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无目的的走在庭中,楚歌竟不知自己要身往何处。
离开御书房,只是不愿与豫凝争吵。
举目看向前方——
明月阁,三个大字突兀的跃现在他的眼底,眸色略略一沉。
嘴角勾起一抹若隐若现的弧线,迈开了脚步,走入了那扇敞开的大门内。懒
明月阁位于燕国皇宫最西端,由于地属偏僻,嫌少有人会过来。
平日里也就几个宫女会过来打扫,不过自从那人来了后,这明月阁倒是有了些别样的改变。
记忆中门口的柳树该是枯了,可如今枝叶虽有黄色,可依然亭亭傲立,再不是记忆中的萎靡。
当来至中庭,看向阁楼时,心莫名的烦躁起来。
本要上前的脚步,一个停止,转身便要离开。
只是
打阁楼内传来了邀请声,“燕王既然来了,何必又急得走,我正在烫酒,燕王若不嫌弃,可否赏脸共饮一杯。”
楚歌修眉一拧,进退不得下,也只能继续上前,进入了阁中。
进入,便看到赫怜祁点燃了熏香,正在往小火炉中添加木炭。
楚歌初略的环顾了下四周,“看来这明月阁倒是成了你的逍遥阁。”
赫怜祁笑望着楚歌,“燕王何必取笑我这苦中作乐的人,请坐。”说着,指着对面的位置。
楚歌倒也不推辞,在赫怜祁的对面坐下。虫
简单的摆设,却格外的雅致,与那漫了一室的酒香味,竟是有种让人与世隔绝之感。
仿佛在这里可以卸下一切。
楚歌端起赫怜祁递过来的酒杯,轻抿了一口,竟带着一份甘甜:“这是什么酒?怎么是甜的?”
赫怜祁眼中噙着笑意,却并未作答,又往小火炉内投掷了一块木炭。
入口甘甜却在滑入喉间时传出辛辣,呛鼻而又泛着苦涩。
楚歌睇着手中的杯中酒,他从未喝过这样怪异味道的酒。
“这酒是取自外面的桃花所酿,你觉得甜吗?”
赫怜祁举起酒杯,微微轻晃了一下,一仰而尽。
桃花?
楚歌搜索着记忆,进来时好似确实在一角落看到了一颗歪斜的桃树。
只是那桃树早已枯死,怎么
低头,瞧着杯中酒,他摇头道:“不,我收回刚才的话。”说着,放下酒杯。
赫怜祁瞧了眼,他搁置的酒杯,里面还留有未喝完的酒。
不加思索,拿过酒杯,便是喝尽。
楚歌为他这唐突的举动所愣,“赫怜祁,这是我的酒!”
“这酒,一定要趁热喝,不然味道会变。”赫怜祁回着,再次将酒杯斟满。
楚歌蠕唇,又一次举杯,却迟迟未有喝下。
“燕王,今日真是难得,竟会来明月阁。?”
赫怜祁从桌前站起,走向门口,眺望着外头有些萧条的景致。
虽然这几天自己有所整理,可死去的还是死去了,无回天乏术。
“也许是老天爷指引我前来。”他并不清楚,到底自己为何来此。
“天意?”赫怜祁不屑的轻笑,转身,看向楚歌,说:“若是天意,那燕王不应该来!”
“赫怜祁,本来来与不来,这非是你能左右。”楚歌脸色一沉。
“燕王考虑的如何?”赫怜祁回身,目光静静地望着那人。
“考虑?”楚歌怔了怔,旋即敛目,“是否决定信你,本王自会定夺。”
“既然你拿不定主意,留我在宫中岂不是有些可笑。也罢,我今日就出宫去。”赫怜祁淡淡的一声叹息。
“出宫?你真把我这皇宫当成是自己家了,想来就来,想走便走?”
楚歌阴寒着脸色,从凳子上站起,与那人对视而立。
赫怜祁颇为意外的看向他,旋即却笑了,“莫非燕王是觉得留我在此,便可见到她?”
