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中有动静传来,夜然打醒了精神,她大步上前想要借着月光才看清楚阳台外站着一个人。
“谁?”她扯开嗓子不确定的问着,心想这么晚了应该不会是自己的下属。
然而阳台上的人影似乎不想出声,他大手一伸,将她牢牢固定在了自己怀中。鼻翼下传来男性的气息,还有炙热暖热的胸膛,她一阵心慌。不能是他,绝对不可以。
察觉到她有些分心,圈住她的手臂不由紧了几分。“你喝酒了?是什么理由让一贯冷静的杀手夜然——黑道上闻者丧胆的你也有不清醒时候。”
听到耳畔传来熟悉的声音,带着嘲笑,那忽轻忽重的呼吸声,惹得夜然浑身紧绷。
“路泽斯你是不是太闲了,这里不是你能来的地方。放开我,否则我要死在我的手枪之下,尝一尝子弹是什么滋味。”夜然抬脚,狠狠的踩在了路泽斯的脚背上,身子向后仰去,推着他撞在了阳台的围栏上。
只听到一阵闷吭声,路泽斯额际的冷汗不断冒出来。这该死的女人哪里学来的此等好身手,他的背脊再次遭罪,原本从楼梯跌下来的伤口并未得到处理,这下好了,新伤旧患让他苦不堪言。
夜然不想理会路泽斯的装死,头也不回的走进了自己的房间,刚打开灯,就听到外面传来敲门声。
“当家你有没有事?保全室的监视器画面被破坏,别墅防盗系统也被人设置成了乱码。”门外传来阿斯关切的声音,为了不让下属担心,夜然打开了房门。
她严肃的板着脸,“既然出事了你不去调查还有闲情逸致来管我,还不快去。”
被夜然突如其来一喝,阿斯想说些都忘记了,灰溜溜的离开。
关上房门后,她被路泽斯影响了心情,却也不着急去关顾他的生死。等了五分钟见阳台外的人还没动静,她不放心移动脚步去查看。只见路泽斯跪在地上,脸色发白。
伸出脚用穿着靴子的脚踢了踢路泽斯曲起来的小腿肚上,“喂,你死了没有,要死的话死远点,别弄脏我的家。”
路泽斯伸出大掌刚要抓住夜然的手掌,她及时闪躲开,结果他扑空,失去支撑力量倒在了地上。“痛,你这该死的女人。”
夜然听到毫无杀气的威胁不放心的蹲,发觉到他居然穿着一件白衬衫,后面看上去有些脏。
“你怎么了,说话。”夜然推了一把路泽斯,不知道他到底伤到了哪里?
他呼吸有些放缓下来,“扶我一下,我说话都疼,你这么粗鲁会有男人要你吗?要不是因为你长得像我妻子,我还真不想和你有什么干系。”
夜然弯下腰把路泽斯扶到了沙发上,让他整个人趴在沙发上,她的手一巴掌拍在他的后背上,算是试探下敌情。
果不其然,痛得路泽斯闭起了眼睛,这女人绝对不好惹。
“你想杀人吗?”路泽斯闷闷的说着,声音听上去透着几分无辜。
夜然不做声了,何曾几时她见过他的柔顺。从来路泽斯都是不可一世,外加霸道。
想起刚才阿斯来自己房间外说事情时,她居然好心的没有把路泽斯供出来,光凭这一点他就断定了夜然也不算是个冷酷的人。
“你房间里有没有药,帮我上药。”路泽斯想也没想开始月兑衣服,夜然怒目圆睁。
这人得寸进尺不说,半夜在家不好好睡觉,跑到她的别墅,还要自己给他上药,脑子烧坏了吗?
她拿起抱枕狠狠一下砸在了他的后背脊上,“你想死吗?滚回家去,怎么来的就怎么出去,这里不是你能呆的地方,更何况我不欢迎不走正门进来的无耻之徒。”
原本还想说些什么的路泽斯突然眼光转冷,他的大掌扣住了夜然纤细的手腕。“你说什么,再说一遍?夜然,你最好一辈子都承认自己是夜然,否则要是被我查到你是离尚熙的话,离溓喆的性命将会不保,你知道我路泽斯是什么个性,从来我都是说一不二的人。”
你当然是说一不二的人,正是因为你说一不二可以眼睛都不眨的送我去死,不惜一切让我大哥对我开枪。
“你真是好笑极了,路大总裁,你妻子不能满足你吗?现在是休养生息的时刻,而你却有大把时间来我家当小偷,翻墙的行为也是你路大总裁一大特点吗?你把我夜然家当什么了,**,还是提供你娱乐的场所。刚才只要我说一声,我的手下随时都可以用手枪崩了你。”
夜然生气的一挥手,想要挥开路泽斯的桎梏,然他的手掌力道不免加重了几分。
他开始猜不透眼前人的心思了,明明没有对她的下属说出自己就在她的房间。为何,一转眼翻脸比翻书还要快。女人心,果真是海底针。
“那你的意思是,很确定自己的身份就是夜然,绝对不是离尚熙?很好,我给过你机会的。既然你不懂珍惜,那么日后别怪我不客气了。”路泽斯说完松开了抓着夜然手腕的手掌,强忍着背脊的痛从沙发上起身。
不等夜然说些什么,他走到阳台外,身影消失在了夜然的眼前。
随着路泽斯的远走,打开的阳台的落地窗有晚风吹进来,吹不散房间里还残留着他的气息,也吹乱了夜然心里的秘密。
她真的有本事一辈子当个路泽斯不认识的夜然吗?一个全新的人物,同离尚熙没有任何的牵扯与瓜葛。其实只要路泽斯去调查,这件事不难查到,夜然颓然坐在了沙发上,心头仇绪万千。
路泽斯绝对不是心慈手软的人,他说的话就一定会做到,要是秘密真的曝光了,离溓喆首先就会死。夜然开始惧怕起来,这种久违的担心使她有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崩溃情绪。
自从到了日本后,她的生活里只有杀戮,与杀戮比较起来路泽斯来的更为可怕。她可以对敌人不留情面,但他的手里抓着弟弟的性命,这是她无法忽视的一个关键问题。
不行,一定不能再被他摆布。这些年来她对自己的训练不是假的,流血流汗她都不想在他面前流下一滴卑微的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