑得有些痞,“你不能对我这么无情的撒?你那天也算是勾搭我了,难道不该对我负责一下?”
话音刚落,他的衣领就落入了某女之手,整个人被人从椅子上提了起来,一张忿忿的娇俏脸蛋凑了上来,咬牙切齿:“说清楚,那天是谁欺负谁的!应该负责的人是你!”
该死的!有他这样做贼的喊抓贼吗?
要不是看在妈妈的份上,她准一拳揍上去了,那天包厢里的事对她来说简直是侮辱,但是为了救小安安她压根没得选择,没想到这人还倒打一耙说她勾搭他,到底是谁更不要脸啊!
一听她这么说,某人挑挑眉,很是认真的点头:“行啊!我对你负责!澜姨刚好在楼下,咱现在就去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把婚事办了?”
“疯子!”见他突然认真起来,苏婠婠倒是害怕了,松开手把他推到一边,看了眼时间转身就走。
见她下楼,他忙追了上去,一脸窃喜的拉住她,“你答应了么?”
不急不缓的拉开他的手,苏婠婠转过身一脸正经的看着他,“季少,咱是正常人,不跟疯子一般计较!我要回去了,你爱在这里呆多久就呆多久,我不奉陪了!”
“别介!我可是认真的!”看着她不屑的模样,他就不明白了,怎么他难得认真的时候,却没人相信了呢?
老头子不是一直在催着他成家么?他现在是有意要成家了,而且这丫头也挺合他胃口的,怎么就没人相信他了呢?
“季少,咱也是认真的!你要是还有点良心……”她伸手戳了戳他胸口,“你就放过我吧,大把姑娘家等着你去祸害她们,就别拉着我下水了!”
“我是认真的你怎么就不信呢?”真是遭报应了,玩世不恭久了,也就没人信他了,什么时候他自个当了放羊的孩子他都不知道呢?!
“最不能相信的就是男人说的话,尤其是……你这种男人!”戏谑的扯了扯嘴角,她伸手拍了拍他那俊魅的脸,“啊,乖,自己玩儿去!姐姐不奉陪了……”
招摇的小手倏地被扣住,还没等她回神,俊魅的脸已经凑了上来,灼热的气息扑打在她脸上,惹得苏婠婠一阵轻颤。
“姐姐?丫头,我可是比你大上几岁呢!”他轻笑了声,扣着她的手腕把她压到身后楼梯口的柱子上,昂藏的身子随之压了过来,薄唇微勾,暗沉的眸子闪着寒光,“蓝煜棠说过的话你全都记得一清二楚,我说过的话,哪怕是一句,你都不肯相信!”
最后一句话月兑口而出的时候,他几乎是怒火中烧了,森冷的字眼飘在空气中,沁着凛冽的寒。
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会突然很恼火,更不懂他为何会这么生气,她只看到他眼底燃烧着火焰,还没来得及反应,他的吻就重重地下来了,嘴里烟蒂的味道蔓延到她的嘴里,或着苦涩的味道……
他的手搂着她,一再地收紧,有一刻,她甚至感觉到好像无法呼吸——
灼热的唇覆住她的,即便触感冰凉,他还是无法克制地辗转,舌忝咬,像是品尝最美味的佳肴,一旦开始,就上了瘾,嗜了毒,再也戒除不了。
他是真的生气了,因为这个女人口口声声的对他说着不相信的时候,他为自己的自作多情感到讽刺。
怀里的人开始剧烈的挣扎,她越是挣扎他的力道就越是加重,压着她的头恶狠狠的吻着,似乎只有这样,只有这么做才能发泄他胸口堵着的那股气!
挣扎之间,他顶开她的贝齿,灵活的舌尖蹿进嘴里,肆意的搅拌纠缠,直到一阵刺痛传来,他尝到了血腥味,那是他的味道。
他睁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琉璃眸恶狠狠的瞪着她,带着一股恨意,不复清明,如同一盆冷水当头浇下,他从怒火种清醒过来,松开她,红着眼睛瞪着同样瞪视自己的女人。
此时此刻,他唯一想说的只有四个字——不识好歹!