楚歌被说中要害,沉默不语。
他心中确实有这样的认知,那人若是知道赫怜祁如今在燕国皇宫,必定回来。
他会留赫怜祁在明月阁,也许就是为了引她来寻。
“你机会现身在我面前,就该料到我会如此做,你并未有离开,而是留了下来,这不足以表明,你也是在等。等她的出现。”
“燕王会如此想,也算是合情合理,只不过我会留下来,并非是为她,而是为你。”赫怜祁却笑着摇了摇头,“若是为了她,我便不会出现在这里。”
“赫怜祁,本王一直都弄不明白,你究竟为何要来助我夺得金龙。你当真仅是为了做一日的普通夫妻,就可以把她的命至于不顾?”
楚歌细眯着眼睛,赫怜祁不该是目光短浅的人,这种说法又岂能令他信服。
“看似无稽之谈,可却是我的真心真话,燕王不信,我也无话可说。”
赫怜祁目中带着坚定,只是这份坚定,楚歌又是否信呢。
楚歌目光紧盯在他身上良久,忽然笑了,却是极致的寒冷,振臂一挥,白丝划过空间,紧紧地缠缚上赫怜祁。
赫怜祁看着身上的天蚕丝,似有所悟,道:“看来燕王当真是容不下我。”
“是,本王容不下你,本王为何要容你,从你出现在我面前的那一刻,就该被本王千刀万剐。”
天蚕丝在楚歌的话中,不断地收紧——
赫怜祁双眉轻蹙,天蚕丝的不断夹紧,让他只觉得肌肤都在开始溢血。
两人对势良久,楚歌收着天蚕丝,赫怜祁受着疼痛,那张俊美的脸庞,已呈现紫色。
“帝。”
楚歌瞥望向那跪在门口的魂刹,沉声道:“什么事。”手上的力道却分毫未减。
“暗影使回来了。”
“回来便回来了,此等小事还要来烦本王。”楚歌不慎耐烦道。
那扬起在赫怜祁脸上的笑容,让他心中更为的恼怒。
即便被天蚕丝捆绑至此,他居然还能笑!
“任务失败了。”魂刹低头道。
“任务失败了?这么多人,连区区一个巴蜀山庄的姑爷都无法擒拿?”楚歌隐忍怒色,看向魂刹。
“白清傲出现了。”
一句话,令赫怜祁脸上的笑容更为的深邃,然,楚歌却是血色褪尽,阴气更甚,他直视着赫怜祁,“原来你早就料到。”
“我不会预知,也无法预知,若说我笑,仅凭那份我与她的牵绊。”赫怜祁眉宇飞扬,紫气掩不住那一脸的幸福笑容。
楚歌豁然一紧力量。
“咯嘣”一声,天蚕丝竟是被力量崩裂,赫怜祁整个人软在了身上,血液顷刻间染红了那件碧绿色的长衫——
楚歌冷冷的瞥了眼地上的赫怜祁,沉声道:“赫怜祁你既然敢来,便应该知道自己的下场,本王定不会让你失望。”语落,他跨出了门槛,对魂刹吩咐道:“将他带去水牢,让他们好生的伺候着。”
“是。”魂刹应着。
楚歌回身,扫了眼地上的赫怜祁,旋即一甩衣袖,大步离去。
赫怜祁却压抑不住的笑了,“哈哈哈——哈哈哈——不知我为何,不知你为何,不知她为何,爱已,痛已,失已,去已,终逃不过。哈哈——哈哈——”
楚歌的脚步在赫怜祁的笑声中不断地加快,那心口就似被紧紧地绑缚着,随着那人的话,一点一点的收紧,到最后的鲜血淋漓。
你回来,只是为了兑现七年前的话,而我,再见你,又将如何。
任你刮还是任你剁?
似乎这些都不足以消泄你心中的那一抹恨!
当真是,逃不过,逃不过!
魂刹望着地上的男子,冰冷的眸低拂过一丝混杂。
赫怜祁慢慢地收住了笑,看向魂刹,淡淡的扬了扬眉,“看来只能麻烦魂刹送我一程了,天蚕丝果然名不虚传。”
魂刹紧蹙了下眉,“为什么要来?”
“不知。”赫怜祁道。
“不知?”魂刹愕然。
“双腿没管住,便来了,你可信?”赫怜祁笑道。
“死不足惜。”魂刹说着,把那人扶起。
“谢了。”赫怜祁感激道。
“哼。”魂刹冷冷一哼,扶着他走离了明月阁,向着水牢而去——
囧!!被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