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念琛直到现在才知道痛到极致是怎么样的一种感觉,他想起她在别墅的那些日子,她总是蜷缩在角落里面,有一点点的风吹草动她就会睁开眼睛来,惊恐而又防备地看着人。并不算锋利的拆信刀扎进了他的月复部,她用了多少的恨意才能够这么毫不留手地一刀扎了进去。肋
他低头去看,她的手还握着刀柄,鲜血从她的手掌心滴落分不清楚到底是他的血还是她的血,亦或者是他们彼此的血。
伤口有一种麻木的疼,叶念琛低头看着自己的月复部,鲜血从那伤口处溢出,染得身上那深蓝色的西装渐渐成了褐色。
如意没有什么表情,在她把手上的刀子扎进他的月复部的时候,她的脸上除了苍白就没有其他的表情了。
他突然之间很想抱抱她,像是以前那样,抱着她,模模她的头。
叶念琛伸出了手,在他伸出手的时候,她像是见到了可怕的东西一样,往后退了几步,她的双手还紧握着那一把拆信刀,在拔出来的时候,有几滴鲜血溅到了她的脸上,温温热热的,他这个人的血也是热的么?她一直以为他的血是冷的,没有半点的温度。
刀子被鲜血染成了一片红色,血液往下低着,落在地板上的时候隐约有些声响,在这个寂静的环境氛围之中,那声音就更加的明显了,吧嗒吧嗒的,一声一声地响着,砸在如意的脑门上。镬
如意颤抖着手,刀子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声响,她眼神之中浸染了惊恐的色泽,她的胸膛激烈地起伏着。
一声尖叫从她喉咙里面破出,她抱着脑袋尖叫着,嘶声竭力。
叶念琛按着自己的月复部,手上一片湿润,他能够感受到鲜血慢慢流淌开来,也能够感受自己的生命力一点一滴地流逝。
害怕么?
他看着如意,他以为她这么毫不留情地一刀捅了进去,她是不怕的,其实她终归还是怕的,她的胆量其实并没有那么大的,夏夜里头打雷闪电就足够她害怕了,有时候雷声响一点,整个叶宅都能够听到她的尖叫声,每次总是躲在被窝底下瑟瑟发抖。
她善良的,平常的时候见到毛毛虫都能吓她一跳,却不忍心一脚踩死,宁可冒着自己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也要送会用小木枝把毛毛虫送回到树梢上。
到底是哪里出了错,让他们演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别怕。
叶念琛很想这么对她说,但是现实却没有给他这么一个机会,他的秘书开门进来,她手上拿了一叠的文件,在看到室内的一片狼藉,血迹斑斑的地面。
秘书看着叶念琛西装上晕开一片的暗褐色,地上那一把带血刀子,站在一边全身发抖莫如意,她尖叫出声,那尖锐的声音划破整个办公室。
“杀人了!杀人了!”
叶念琛很想叫住自己的秘书,让她不要喊,但是月复部的疼痛,还有血液的流失让他眼前发黑,头脑发晕,他跌坐在地板上,眼睛却是直勾勾地看向莫如意。
她抱着脑袋,倒在地板上,抖着叫着,更多的鲜血从她的身体里面涌出来。
叶念琛觉得自己的眼皮慢慢地耷拉上了,他看向如意。
杂乱的脚步声在办公室里头响起,慌乱的声音不断,他隐约听到有人在喊“报警”,也有人在喊“叫救护车”,还有人在喊“通知郝小姐”。
再来,他就什么都听不到的了。
在晕倒的时候,他想,他是真的要无子送终了吧,他的孩子……
白晋骞提着一碗馄饨回来,香菇肉馅的,一等起锅打包好他就赶紧地回来了,就怕这时间一久,馄饨就已经糊了。
孕妇嘛,有时候口味是比较挑剔的,他不想让如意看了没胃口还得皱着眉头在哪里吃着,委屈他的事情,他是不干的。
出电梯的时候,他看了一眼馄饨,还没糊,薄薄的皮都能够看到里头的馅,淡淡的清汤上头撒了几滴香油和碧绿的葱花,看上去让人挺有胃口的,希望等会她能够多吃几个。
才到病房的门口,白晋骞就已经愣了神,这房门开着,而他的如意不知道去了哪里,靠阳台的窗户开着,天蓝色的窗帘被吹得一鼓一鼓的,床头柜上的花瓶里头的铃兰静静地开着,他的如意却是不见了踪影。
推开门,他一脚踏上了丢弃在门口的报纸,那上头用硕大的字体写着——叶氏总裁新婚在即,前妻依旧在院。
白晋骞手上的提着的那一碗馄饨坠了地,像是烟花一样地面上炸裂开来,汤汤水水洒得到处都是,一地的泥泞。
他觉得自己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一直守着的,不让她见到的,最终还是让她瞧见了,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莫非定律,越不想发生的事情就越会发生。
那么发生之后的后果是什么?如意又会去哪里?她身上没钱,她能够去哪里?