可终究,对着那双氤氲着水雾的眸子,他还是没有说出口。
抬手抹干净了嘴角的血迹,他冷然松开手,冷哼了声转身下楼。
沉闷的脚步声回荡在耳边,苏婠婠无力的靠在柱子上,顺着柱子一路滑下,最终瘫坐在地上……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她甚至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楼下就传来妈妈的喊叫声还有重重的关门声。
他在生气吗?可是,该生气的人不是她么?明明是他强吻了她,该生气的人怎么也轮不到他!
她不是他那圈子里的女人,没有权利由着他为所欲为,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他终究还是把她看轻了,看成了那种女人……
小绿蹭蹭的跑上楼来,看着蹲坐在地上的身影,忙跑了过来,“姐姐你怎么了?小哥哥怎么一声不吭就走了?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埋首在双腿间,苏婠婠有气无力的摆了摆手,“没事,他发少爷脾气了,别管他!你先下去吧,让我安静一会儿!”
她不敢抬头,怕被她看到自己红肿的唇,更怕让她看到她脸上的委屈。
小阁楼里再度安静了下来,她靠在主子上,抬眸看着阳台上昏暗的灯光,照在浇了水的叶子上,水珠璀璨夺目,可她却觉得无比委屈难过。
相信?这个词早不在她的字典里,最不可信的就是男人的誓言,不论是妈妈还是她,都输在这两个字上。
蓝煜棠是她的心伤,那么重,一痛痛了那么多年,至今碰着还能疼得她无法呼吸。
她那么爱他,换来的又是什么?就像妈妈,深爱着那个男人,可是得到的又是什么?一辈子坐在轮椅上,孤苦伶仃的活着。
不爱才能无所求,无所求就能百毒不侵。
她一直这么告诉自己,学着对那个男人遗忘,学着重新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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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色的跑车疾驰在夜色中,像一条毒蛇,发疯了一般四处蹿行,车轮和地板摩擦的刺耳声回荡在山道安静的夜色中。
跑车绕着山道而上,路上的灯火昏暗,蜿蜒的赛车道带给驾驶者另类的驾驶感受,急速的车速一路攀升,也不管前方是否有车驶来,车里的车打转着方向盘一路疾驰。
这里是赛车道,平常只有大型比赛的时候他才会过来走走过场,若不是今天被某个不识好歹的女人给刺激了,他也不会跑到这里来。
疾驰的车速似乎让车里的人稍稍发泄了不少怨气,车子在山顶停下的时候,他推开车门走了出去,刚刚风一般的速度让他感觉自己的身子似乎还在漂移之中,还没回归状态。
坐在车头上,他拿出一支烟点燃了叼在嘴里,抬头看向脚下夜色中的万家灯火,却是高处不胜寒。
烟草呛鼻的味道蹿进嘴里,怎么也无法掩盖胸口汹涌而出的疼,这一次是真的疼了……
视线落在璀璨的灯火上,他眨了眨眼,薄唇勾着一抹苦涩的笑容,倨傲的身影散落在夜色里,隐隐有些沮丧和落寞。
一梦十年,大梦了一场,醒来才发觉,原来真的只是一场梦。
可是记忆却是那么深刻,胸口的痛那么清晰,他没法否认也欺骗不了自己。
对于蓝煜棠,他不是不羡慕,也不是不嫉妒的,当初看到他那么幸福的拖着身后的小不点儿在他们一群人面前显摆,他曾嗤之以鼻。
却不想,在而后将近三分之一的人生里,他会对一个小丫头念念不忘,一念就是十年。
她在他的三分之一的人生里时时挂念,而他,却不曾停留在她的记忆里,甚至她根本就不记得他是谁!
儿时的一句承诺,或许别人都当之是孩子之间的过家家闹着玩儿,他却当了真。
只可惜那个时候,她是蓝煜棠的竹马,看着她开心,他舍不得毁了那份幸福,一气之下去了国外留学。
蓝煜棠的背叛给了他机会,可是他回来的时候,却再也找不着她,这么多年,他这么心心念念,终究还是一场空.
么么~谢谢亲们支持,喵喵还是很喜欢季熙言的,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