白晋骞转身跑出了病房,他一边急急地拨打着自己大哥的电话,他知道这一段时间很麻烦大哥,但是在眼下这种情况下,他除了求助霍争辉也没有什么办法了。
霍争辉原本是要打算进会议室准备会议了,在接到电话的时候,他停下了脚步,交代了秘书会议延迟。
他也没有说要延迟多久,跟了他许久的秘书自然是心领神会,先去会议室里头和各科的经理周旋。
“哥,如意不见了。”白晋骞急急地说着,“你要是有时间,能帮我找几个人一起找找么?”“怎么又不见了?”
霍争辉皱眉,怎么这莫如意就总是闹失踪,这一次又不知道是怎么样的一个原因。
“她看到了报纸。”白晋骞有些颓然。
霍争辉不是不晓得自己弟弟对莫如意的保护是有多强,他根本是抱在怀里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这么些日子来,报纸电视一丁点都是不让如意沾着的。
结果还是百密一疏,这莫如意还在在他眼皮子底下出了状况。
“别急,你想,如意是不是想起了什么,她会不会是去找叶念琛了?”霍争辉尝试地问着,他也是晓得如意失忆的事情的,来了报纸,如果莫如意想起了什么的话,很有可能不是回梦园大概就是去找叶念琛了。
“我先去叶氏看看究竟!”白晋骞急急地挂上了电话,伸手拦了计程车就往着叶氏赶。
霍争辉想了想,打了个电话给自己旗下的报社主编的电话,要他询问下现在驻守在叶氏外头的记者们有没有其他的消息。
一会之后,那主编给他来了信息,说是在半小时前,莫如意进入了叶氏大楼,而现在,叶氏楼下停着警车和救护车,具体情况还不算特别的清楚。
霍争辉突然地觉得,这叶氏,只怕真的是出于多事之秋了。
他的嘴角有着一抹笑意,笑得那么的灿烂。
白晋骞的车子还没有靠近叶氏,就已经看到了叶氏大楼前那被记者围了个水泄不通的状况,车子远远地停了下来,司机抱怨着这个样子根本就开不进去。
白晋骞顾不得那么多,丢下了车钱,急急地下了车,一个劲地往着最前头挤着,那些个记者们不甘愿被挤到了,在那边抱怨着,恨恨地骂上两句,镁光灯不停地闪烁,就连电视台的记者都已经出动了,在警戒线前对着镜头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白晋骞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有那么大的压力,他费尽了心思终于从人海之中挤到了最前处,前头警察拉出了一条警戒线,不让任何人靠近。
“今日中午,叶氏总裁的前妻莫如意小姐进入了叶氏企业,据了解,她进了总裁室意图伤人,现在叶氏总裁叶念琛重伤,大家请看镜头,现在被救护车抬出来的就是叶氏总裁和他前妻莫如意小姐……”
一个电台的记者对着话筒说着,手指向那正从叶氏企业大门的抬出来的两副担架,有些记者红了眼,不顾警方的警戒线,冲上了前对着那担架一通猛拍,被警察拦住了。
白晋骞什么都感受不到,他只是呆呆地那担架上的一个人,他冲过了警戒线,直直地冲到了担架面前,看着担架上的人。
她脸色苍白,蓝白格子的病服裤子上血迹斑斑,她痛极,冷汗从额头上不断溢出,她还有些清醒,嘴巴张张合合的,却没有半点的声响发出。
“如意……”白晋骞想也不想地伸手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冰凉彻骨,像是在冷柜之中存放多时,冷的没有半点的人气。
有警察上来想要拦下他,白晋骞却是死也不肯放下自己握着她的手。
“先生,你再不离开,我告你妨碍公务……”有警察上前来大声喝道。
白晋骞看也不看他一眼,眼睛里头只有她一人,在警察试图拉开他的时候,他终于大声喊出了声:“我是她的丈夫!没有人可以让她离开我!”
他不管现在眼前是不是有一堆的记者,也不管现在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他只想握着她的手不放。
如意的眼里头清明了几分,似乎看到了他。
她张口欲言,白晋骞急忙俯去听。
他听到了。
她说:“晋骞,我不要他的小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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